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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祁念笑(隔岸迢迢)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隔岸迢迢最新章节列表

分类: 句子  时间: 2024-03-13 21:14:07  作者: p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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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目光空落落的,久久凝定在虚空里,神色恍惚。

  “嫦娥终是月中人,此生无路访东邻。”

  我们本应在一起,理应在一起,可是终究,无法在一起。

  “不要……祁寒……”祁念笑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惶恐地抱紧她,苦苦哀求着,“不要离开我,别丢下我……”

  他伏在她膝上,像汪洋中的溺水之人,仿佛随时会被巨浪吞噬,被卷进永无天日的深海底部。

  “别丢下我……别留我一人……求你了……”

  他几乎是在摇尾乞怜,哭嚎着,紧抱她不撒手。

  “求你,别不要我……”

  祁寒没作回答。

  她缓慢地探身前倾,轻轻回抱他,双臂环绕他脖颈,“下辈子,别再松开我的手了,好么……”

  不等祁念笑反应过来,她从袖中拈出一根银针,往另一只袖子里藏着的瓷瓶中沾了沾。

  眼疾手快地,扎进他皮肤。

  她仍轻拥着他,感受到他浑身骤然一颤,接着,便见他直起身,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震惊地望着她,想说什么,却是身体脱了力,向一旁重重倒下。

  “别怕,这毒只是暂时麻痹你的经络、让肌肉短暂失去效用,最多维持两个时辰,”祁寒使尽全身力气,艰难地将他扶起,让他能靠在椅凳上,“不会有损机体。”

  他还睁着眼,骇然的目光紧跟着她的一举一动。

  泪从眼角滑出,在高高的山根处汇聚成一块湖泊。

  祁寒将他眼皮合上。

  拉开屋门,望了望夜色。

  正月初一了,她该进宫,拆穿国师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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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此去,万死一生,”

  祁寒转身回来,抚摸着他脸上的伤疤。这道创口还是没长好,崎岖不平,新长出的皮肉是奇怪的粉白色。

  “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不要太伤怀,”

  她叹了口气,如交代后事一般。

  “若殃及祁家,你便速带欢儿逃去临安躲灾,我在那边有栋宅子……”

  我就算恨毒了你,也不想你有事。在我心里,已经嫁过你一次了。

  “我今日,算是同你认真地道过别了。”

  也再没什么遗憾了。

  “佑之,”她俯身,最后一次亲吻他面颊,温柔道,“余生……多珍重啊……”

第360章 黄雀在后(上)

  祁寒在祁念笑怀中一阵摸索,除了碧玉簪和香囊,没摸到别的物什。

  调动宿卫的兵符不在他身上,通行皇宫的令牌也不在。

  祁寒当即往出走。南苑此刻静悄悄的,没一点响动。才刚踏上长廊,便瞧见欢儿带着颜书礼的手下颜桢赶来。颜书礼辞世后,他的手下们便都找上了祁寒,一直在为她做事。他们大多曾是孤苦漂泊的乞儿,或是遭奸党灭门的遗孤,跟随颜书礼十余年,忠心耿耿。

  “连卫都已迷晕了,”颜桢汇报道,“姑娘可有拿到兵符和令牌?”

  “不在他身上,我去蔹院找找。”祁寒道。

  颜桢于是先出府等候,祁寒则带着欢儿去蔹院翻箱倒柜。

  她们一左一右分头翻找,不放过一个抽匣或角落。

  祁寒正搜着书架,忽然摸到了一个机关。她一怔,鬼使神差地按下去,只见一个暗格“啪”地弹了开。

  其后的空间内,放着一个大木箱。

  那厢,欢儿兴冲冲地扭头唤道:“姑娘!找到了!兵符和令牌都有了,就在祁大人的官服下压着呢!”

  她没等到祁寒的回应。

  “姑娘?”欢儿纳闷,小跑着来到她身边,“怎么了?”

  她看到祁寒仿若魂断,正呆滞地杵在一个木箱前,箱盖大开着,里面是难以估量的黄金首饰,还有一套华贵耀眼的大红色嫁衣。

  祁寒怔怔地半张着口,拿起嫁衣上搁着的一封书信,战栗着,打了开来。

  “吾妻寒寒亲启……”她机械地嚅动双唇,轻声念了出来,“良姻由夙缔,佳偶自天成。幸得前缘命定,相思深埋,”

  “菟丝道缠绵,纵有女萝附。寒梅傲骨冷,净立琼瑶台,”

  “鸳鸯于飞,宜其遐福。聘礼不敢愆,红帛十里排,”

  读着他的字迹,她愈发哽咽了,声线渐渐沙哑。

  “喜今定亲,比翼永偕。共赏桃夭灼,莫待摽梅来……”

  泪水夺眶而出,打湿了红纸。

  她再也念不出一个字。

  ——只愿此心如旧,天不违人愿,燕侣莺俦,终不散。负卿一滴泪,自有天裁。

  ——以此婚书为证,赴两厢之盟约,共谱花好月圆,携手鬓白。

  这是他为她写的婚书啊。

  红色的信纸飘落,落回了嫁衣上。

  她捂住脸,忍着没吭声,泪水却从指缝间簌然滑落。

  ……

  至元三十一年,大年初一。

  寅时的天还是漆黑的,大都城内寂然无声。

  弥漫着寒冷的雾气。

  布仁与祁寒碰面时,难掩诧异:“不是说拿兵符号令宿卫?”

  “我没找到兵符,”祁寒淡淡道,“有令牌能进宫,就够了。”

  “那怎么行!”布仁慌乱,指着祁寒身后的颜桢几人,“就凭这点人,怎么应对怯薛和国师?”

  “还有权宜之计。”她冲远处招招手。布仁回头一看,见有人带了几百卫兵赶来。

  原来,祁寒早先便联络到了内史府,向晋王的得力手下、府兵统领白勇求援。她向白勇解释了晋王眼下的艰难处境,将国师打算在正月初一诱骗晋王入宫、行刺晋王之事告诉了他。白勇与她一拍即合,当即决定瓮中捉鳖,召集人手提前埋伏在宫中,抓国师个现行。

  现在,白勇带了几百府兵,虽不如宿卫训练有素,却也称得上可靠。

  众人乔装过后,由祁寒打头,持着枢密副使令进了宫。

  此时夜色朦胧,距离国师计划的辰时还早。

  黑暗中,祁寒蹙眉望着幽长的宫道,心情沉闷,“这宫墙真高啊,走着走着,就好像走进了黑漆漆的峡渊,千万种压抑,都汇聚在这冗长深巷里。”

  “姑娘莫苦恼,”颜桢轻声说,“一切就快结束了。”

  但愿诸事顺遂,没有意外罢。祁寒想。

  白勇带着府兵们前去埋伏了,祁寒和布仁以及颜桢等人则悄悄潜至大明殿附近,准备先国师一步守在天子寝宫前,防止国师秘密运走圣汗遗体。

  祁寒总隐隐觉得不安,大概是今日之事太冒险,是她生平头一遭做了个赌徒。

  还没靠近殿宇,布仁忽在她身边道,“姑娘真的不能调动宿卫?只那几百府兵,胜算太低了!”

  “都说了没拿到兵符,”她不耐烦,“况且也不是要让府兵摆平国师党,只用掣肘,抓现行,拖延个把时辰,等王公大臣都入朝了,再当众宣判国师罪行……”

  布仁冷笑,“单凭府兵,打得过怯薛?还有国师的死士——”

  祁寒猛地停下脚步,也不管自己还站在大殿前的空地上。

  “你为什么知道死士?!”她惊愕失色。

  一般人,绝不可能见过国师的鬼面弯刀死士。死士行踪诡秘,只执行些见不得人的事,而薛兀迭尔从未以国师的身份与他们同时现身——除过隐匿身份、颁布指令、戴金乌假面的时候。

  祁寒更是没跟布仁提过死士。

  他怎会知道!

  此时天光渐亮,她清楚地看到,布仁勾起了嘲弄的笑,面朝她,快步向后退远。

  几乎是同一时间,殿宇檐上闪现了无数持弓弩的怯薛,明晃晃的箭头对着祁寒等人,“嗖嗖”地射出。

  “保护姑娘!”颜桢大吼一声,与其他手下挥刀阻挡箭雨,想护着祁寒往后撤。

  但他们已羊入虎口,怎可能逃得掉?祁寒脑中只空白了一瞬,便见众人纷纷中箭倒地。

  不……不要……

  她惊恐万状,双腿发软,眼前黑影重叠。

  大殿门开,国师不紧不慢地迈了出来,冁然而笑,“祁医官,这局,你输了。”

  祁寒浑身僵冷,艰难地扯唇,看向布仁,“呵……我算是明白了,狗总是狗,别指望它吃草……”

  “是你天真,”布仁得意,“我与你联手,能获的利也就三瓜两枣,但若投靠国师……他可是能许给我从一品宣徽院使的身份!”

  此时,朝臣们该入朝面圣。他们穿过月华门往大明殿走来,全都惊讶地望着一地狼藉,以及被怯薛包围的祁寒。

  晋王坐在轮椅上,也被仆从推着来了。

  “殿下,”国师皮笑肉不笑,“怯薛方才抓获了您的府兵,怀疑他们涉嫌行刺圣汗,敢问可是您授意?”

  一队怯薛押着被五花大绑的白勇等人,推到晋王面前跪着。

  “与本王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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