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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冯修想到先前自己被误会，颇为愤懑，“你既然决定用冰棱杀人，又用了什么法子，引得丁师伯让我去领砒霜和石灰粉？还要栽赃于我？”

卢清越脖颈上青筋暴起：“我不知道。那不是我做的。事已至此，你还怕我不承认？我要杀他，自是要当着他的面，说清楚一切，让他眼睁睁在惊惧中死去，砒霜？便宜他了。我当日寻去他房中时，他便不太好了，我以为他是病了，只当是天助我也。”

众人闻及此言，议论声复起。

“师兄为何还要狡辩？”

“说不定真不是他，何必如此麻烦？”

“那砒霜又是怎么回事？”

……

康真人沉思良久，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仰面大笑，却有泪水从眼角滑落：“原来，师兄是这个意思。”

“不知康真人所指何事？”眼看大家都处于震惊之情，苏憬又不屑多话，萱蝶理了理思绪，接话问道。

“先前丁师兄同老夫争吵，老夫尚觉得莫名其妙。师兄留下一句是时候偿还了，我们二人恩怨算是纠缠不清了。老夫只以为他又在说胡话，如今看来，哎。”康真人长叹一声，“他是在用自己的命，还有老夫的清誉，试图拉你一把啊。”

康真人看着卢清越：“可惜，你还是走上了歧途。”

“师叔此话何意？”卢清越听出了些许不对头。

“你以为派中还有何人能威胁丁师兄？掌门师兄都去了，还有何人能引得丁师兄心甘情愿服下砒霜，在面上涂那些粉末遮掩脸色？”康真人颤抖着发问。

“是他自己啊。”康真人朝卢清越吼道，“你是不是透露了什么，让丁师兄知道了你的身份？他察觉到你要有所行动，又知道你娘亲也去了，便存了死心。他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便布下疑阵，心存侥幸罢了。”

“不可能！他是如此贪生怕死，只求自己权势富贵之人，怎么，他对你们好言相待，这些年便迷惑了你们？”卢清越不信，眼眶红得可怕。

“确实有些牵强。就算丁真人布局，让大家怀疑康真人，但谁能保证没有人能查出真相？”庄回舟感叹。

“也算是盲目之父爱。”苏憬淡漠道，还有些不解，“丁真人若存了死心，恐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若是成功了，康真人不可能接任掌门了，另外三位真人无心此位，便可能是卢清越了，就算现在不是，也等不了几年了。”

“若是失败了呢？”庄回舟追问，又看了一眼众人。

“那便是现在这般。不过好歹也为你争取了些时日。”苏憬看向卢清越，“只是你心存侥幸，或许真以为还有旁人也想杀害丁真人，查不到你头上。”

冯修见真相竟是如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退到了一边，不再执着于被污蔑之事，只是面带凄凉看着卢清越。

“不，我不信，不可能！”卢清越似是有些疯癫，开始胡言乱语。

“罢了。来人啊，将他带下去，好生看管。”康真人摆了摆手。

“你觉不觉得，有些蹊跷？”庄回舟还在回味，“似乎有什么误会？卢清越所言，同康真人所述，有些对不上。”

“确实。但局中人都已经不在了。”苏憬眉头紧皱，有些不解。

“既然都已经走了，也没人追究了。”庄回舟叹气道。

几日后，康真人接任了掌门。苏憬又问了信物之事。

康真人拿着掌门对牌，打开了平林派藏宝阁，找到了苏憬所言信物。

“谢过掌门。”苏憬接过碎玉佩，有些不解，“世人都道此物可能跟什么武林至宝有关，掌门何以如此轻易给了晚辈？”

康掌门轻声叹气：“不过都是身外之物。既与尊师遗物相关，何不成人之美？就算真与什么武林至宝有关，我平林派也不想掺和，反而落得个清净。苏小友，保重啊。”

苏憬感激地点了点头。

这日，凌恒宗来押解卢清越的弟子到了，萱蝶因还要跟着苏憬，不能送他一程，便去告别。

庄回舟同苏憬在一边看着，打算送走他后便离开平林派，虽然还没想好去哪，但慢慢往暖和些的方向去总是没错的。

萱蝶同卢清越言语一番后，卢清越道：“谢谢你。我还有话想同庄公子说，可否替我唤他过来？”

萱蝶不解，还是照做了。她许是有些难过，远远地走到了一边，背过身去，不看卢清越。

庄回舟走到囚车跟前：“卢公子……”

谁知庄回舟一句话还未说完，卢清越突然挣脱了枷锁，从囚车腾身而出，一掌便朝庄回舟击去。

庄回舟中了一掌，跌倒在地。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卢清越这是要，打伤自己抓了人好威胁众人逃出去？

还不待庄回舟反应过来，一旁的苏憬上前几步，拦住了正欲动手抓人的卢清越，她回击了几掌，卢清越和庄回舟都愣住了。

萱蝶听见动静：“卢清越！休要一错再错！”

苏憬见萱蝶朝这边奔来，收掌站稳了身形。

卢清越发现苏憬不想暴露太多，趁此机会逃离了现场。

苏憬见萱蝶还有其他人追了去，便假装受了惊吓，去扶庄回舟。

庄回舟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轻轻推开了苏憬：“你……你的身手……你为何要隐瞒？”

“我从未隐瞒。”苏憬沉默了片刻，缓缓道。

庄回舟心头闪过苏憬说过的话，本没有什么憬公子。

庄回舟瞪大了眼：“你……”

庄回舟脸上闪过尴尬，惊喜，不解……他想起自己先前关于憬公子的那些言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对，怎么可能？憬公子是男子。苏憬只是隐瞒了她身手很好这件事，憬公子一定还是存在的。庄回舟如此想来，心里舒服了些。

苏憬哪里知道这几息的功夫里，庄回舟想了如此多？她撇了撇嘴：“你还能站起来么？”

庄回舟见她并不打算追究，使劲点头：“我无碍。快去帮萱蝶。”

“不用了，他对附近颇为熟悉，跟丢了，师弟们去寻了。”萱蝶的声音传来。

三人相顾无言。人是从萱蝶眼皮子底下逃走的，她得把人寻回来，便先在此等追踪之人的信报。

又过了几日，有信报传来，卢清越似是往暮云门方向去了。

“那里都是女弟子，他往那边去作甚？”萱蝶甚是不解。

苏憬快速思索一番：“我们陪你去吧。暮云门，我本也要去。”

暮云门（一）毛贼

苏憬四人离开平林派后，一路往东南方向追去。虽然存了追击卢清越的心思，但苏憬心里还是诧异，父子之情究竟是何滋味？竟有人能这么多年一直活在仇恨里。

庄回舟乐得慕青也一起上路，他虽然同苏憬还有萱蝶的关系不错，但有些话还是男子间说起来更方便些。

几人朝暮云门的方向奔袭了几日后，这会遇着一条清澈溪流，便停马歇息。

“你们去过暮云门么？”庄回舟手里抓着根枯草，甚是好奇，“听说那里主要招收女弟子，但也接纳男弟子，且不许弟子间谈及男女之情？”

萱蝶摇头：“未曾去过。虽然他们同凌恒宗的关系表面上还不错，但走动不多。”

苏憬亦摇头，没有言语。倒是慕青也轻撞了下庄回舟的肩膀揶揄了他一番：“庄兄感兴趣？可要小心，听闻暮云门的弟子都擅蛊惑之术。”

庄回舟心虚地看了一眼苏憬：“哪有，便是好奇。若说都是女弟子，或都是男弟子，不许有男女之情，倒说得过去。但为何要如此不近人情，又好似在故意诱惑一般？”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