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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凌府和颜府自然都在找人，既然侍卫已经回到凌府，想来凌府也已知道她遇刺的事。

“那就好。”

余嘉真颔首。

门边晃过一片衣角，席郁尘大步走了进来，将手中拿着的文书放在了桌边，目光随后落在她身上。

“皇叔。”

她站起来要福身。

“免了。”

还未蹲下去，席郁尘就喊了起。

她面色不像昨日那样惨白，眉宇间凝了几分孱弱和随和，但也不像之前还是青相的时候，身上总带着些远人的疏离，冷冰冰地连话都不说几句。

席郁尘少见这样的她，虽知晓这是她伪装出来的样子，仍不免多看了两眼。

余嘉真察觉到他的视线，硬着头皮开口。

“王爷……在看什么？”

席郁尘若无其事收回眼，“没看什么。”

“可觉得好些了？”

“劳王爷挂怀，已经好多了。”

他二人一问一答，这句话落后，席郁尘没再问，余嘉真也不再多说。

屋内的氛围太安静，嬷嬷更垂下头，“奴婢去看看小姐的药可熬好了。”

席郁尘颔首，刚要再说话。

“主子。”译岸从外面走进来，眼神示意他。

“韩大人来了。”

席郁尘便不再说，带着译岸走了出去。

这屋内只剩下余嘉真一人，她眼神转了转，落到桌边方才席郁尘放下的文书上。

文书摊开着，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臣于云台山下遇匪贼，截下途经京城的商货，头目像是黄信次子黄奕，特恳请皇上下令，着令臣带兵三千，前往云台山剿灭匪贼。”

长长的文书洋洋洒洒地写了一页，最下面醒目的位置，是刚有人落笔写下去的，笔迹还未干，散发着墨香。

“准。”

这字迹迥劲有力，笔劲锋利又潇洒，瞧着不像新帝能写出来的字。

“黄奕……”

她不自觉地拿起文书，眼眸中翻滚着黑雾，另一只手扣在桌沿。

黄奕什么时候回了京城？

“你在看什么？”

冷淡的声音自门边响起，余嘉真一惊，松了手中的东西，文书落在她脚边，一回头就见席郁尘站在门边，不知已看了多久。

她勉强掩盖住眼中的慌乱，伪装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小女……”

编造的话没到嘴边，席郁尘已走过来，蹲下身捡起文书，锐利的视线扫向她。

余嘉真被这样锋利的眼神看着，一时有些站不稳，垂着头不说话。

席郁尘一低头就看见她用一根簪子挽起来的秀发，和垂下的眼睫，细密又长，正不安地扑闪着。

眸中泛起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他故意不说话，静静地等着余嘉真的反应。

余嘉真低着头等了许久，也不见席郁尘说话，她觉得脖颈都麻了，硬着头皮站直身子，不安地问了一句。

“王爷处理完……”

“你认识黄奕？还是余嘉真？”

第61章席郁尘的心意

冷淡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余嘉真呼吸一窒，手中的帕子险些没攥稳。

“王爷说的这人……是谁？”

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一双凤眸透出恰到好处的迷茫。

席郁尘静静地看着她，“那颜小姐方才在看什么？”

“只是略有好奇……”她干巴巴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她自知这理由站不住脚，只能期盼席郁尘将这个话题略过。

却不知道这人今日是怎么了，听了她的话，却更饶有兴趣。

“颜小姐闺阁女子，也会对朝堂之事感兴趣？”

“朝堂事是国事，国事即家事……小女是大昭的子民，纵不懂这其中的纷繁错乱，忧心大昭，是不该吗？”

她正了正神色，抬起眼直视席郁尘。

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他才没逗了几句。

席郁尘黑眸里溢出几分愉悦，很快又隐去，与她对视着。

“是本王浅薄，的确比不上颜小姐更心怀坦荡。”

“不过颜小姐这样，倒更让本王想起一个人。”

“什么？”余嘉真脱口而出，心中晃过一道身影。

席郁尘往前又走了一步，与她间隔咫尺。

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冷香更扑了满身，她恍惚想起昨夜的梦境，和那个炙热的怀抱。

眼前晃下一道阴影，席郁尘逼近在她耳侧，远远看去二人衣襟相缠，像亲密的夫妻一般，平添几分缠绵悱恻的意味。

鼻翼的热气喷洒在她白玉般的耳垂，余嘉真不适应地往后退了一步，面上染了些薄怒。

“王爷……”

“是青相。”

“什么？”余嘉真的话说到一半顿住，心又提了起来。

“颜小姐不止与青相样貌相似脾性都一般无二，甚至于连对朝堂上下的关注，也大差不差。”他意味不明地看着余嘉真。

“余嘉真是余嘉真，颜楚沁是颜楚沁，原本就是不相同的两个人，怎么会给王爷这种错觉。”

她敛下眼，蓦然淡声说。

“王爷在小女面前，倒是三句话不离青相。”

“那颜小姐如何想？”席郁尘听罢倒不恼，喉间甚至溢出几分笑意。

她怎么想？

她怎么知道席郁尘怎么想，怎么在她死后，怀着怎样的心思，才总在别人面前提起她。

余嘉真腹诽着，面上倒恭恭敬敬。

“小女不敢揣测王爷心意。”

“心意？”席郁尘扬眉重复了她的话。

“颜小姐以为是什么心意？本王在你面前提起别的女子的心意？还是说……”

席郁尘看着她强自镇定的面庞，不紧不慢地说完后半句。

“颜小姐以为，本王对青相存着什么心意。”

心知席郁尘这是在调侃她，余嘉真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

“王爷说笑了。”

“颜小姐怎么知道本王在说笑，万一本王说的是真心话……”

“王爷，颜国公来了。”

席郁尘话未说完，门外脚步声匆匆传来，打断他的话。

颜国公。

乍一听到颜国公，余嘉真眼神一冷，方才凝聚在二人周身不明的氛围散去，席郁尘也缓缓地瞥了管家一眼，站直了身子，拿起桌边的文书，很快恢复成那副冷淡又不可侵犯的矜贵。

“小女去看看。”

余嘉真也敛下眼，神色如常地福身走出去。

仍是前院的阁楼处，颜国公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