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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苏茉给顾慕苏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
　　门刚合，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她快走了两步过去，拿起手机。
　　是顾霖打来的，她有点奇怪。
　　“喂？”
　　“苏茉”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你睡了吗？”顾霖的声音淡淡的，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
　　“还没呢，慕慕刚睡下”
　　他“哦”了一声，继续道：“我前段时间约了一个国外的专家，专门研究超自然科学的。刚把时间确定下来了，明天晚上七点到九点，远程视频连线”
　　苏茉一惊：“你把慕慕的事情告诉他了？”
　　“没有。我说是兴趣，随便问问”
　　苏茉了然，轻点了点头。
　　“你有时间吧？”
　　“有”
　　短暂的沉默一阵，顾霖先开了口：“那我挂了？”
　　苏茉微顿。
　　顾霖见她没声音，拿开手机，侧头看了一眼，显示还在通话中。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苏茉？”
　　手机这边的苏茉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顾霖闻言，俯身把嘴角叼着的烟拿下，伸着胳膊，食指轻轻敲了两下烟身，一截烟灰被弹下。
　　“嗯？”他扬着嘴角，从鼻腔里发出这一声，尾音轻扬，声调又倦又懒，蛊惑十足。
　　苏茉突然有种做错事情的感觉，早知道提前跟他商量一下好了。
　　她用力咬了下唇，“坦白从宽”道：
　　“今天白天，我朋友突然过来了，顾慕苏的事情解释不清楚……所以……”
　　“告诉他了？”顾霖的声音轻飘飘的，听不出情绪。
　　“嗯……”苏茉赶紧解释：“她很可信，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的”
　　“男的女的？”
　　“女生”
　　顾霖的笑声从听筒那边清晰传来，苏茉疑惑地微微蹙起了眉。
　　“你有把握就好”顾霖笑着说。
　　苏茉愣了一下，半晌，轻轻“哦”了一声。
　　“睡觉吧”
　　“嗯”苏茉在这边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就把电话挂了。
　　“再……”顾霖一顿，“见”字还没出口，手机里就传来了“嘟嘟嘟”声。
　　他盯着屏幕，轻笑一声：“手挺快啊”
　　第二天，顾霖早早就过来了，正巧赶在苏茉洗漱的时候。
　　听到门铃声，苏茉匆匆忙忙地赶去开门，额角下巴还带着没有擦干的水珠，几缕被水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眼瞳清澈，里面正倒映着顾霖的影子。
　　“怎么这么早？”
　　顾霖回神，抬起手示意了一下：“早饭”
　　他进来，回手把门带上。
　　“儿子还没醒呢？”
　　苏茉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老夫老妻模式的对话，淡定回应：“大概还有十分钟”
　　顾霖轻笑一声，打趣道：“这还准时准点的”
　　“生物钟啊”
　　顾霖轻车熟路地走进厨房，等苏茉出来的时候，碗筷都已经摆放好了。
　　顾慕苏果真准时准点地起了，看到厨房里的顾霖惊讶一瞬，迷茫地揉了揉眼睛，“爸爸？”
　　“两天没见就不认识我了？”顾霖笑侃。
　　顾慕苏捧着小脸两边的肉肉，大眼睛懵懂地看着他，“今天的早饭si爸爸做的吗？”
　　“买的”
　　“哦”
　　苏茉站在一边，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轻声催促道：“还不去洗漱？”
　　小家伙抬起下巴，眼巴巴地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餐，慢腾腾地转身小跑进卫生间。
　　下午。
　　苏茉提前跟尤珍打了招呼，下了课背上书包就走了。快出了校门，李梓紫才追上来。
　　“苏茉！你等等！”
　　李梓紫一行人气喘吁吁地在她面前停下，止不住地大喘气。
　　苏茉看着她们，不明所以。
　　“你前天为什么放我鸽子？”她语气中带着质问的意味，问的苏茉一愣。
　　“没放你鸽子啊，我之前就说过了，我有事忙”苏茉好声好气地解释道。
　　“可是我前天等了你很久！”
　　“……”苏茉无语凝噎，她一直都在说“不去”。
　　“我不喜欢出去，而且我真的有很多事情。以后你们不用叫我了”说完，直接绕过三个人。
　　“给你脸了吧！”赵虹气不过。
　　“她也太蹬鼻子上脸了！直接给她拽去天会不行吗！”肖兰说。
　　“拽去天会干嘛？咱们自己给她长长教训！”
　　李梓紫皱眉凝视着她的背影，半晌，缓缓吐出一个字：“走”
　　“爸爸，我好渴啊”
　　“渴了？”顾霖从后视镜里对上他蔫巴巴的视线，又看了眼车窗外的人流，随手拿起墨镜戴上，“在车里等我”
　　他甩上车门，侧身给车上了锁，走向最近的一个便利店。
　　“苏茉！”
　　人群嘈杂，苏茉隐隐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转身寻找源头，一下就看到那三个人。她微微蹙眉，眼神有些不耐。
　　“有话跟你说，走，换个地方”肖兰说。
　　“就在这儿说吧”
　　赵虹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们跟你商量呢？你自己走还是我们拽着你走？”
　　周围人来人往，三个拽姐已经吸引了不少视线，苏茉觉得丢脸，直接转过身准备离开。下一秒左右两只手腕都被人攥住，赵虹和肖兰一左一右制着她，往一边空旷的小道拽。
　　这条小道是两栋底商之间的留出来的，十字形状，前面是死路，左右两边是通着的，住着几户人家。小道只有三人宽，阴暗无光，鲜少有人来。
　　苏茉被带到右边的小道中，彻底离开了街道，周围除了她们四个，一个人也没有，耳边还能依稀听到外面的喧闹声。
　　她被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回头看向她们时，眼睛里明显带上了怒气。
　　肖兰：“怎么？你还生气啊？我们还没生气呢，你生气？”说着就要上来推她。
　　苏茉面无表情，冷声威胁：“你敢动我？”
　　肖兰的手顿时停在半空，进退两难，赵虹和她对视一眼，两人一起上来制住她的胳膊，把主动权留给李梓紫。
　　李梓紫早没了前几天和善的样子，之前的几次激烈争执，她几乎都没有参与，全部都是这两把“枪”在激情奋斗，自己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苏茉感受着胳膊上的两股力，不由腹诽：说你们是跟班，真是抬举你们了。
　　李梓紫看着苏茉，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语气极其傲慢：
　　“你说句对不起，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苏茉觉得好笑，“你既往不咎？不咎什么？”
　　“我问过顾霖了，他没有表姐”
　　“……”苏茉眼皮瞬间耷拉下来，无言以对，不过：“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为了你好，胡乱说话是会惹来麻烦的”李梓紫说着，上前佯装给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乱管闲事，也是会惹来麻烦的”苏茉看着她，轻声提醒。
　　刚要脱口而出：“而且你们三个打不过我”
　　被她及时止住，万一打过了就太丢脸了，说话还是得给自己留余地。
　　李梓紫见她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即使是这样，气势也完全没有减弱，一时心念之间全部都是消消她的锐气。想着扬起手，就欲给她一巴掌。
　　苏茉见状，右腿膝盖微曲，目光定准在她小腹偏上的位置，估摸着一脚下去，她一定站不稳。
　　短短的一秒钟之内，她的思绪如潮，最后只剩下对自己竟然被霸凌了这件事情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