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笑,他的大婚之日,正是她的头七(盛云棠燕寻深)全文免费阅读_盛云棠燕寻深最新章节小说免费阅读_笔趣阁多可笑,他的大婚之日,正是她的头七
住了手腕他醉得东倒西歪,力气却还是很大,不停地质问着盛云棠。
恐怕在这样问下去,整个王爷府的侍卫都要赶来了,盛云棠心中一紧,声音压得很低:“放手。”
“……云棠?”
短短两个字,燕寻深便喃喃着这个名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盛云棠浑身冰冷。
但很快,燕寻深又喃喃道:“又做梦。”
他自顾自地倒回床上,声音里却还是带着一点鼻音。
“云棠,你要是,不是幻觉就好了。”他轻声说,“我好想你。”
盛云棠肩头狠狠一震,却顾不得回应,她刚刚在争执中看见了燕寻深腰间戴着的佩剑,似乎正是踏月。
他此时已经再度闭上眼昏昏欲睡,盛云棠知道,或许是因为酒劲,燕寻深才会叫出她的名字……
更何况,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盛云棠轻轻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床榻上熟睡的燕寻深。
他瘦了好多,而且短短几天时间,鬓角的发根已经有些发白了。
第十六章
盛云棠试图不碰到燕寻深的身体,拿到他腰侧的那把佩剑,只是燕寻深把踏月装在了剑鞘里,这个动作实在是困难,稍有不慎就会惊醒对方。
她深深吸了口气,踩上床榻,躬身去取。
直到抽出来的那一瞬,盛云棠猛地怔住了——踏月还是那把踏月,但剑身已然碎裂成许多片,被另一种材质的玄铁重新锻造了一遍。
她拿在手心,愣了很久,才注意到榻上的人早就睁开了眼睛,在夜色中静静地看着她。
“云棠,”燕寻深低声道,“你回来了。”
盛云棠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燕寻深似乎也没有等待她回应的准备,自顾自地说:“我真的很想你。”
“姑苏寺有七千个台阶,我一步一叩首,才获得了和住持说话的机会。”他低声道,“住持说,你恨我,所以哪怕是灵魂,也不会入我梦中。”
“我也好恨我自己。”
他的声音发着抖,语气那么难过,盛云棠欲要往外走的脚步也顿住了,静静地看着他,和那从眼尾淌下来的泪。
燕寻深变了,但实在是太晚太晚。
“我还以为,这辈子,你也不会来看我一眼,”他继续说,“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直到这时,盛云棠才注意到他身下所垫的床铺,是从自己的屋子里搬来的。
他身边堆着的,都是盛云棠早已经不穿的、压箱底的衣服。
燕寻深躺在自己筑的巢穴中,日复一日幻想,如果盛云棠还活着就好了,如果他曾经对她好就好了。
如果他早知道那绣花鞋,是盛云棠留下来的就好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
他的心似乎被一只大手死死捏着,几乎要喘不上气,泪水打湿了枕巾,顺着他斑白的鬓发滑落,冰冷而无力。
回过神时,屋里早已没有了任何身影。
自此夜开始,燕寻深时常做梦,他梦见身穿夜行衣的盛云棠,胸口插着那把她亲手所铸的剑,怔怔地看着自己。
“寻深,”她低声叫他,“我做错了什么?”
她的身边,还有个八个月大的孩子,正用婴儿稚嫩的嗓音质问他。
“爹,我做错了什么?”
每每他从噩梦醒来,身边总有柔软的身躯拥住他,冰冷却温柔。
“寻深,怎么做噩梦了,”盛云棠为他擦汗,吐息都是轻盈的,“我陪着你呢。”
他伸手去握女人的手腕,却扑了个空,眼里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和似乎永远不会有亮起的黑暗。
总在这时,剧烈的痛楚会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像是一场以折磨人取乐的虐杀,钝刀一刀一刀割着他的五脏六腑。
很痛很痛。
燕寻深却只觉得自己活该。
如果不是他三心二意,不是他从不愿去听盛云棠的话,不愿意停下来看一看,等一等。
盛云棠此时何至于惨死荒郊野外,连尸体都找不回来。
日复一日,他只能坐在床榻上,等待着黑夜和盛云棠的幻象一起出现。
甚至连踏月都不见了踪影。
第十七章
“他不会怀疑踏月不见了很奇怪么?”
顾临安看着重新锻造的剑,沉默良久才问出这句话。
盛云棠沉吟片刻:“踏月是我一手锻造成的剑,所以我死了以后跟它一起消失,燕寻深兴许是会信的。”
毕竟如今他每日都醉醺醺的,恐怕也抽不出那么多清醒的时间来思考这件事。
顾临安便笑了起来。
如今的盛云棠也爱笑了些,成亲这三年,每次见面,顾临安和她都隔着很多人。
明明是幼时一同长大的至交好友,如今却相隔两端,像隔着一层渺渺的云雾。
看不清她脸上的愁思为何而生,不明白她的难过是因为什么,直到顾临安知晓那个女人的存在。
“所以,燕寻深真正一直在等的人是你?”
“是啊,”盛云棠的脸色淡淡的,她捧着热茶,声音也轻,“不过临安,你说,他爱的到底是惊鸿一瞥救下他的我,还是在他面前温柔恬淡的穆雨晴,还是这个天天在他面前忙前忙后,为他付出所有的我呢?”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顾临安闭口不语,所幸盛云棠也未曾想从别人那儿得到答案,实际上,她也不是很像继续聊关于燕寻深的事儿了。
往事不可追,再回忆只会徒增烦恼。
打点好府上所有事情,盛云棠看着整装待发的顾临安,忍俊不禁。
“你真的要和我走吗?”
顾家父母拗不过儿子,早就已经视而不见,权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顾临安一把攥住盛云棠的手腕,有些委屈地说:“你承诺过我,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的不是吗?你现在怎么能想着把我丢下?”
“没有、没有,”盛云棠连连摆手,“只是这山高路远的,咱们这一出行,恐怕免不了一年半载,你府里上下大小事务不管了?你的世子之位不要了?顾世子,三思啊。”
腕间的手又紧了紧,男人一双冷清的眸子此时却执拗地看着她,顾临安的嗓音有些低哑。
“云棠,不论你去哪儿,只要你不拒绝,我都会跟你走。”
这是他很多年、很多年前就想告诉盛云棠的事情。
盛云棠不自觉脸颊红了些,无奈地说:“拿走吧。”
她出门从来不带大包小包的行李,身上揣了些银钱,拿着踏月剑就能走。
相反的是顾临安,他身为男子,却十分周到,恨不得把整个家都搬走。
两人一人一马,出城的第一夜,找了个客栈将就住下。
“两间上房,”小二头也不抬,“您的招牌,拿好。”
“你都带了些什么……”盛云棠无奈道,“太重了,我帮你?”
“……不、不用,”顾临安额头渗出一点汗,摆摆手,“快上楼。”
直到到了他的房间,盛云棠才睁大了眼,难怪顾临安的东西看上去不大却那么重,他竟是藏了许多金子在底下!
“出门在外,没有银两怎么行走江湖?”他笑着说,“都由我来付账就好了。”
“临安,”盛云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就背着这么多钱走了一路?”
“是啊。”
第十八章
他们一路上至少遇到了三次劫道的,两次占山为王的!
盛云棠摇摇头,半晌才道:森*晚*整*理“还好没被搜身,否则抢都给你抢干净。临安,你听我的,等下一个城镇,把钱储进钱庄里。”
顾临安呆呆地看着她:“我都听你的。”
好好的行走江湖,有顾临安的参与,却那么像过家家似的。盛云棠这次才真的是忍俊不禁了,笑了好半天。
顾临安本来只是有些无奈,看她笑得前俯后仰,心中愈发羞赧尴尬,咬牙切齿地说:“别笑了。”
“就笑,”盛云棠指着他,“顾临安,你是小孩吗?怎么会有人揣着这么多金子赶路,你的马要被你压死了——”
下一刻,忍无可忍的顾临安欺身压了上来,惊慌失措间,她打翻了桌上的茶盏,背后一片濡湿。
平日里从不说一句重话的男人此时眉眼沉下去,竟也有了些许压迫,盛云棠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