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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禾就那样冷漠看着他，好像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只是时间久了，温禾也担心阁楼上的林乐，尽管刚才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很冷漠，但随着北落涯说这么多的话，他还是担心她承受不住。
毕竟，这是她曾经掏心窝子飞蛾扑火爱过的男人。
“你的存在只会加速她病情的恶化，走吧，别再来了。”温禾冷声说道。
北落涯的心好似刀割，他感觉浑身的温度都在这一刻渐渐从身体里抽离走了。
尽管药王谷比京城要暖和得多，但他此刻觉得自己身处冰天雪地的极川，还被万箭穿心。
不，是有利刃在他心脏里剜心剔骨，每一刀下去，都割落一块完整的血肉淋漓。
整颗心脏都被撕成千万片碎末残渣，痛不欲生！
“乐儿……”他的嗓子已经哑了，一声比一声微弱。
一来没了力气，而来也是因为温禾的话。
他只想让乐儿好好的，不想她再出事……
巨大的痛苦一寸一寸蔓延，悔恨懊恼侵占了他的全部，他的眼中是一生不曾品尝过的绝望。
“你……好好照顾她……求你了……”
温禾将手握拳藏于衣袖之中，抿紧了嘴唇。
待北落涯神魂落魄离去，温禾调整情绪，重新回到阁楼之上。
林乐依旧躺在床上，只是整个人全都闷在被子里。
温禾走了过去，轻轻掀开被子一角，看到她的肩膀正在轻轻起伏。
隐隐，还有一丝啜泣声。
温禾心一紧，伸手放在她后背上轻轻拍打。
“没事了……”他开口道。
随着他的拍打，林乐的情绪也渐渐安定下来，连带着呼吸都恢复如常。
刚才楼下的声音，她听得真真切切。
等所有声音全都销声匿迹之后，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就算哀莫大于心死，但长达八年的感情，早不是融入骨髓那么简单。
而是全身每一根经脉，每一个毛孔，全都会因为那个男人说的话而有情绪波动。
这一切完全不受大脑掌控，全都是自然而然的反应。
她不想哭，不想因为他忏悔而又愧疚的话而心乱。
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落，似乎要将这八年有过的酸甜苦辣全都变成眼泪流个干干净净。
“想再见他一面吗？”温禾隐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道。
倘若她真有念想，他不会阻拦。
帮她达成所有心愿，是他唯一能帮她做的。
林乐摇头，在被子里动了动，似乎是抬手擦眼泪，过了一会儿才将头抬起来。
再次转向温禾，苍白的脸颊已经没有一丝悲伤痕迹。
依旧是云淡风景，心如止水的模样。
“想去泡个澡，阿禾能帮我去准备吗？”她轻声道。
听着林乐再次亲密唤自己，温禾不由得心一颤。
但对于她的避而不答，他也在意料之中。
若一直不愿说，要么就是不想再提，要么就是放不下。
八年感情，全部的青春岁月，全都给了那个男人，又怎是一朝一夕就能放得下的？
温禾太清楚那种感受了，他只是从情窦初开一直到现在都单相思林乐，而林乐和北落涯是从热恋到深爱再到平淡，最后一步步走到如今这无法逆转的局面。
因为得到过，所以在失去的时候总是没法洒脱。
而他，是一直都不曾得到。
现在只是想倾尽自己全部的温暖给到遍体鳞伤的她，想焐热她那颗已经破碎不堪而又病入膏肓的心。
温禾准备了热水在木桶中，本想搀扶着林乐过去，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太多力气走路。
“抱我去吧。”林乐的手已经挽上了他的颈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