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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窈崩溃的哭喊着，一字一句从唇舌间蹦出：“霍璟州，早知今日，当初我绝不会救下你。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霍璟州好像被审判的罪人，在她面前无处遁形，丑陋的真相就这么鲜血淋漓的展露出来。

他抖着薄唇，“阿钗，当时我不知道，对不起......我没能认出你，不然我绝对不会这样做！”

“不要这么残忍，阿钗，我会倾尽一切弥补你的......”

不要说这种话，他会痛不欲生的。

沉默了许久的萧韶言开口了，“你想弥补？好啊，这就给你个机会。”

他扔出一把匕首，淡淡的说，“太医说了，需要取九阴之人心头血给她熬药。虽然你并不是纯粹的九阴之人，但是好歹体内拥有一部分她的血液，也是可以发挥效力的吧？”

太医点点头，抹了抹冷汗，“是这样没错，哪怕是不完全的九阴之人，心头血也可以，只是效果会打一些折扣。每半月一次取血，期间要寻到上好的天材地宝来，老夫就能配制出治愈的药物。”

霍璟州二话不说，直接拿起匕首，往自己胸口扎去！

他脸色缓缓变得惨白，拿着碗接住他源源不断往外流的心头血。

霍璟州刀法高强，能控制自己取到心头血，同时又不真正伤及心脉。

只是，取血的过程，免不了钻心蚀骨的剧痛。

他一边惨笑着，一边紧紧盯着余窈，“阿钗，我会救你的，不管取多少血也好！哪怕是我力竭而亡，我也会想尽办法治好你。”

余窈沉默着，萧韶言却是冷哼一声，“假惺惺。”

等到太医小心翼翼的拿着霍璟州的血去熬药了，霍璟州额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用纱布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霍璟州。”余窈轻声开口。

霍璟州眼睛一亮，“阿钗，怎么了？”

就在霍璟州满心以为余窈的态度会软化一些的时候，耳边传来的却是——

“你这次，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她说。

轰的一声，霍璟州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如坠冰窟。

他手足无措的辩解：“我没有，不是的，这次我是真心的，我是来补偿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你留在我眼前，只会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过往的事！”

余窈厉声大叫道，“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还不够吗！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明明我身上已经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想救陶婉荷，你自己去给她放血啊！”

“为什么......”她慢慢哽咽起来，“为什么要追着我和我的家人不放？！”

第二十六章

萧韶言上前一步挡在余窈身前，“洛王爷，请你离开吧。”

霍璟州脑海里面嗡鸣作响，在他狠狠咬破舌尖，尝到血腥味后才勉强维持住自己的神态。

“......我就在你们隔壁住下，”他苦涩一笑，一边说话唇角一边呕血，“你们若是有需要，随时来找我取血。”

霍璟州踉踉跄跄的，飞速逃离了桃花小院。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营地，对上的是一脸紧张的洛毅。

“王爷，您被人袭击了？怎么这么重的伤......！”

霍璟州被他扶着来到帐篷里，艰难的开口，“我见到阿钗了......”

洛毅一愣，“夫人？她还活着？！”

霍璟州默了半晌，点点头，“是，她被岐国大皇子救下了，但是她......她不想见我，她恨我。”

洛毅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夫人她......也许还没有从之前的事里面走出来吧，”洛毅低声说，“也许过一段时间，王爷你多陪陪她，就能好起来了。”

“但愿如此。”

霍璟州让人给自己买下了桃花小院隔壁的一座宅院，搬到了麟城。

他每天处理完军务，就喜欢跳上墙头，偷偷凝视余窈。

余窈仍然每天泡在药罐子里，饭也不好好吃，似乎因为霍璟州的到来，没有心思养病，很快肉眼可见的瘦弱下去。

霍璟州心急如焚，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托人偷偷送些吃的给她。

余窈随口说一句，想吃什么东西，他就跑了大半个麟城，去给她买来。

她若是不愿见他，那么在背地里默默注视着也好。

然而，就在某天，余窈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刺绣，忽然，她双目发黑，一阵阵的晕眩，软软倒了下去。

恰好蹲在墙头的霍璟州下意识的冲了下去，抱住余窈。

女人柔软的身体被他搂在怀里，唯一的感受就是——好轻，太轻了。

仿佛身上没有几两肉，随时能被风吹跑似的。

霍璟州把她抱进房里，把太医叫来，不断地给余窈喂温水，哄她喝药。

“阿钗，阿钗，醒一醒......”

喂下药后，果然余窈的脸色红润了一些，但仍然是不正常的虚弱。

余窈倒下的那一刻，就有暗卫去通知了萧韶言。

萧韶言刚跨进房门，就看到了霍璟州紧紧抱着余窈的场面。

萧韶言气急败坏的想拔刀杀了他。“霍璟州，你这个人渣，怎么还死皮赖脸的贴上来？我一定要杀了你！”

霍璟州冷冷的回视他，刀刃已经出鞘半寸。“你是怎么照看阿钗的？她昏倒了，差点就磕在地上不省人事！要不是我，你准备让她就这么倒在地上受寒受冻吗？”

“那也有我的人可以照顾她！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萧韶言怒吼，“要不是你，她何苦变得这样？她一定开开心心的和父母在黎国皇宫里生活！”

霍璟州面不改色的说，“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弥补她，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萧韶言，不要阻碍我！”

霍璟州这些日子里，被扎的软刀子已经够多了，他痛得近乎麻木。此时除了余窈，已经没有什么人能扰乱他心神。

他的心早就如同千年寒冰一样冷，唯有余窈才能让他重新温暖起来。

只有余窈在他视线下待着，霍璟州才能够朱心。

哪怕萧韶言救了阿钗，但萧韶言对阿钗有非分之想，霍璟州就会一直对萧韶言抱有敌意。

这是源于男人之间的嫉妒和较量。

第二十七章

“你根本不配守护她......”

萧韶言还没说完，太医就从门里走了出来。

他飞快跑过去，提心吊胆的询问，“太医，阿钗她怎么样？”

太医叹息着摇摇头，“姑娘现在的状态还是很危险，她心神不稳，气血亏损，又不好好配合调养，再这样下去......哎。

那些心头血，不管怎样都不是真正的九阴之血，效果还是差了很多啊......除非，你们能寻到一味我需要的珍贵药材，还有一丝希望。”

萧韶言心尖一颤。

这个铁血无情的大皇子此刻红了眼眶，“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可是哪是那么好找的？天材地宝，就连盛产药物的岐国都极其罕见......”

霍璟州忽然出声，“那个药方呢？我看看，我帮忙一起找。”

萧韶言难得的没有赶他走。

太医把药方递给霍璟州，霍璟州拿过来一目十行的看下去，忽然惊讶道，“这里有一味炽心莲，我好似见过。”

萧韶言猛地冲过来，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紧盯着他，一只手抓住霍璟州的领口，“你确定？这张单子上的东西，只要有一样，就能给阿钗继续吊命！”

要集齐所有药材，才能完全治愈余窈。

这条路的希望太渺茫了，两人只能一步步来，先率粥找到其中一样，再慢慢找其它的。

毕竟，还是拥有一丝微弱的希望，不是吗？

霍璟州看进萧韶言眼里，坚定的说，“我确定见过，当初逃亡路上，我曾差点被人逼着摔下悬崖，最后挂在悬崖上的一株植物上。然后我在植物的附近，发现了这株红色的莲花。”

“那个地方危险且隐蔽，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我敢肯定。”

“当时我看到莲花的时候，它还在幼年期，现在估计已经长到成熟期了。”霍璟州缓缓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