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稷藏余稻香免费小说 薛稷藏余稻香全文阅读目录
语若眼里再只有你一人的倒影,难怪余米香沉沦。
电梯叮地一声在十一楼停稳,余稻香抚了抚耳垂,摆出一个坦荡荡的笑,“小表叔我到了,明天晚饭见。”
这一声「表叔」把薛稷藏瞬间点醒,留他独自在电梯里后知后觉凌乱至极。今晚亮哥开得那瓶到底是法产还是哪里产?什么年份?后劲怎么这么大!他这是中了什么邪?对着前小姨子说什么胡话发什么情?!
病得不轻。
一夜过去,薛稷藏几乎有了想戒酒的冲动。本想借着酒劲得一夜好眠,谁知黎明即起,他却深陷一梦。
梦里的女子未发一言,但她脸上无色身上无味,薛稷藏知道那就是余稻香。
她没有戴帽子,仍是缓缓靠过来,无声无息,像一只猫,额头轻轻抵上了他的胸口,他低头,鼻尖蹭到了她柔软的发。乌黑柔亮的发丝闪着光泽,没有花香果香,只有属于她的无色无味。
她十指纤纤,扯着他大衣的口袋晃了晃,撒娇一般,手却慢慢地探了下去,身体贴着他的腿屈膝下滑。那一双柔荑柔若无骨,丝绒般的触感一如她脸蛋上那一方他触摸过的肌肤,从身前柔柔地抚过。
就算在梦里,他也没有忘记他们之间应有的界限,可他难以自持,只想手指插进她的长发让她不得动弹,看她在声声呜咽中眼角泛红,泪眼盈盈。
薛稷藏猛然清醒,惊坐而起,坐下一团黏腻,连带浸湿了睡裤。
他不是没见过不着寸缕的余稻香,早在三年前在那场邮轮表演的闹剧中,他就将她的一切尽收眼底。不过是细腰长腿,白一些,比例还凑合,跟之前交往过的某些类型没什么区别。
但彼时所见,他内心并无波澜,亦无邪念,很难理解他怎么会在她一口一个「小表叔」的时候,做了这么一场邪恶的梦。
所谓的「罪恶感」并未持续多久,薛稷藏走去卫生间,该扔得扔,该洗得洗。打开花洒,让水冲走他不想记住的画面。
薛公子就是有这个本事,赶走烦他的落叶,留下他喜欢的鲜花,太阳下山月亮会来,月落之时朝阳复出。任他风吹雨打酸甜苦辣,他自有办法甄选和躲避,自我原谅不需要理由。
抹一把脸上的水珠,他迅速分析出了梦里离谱的原因,一定是空窗太久了。
春梦又没办法选角,反正世人皆知他薛老三是个无甚节操的浪荡子,那又不是他当真的什么「侄女」,就算真得把她推倒了又能如何,算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大不了多一场分手。
十五
一番清理,薛稷藏神清气爽地出门,按部就班地走他的日程。
他又不是什么情窦初开未经人事的毛头小伙,怎会被那点半梦半醒间的胡思乱想扰乱心神。该干嘛干嘛去,晚上回来照样去和余稻香吃饭。
事关男女,回避不是正途,只会助纣为虐,那凭空多出来的想象空间,容易滋生暧昧。跟大侄女暧昧?光提起个开头薛稷藏就皮毛发紧,昏睡时那是意识不受控制,清醒的时候还是算了吧,余屠户会扎针。
按几声门铃,1102的门闻声打开,余稻香低头看了看小表叔沾着泥点子的手工皮鞋,面露难色,“要不您回家拿双拖鞋再来?”
???
受邀前来做客,还得自备拖鞋?薛公子从未吃过如此新颖的闭门羹。此时这丫头片子难道不该跪下来帮爷把鞋脱了擦干净放好然后再额头点地尊一声「欢迎光临」吗?
薛稷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咔嚓一声,关上了。
算了,洁癖也算是一种精神疾病,他跟个病人计较什么。薛稷藏上楼,走到门口低头看了看,足下是不太干净,把鞋子脱到门外,给物管服务打电话拿走去清洁。既然已经回到了家,那就顺便冲下澡换身衣服得了。
十多分钟后薛稷藏收拾停当准备下楼,路过玄关镜子时停了一下,抓了一把头发,看一眼镜中的精神小伙,自我肯定一番后他忽然一愣,后知后觉:他这是在干嘛?
那小丫头胆敢嫌弃他,消遣他?她支使谁呢?
他也是,她一说他就乖乖照做,不但按要求回来换鞋还沐浴更衣超额完成了任务,这是要干嘛,去约会吗。
故当薛公子再度进门,一脚甩了休闲鞋,再一次穿着袜子直接踩上地板后,邪气冲天地睨了一眼余稻香,“您看这个干净程度,够您tຊ家的准入门槛了么?”
卑微小余假笑上线,“够够,您看这地板都是大理石的,我这不也是替您爱护房子么。”
薛稷藏唇线拉直,绷着脸环顾四周。十一楼的房子相当于把他那个二十六楼的平层两室切成了两半,大一室,弧形客厅,后面一间卧室加主卫,门口玄关旁有个客卫,加个封闭式中厨。
余稻香东西很少,少到完美地保持了原有装修的浅灰诧寂风。若不是玄关柜里那个没来得及收拾的淡粉色行李箱,几乎看不出这里住得是个女生。
客卫就一瓶无色无味的洗手液和一盒纸巾,估计余稻香不太用到这个卫生间。薛稷藏边洗手边问道,“你那个小男朋友不过来住?”
余稻香正在备餐,闻听此言不温不火道,“就一间卧室,怎么住。”
呵,果不其然,就拿人家当个房客和保镖。这边闲杂人等进不来,看人家无甚用处就弃之不顾了。薛稷藏好整以暇地坐在餐桌旁,一动不动地等吃饭,“听说他跟你抢导师,怎么回事?”
余稻香端着碗出来,放在表叔跟前,勺子筷子摆好,“这事儿您怎么都知道了?”
“钟琮说的。”
余稻香坐在了薛稷藏左手边,“您真用他了?”
又被她带偏。薛稷藏发现余稻香有个毛病,就是只爱打听别人绝不透露自己。
但凡问到有关于她的问题,就顾左右而言他迅速转移话题。搞得现在薛公子的前世今生在她面前暴露无遗,而她却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对比之下,薛稷藏好像站在这灯火通明的室内,她却隐藏在十一楼外暗无天日的夜幕中。
薛稷藏纳闷,“又扯东扯西,你的事就那么见不得人?”
“我只是关心您一下,不愿意说就算了。再说,”余稻香一顿,面露邪恶,“就算你不用钟琮,找别人当助理,我也照样能搭上他。”
听听,「搭上」,这什么毫无节操的词儿,可取不可取另说,大侄女确实坦诚。薛稷藏拿起筷子,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别具一格的「碗」,确切地说是一个不锈钢小盆,他大为惊诧,难以接受,“你就让我用这么一「狗食盆子」吃饭?”
说是请他吃饭,还是那两份云吞面,连一盘多余的小菜都没有,这也就罢了,一碗还一碗,让他用一不锈钢盆儿吃饭是什么意思?
余稻香指着不锈钢碗里的刻度线,“什么叫狗食盆子,这明明是一料理碗好吗,这种搬家时不易碎,而且好洗,哪里不好了。”
薛公子才发现,筷子也是不锈钢的,余稻香仍然很有理,“这种筷子比木筷卫生,不容易长黄曲霉~”说罢走进厨房,把她那一份也倒进一个不锈钢小盆,“我也用「狗食盆子」,陪着你,行了吧?”
看她死活也掏不出什么像样的餐具,薛稷藏懒得再跟她计较,余稻香还挺不高兴,嘟嘟囔囔道,“一会儿又得多刷一个碗,事儿真多。”
薛稷藏不听她插科打诨,转回正题,“你是怎么看上钟琮的,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余稻香慢条斯理地挑起细细的面,“他人还行。”
“何以见得?”薛稷藏慢悠悠啜了一口海鲜汤。
“我虽然跟他说了直接来医院找我,但他每次都照样挂号排队;给他换药的时候,眼神很规矩,从不乱飘;还有那天我碰到了械斗,没他的事了,他也没跑。”
都不是大事,但足以说明此人不爱占小便宜,有礼貌,为人也比较仗义。
“换个药,还会有人眼神不规矩?”薛稷藏听着新鲜。
“岂止是眼神,”余稻香冷笑,“挺大岁数的老爷们儿,哭唧唧地伸手要抱,一个劲儿地往人家护士胸前贴的大有人在。”
胆子真不小,也不怕余大夫飞出一小刀扎他,薛公子挑眉,不过他对余稻香对钟琮的点评还是认可的,磨合了几周,这小弟确实堪当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