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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墨将军，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谈的吗？”

谭煜眼中闪过一丝痛意，他看着面前带着夜叉面具之下熟悉的双眼，只觉胸口疼痛的几乎窒息。

从前，这双眼睛也是这般平静，他却总能在那古淡无波之下，看见满满的爱意。

可现在一眼过去，便是冰川，一丝感情也没有了。

他不能怨任何人，里面的感情全是被他一点点磨灭，如今这局面亦是他一手铸就。

“抱歉……”谭煜低喃道。

在牢房之中，亦是如此道歉，穆宁已经听倦了。

“无需道歉，以后相忘两安，墨将军保重。”

谭煜摇摇头：“过去的事，你能忘，我也忘不了。”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那次回来，只是为了查案吗？”

穆宁诚然：“是。”

谭煜追问：“没有任何其他的？”

“你想听什么？”穆宁已然没了耐心，“为了你？墨将军还请自重。”

谭煜一愣，还未说话，穆宁却又说道：“过去我曾以为你能带我出深渊，亦想为了你放弃现在的一切，这份感情是我的所有，可惜你不想要。”

她看着谭煜，语气冰冷的毫无感情。

“所以现在墨将军的感情，也请收回吧。”

第35章

双桨浪花平，夹岸青山锁。

你自归家我自归，说着如何过。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

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

大理寺的资料下午便到了锦衣卫。

穆宁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此事蹊跷。

说是飞贼盗窃，实际上却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三个月内，盗窃皇城三十七户人家，每次都会留下记好，如此嚣张却始终找不到人。

第二日一早，穆宁便出了宫，去风雨楼的据点。

宫外之事，风雨楼只知道江湖中的一些事迹，杀手与密探这一点东厂绝对比不过。

可就单单论皇城盗窃此类事情，东厂又能甩锦衣卫好几条街。

邢泽帆一定会提前行动。

事实上，不出她所料，刚一出宫门，便看见了邢泽帆也带着令牌走了出来。

邢泽帆一见到她，便笑道：“孟指挥使还真是上心。”

他的语气任然是一贯的阴冷，可这一次穆宁却莫名听出了一些阴阳的味道。

她回道：“厂督大人不也一样？”

邢泽帆道：“这件案子本身便不在锦衣卫范畴之内，你便准备好名单，等着东厂带人回来即可，何必如此麻烦。”

穆宁冷哼一声：“那便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方落，一道冷冷的目光瞬间投射而来，穆宁眸光一冷，立即回望过去。

四目相对间，便又是冰封万里。

仇人见面，是分外眼红。

但穆宁亦知道，邢泽帆的话并没有错，在敌人的优势之内，想要赢便是奇招。

邢泽帆一定会根据已有的东西去查线索，他们掌握的东西远在她之上，想要去查，绝对会始终慢他一步。

可若是不去查，直接等飞贼来犯，守株待兔呢？

她拿过飞贼所有记号的地址，在地图上逐个圈了起来。

发现这些府邸都是些官员的府宅，并具有一个十分隐秘的共同点，那便是家中都种了堇花。

穆宁顿时眸光一闪：“去被窃的家中，查那些堇花，隐蔽点。”

“是。”风雨楼中顿时几个黑影闪出，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暗卫便已返回。

“查到，所有被窃府邸中的堇花都被折断一支。”

穆宁勾唇一笑。

是了，窃贼总有些喜好，这个飞贼能如此不留痕迹，必然是因为早已勘测过所有想要盗窃的府邸。

一定也是因为某种特质最终下手。

这个特质便是堇花。

穆宁在地图上圈出所有种植堇花的官员府邸，发现这个飞贼十分缜密，并且似乎已经勘测完了所有府邸。

从左到右，按照着顺序不断盗窃。

北街、东市……

最近的事在南街，一个个全部圈出，在最近的一个府邸之后，基本上就确定了他下一个盗窃的地址。

正是尚书府。

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穆宁眼眸一顿，抿唇道：“派人去尚书府盯着，有动静立即上报。”

“是！”

尚书府。

自从知晓穆宁是锦衣卫指挥使，而谭煜又远走皇城之后，尚书府就仿佛每日被笼罩在乌云之下，生怕穆宁的报复。

三天前，谭煜将莫晓凝带回，虽说人还活着，精神却恍惚了，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

莫父莫母见此心痛不以，连夜去请了驱鬼大师，方才做完法事，送大师出门。

还未转身，便听见一声尖叫从莫晓凝房中传来。

“啊——”

第36章

风雨楼。

穆宁正在推测飞贼的作案时间，下一瞬，便有一暗卫禀报。

“楼主，尚书府失窃了。”

穆宁眼神一凝，立即往门外走去，边走边问道：“飞贼可抓到？”

下属道：“对方似乎是两个人，一人在莫小姐房中闹出动静，声东击西，一人直接去了宝库，他们身手太快，我们赶去时尚书府的财库已经被盗了，只留下了这个东西。”

他举起手，穆宁转头看去，只见一朵堇花静静躺在他的手心，紫色的花瓣随风摇曳。

尚书府。

这是穆宁真正意义上第三次踏入这个大门。

第一次，是怀着一颗澄澈的心，渴望着亲情而来，最后却被亲手打碎。

第二次，是摒弃过去，为探案而来，最终在这个地方，又被背刺一瞬。

这是第三次，她忘却过去，只为公事，没有任何私情。

莫父莫母却没了之前的模样，一副怯涩的目光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穆宁并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直接问当事人莫晓凝道：“可有看到人影？”

莫晓凝恍惚抬头，一见她直接吓哭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莫母连忙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哄着，随后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看向穆宁，眼中夹杂了过多的情愫，最重的一层却是愤恨。

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最后目光却落在了她的夜叉面具与身后锦衣卫的绣春刀上，始终不敢说什么。

穆宁皱眉看着这一幕，眼神又冰又冷：“可看见，是男是女。”

莫晓凝忙又向莫母怀中缩了一分，莫母哽咽道：“她如今这样，要如何说？”

本是冲动之下才开的口，可话头一出，之后的不敢说的话，也开始说的顺利起来。

她愤恨的看向穆宁：“若不是你，她怎么会便成这副模样？”

莫父闻言陡然一惊，呵斥道：“闭嘴！”

莫母却恍若未闻，直说道：“她也是你妹妹，你竟也如此狠心，你还有没有心？你……”

话还未说完，一把冷冽的剑骤然横在了她的脖间。

绣春刀刀光冷冽无情，映射着锦衣卫寒冰般的眼眸，一眼望过去，杀意便铺面而来。

莫母的话霎时止在了喉间，她感受着脖间的凉意，冷汗瞬间滴了下来。

“你……我可是你母亲……”

“是吗？”穆宁冷冷笑着。

绣春刀再近一分，已然出现了一条血线。

莫母看着那刀，心中不住悔恨与害怕，她丝毫不怀疑穆宁现在会直接杀了她。

“过去我将你当做母亲，所以我便不与你计较。”穆宁目光如冰般冷冽，“可你现在不是我母亲，又是什么东西？也敢打扰我办案？”

她冷冷看向莫母，杀意如洪水般从眼中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