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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及此

凤叶凰还是忍不住辩解：“那次，我并非是为裴夜陵，而是真心劝告父皇的，我朝若继续放任匈奴，山河难保。”

闻言，霜月又一次沉默了。

半响，她视线幽幽看向窗外：“纵你心怀万民，可这世道，我们女子又能改变什么呢？”

凤叶凰诧异无比，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平时大大咧咧的霜月看世事竟如此通透。

霜月随即又笑道：“所以呀，公主，你何不像我一样，莫问前程，及时行乐！”

凤叶凰闻言，只得苦笑。

她早已得知三年后国破家亡之惨状，又如何能莫问前程

就在这时。

茶楼外一阵快马疾报声传来——

“报！”

“报！！幽州失守！匈奴大举进攻！边关连失六城！”

‘啪’地一声！

茶杯碎成一地，凤叶凰脸色惨白一片。第8章

顾不上许多，凤叶凰立即要去找裴夜陵。

但才出茶楼，一道惊呼喊住了她！

“公主！不好了！”

府内管事喘着粗气跑上前来，急得满头是汗：“驸马被陛下抓入狱了！”

“怎么回事？”凤叶凰倏地一慌。

管事答：“边关守城将军原是驸马手下将士，如今城关失守，陛下要降罪驸马！”

荒谬！

凤叶凰怎么都没想到父皇竟能糊涂至此！

她咬牙吩咐：“进宫！”

入了宫。

皇帝大抵是知道她为何而来，直接闭门不见。

天上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凤叶凰望着紧闭的御书房门，直直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恳求您放过驸马！”

大雨倾盆落下，凤叶凰冻得浑身发抖。

暴雨降了一整夜。

凤叶凰也就这么跪了一整夜。

她脸色虚白，几乎晕厥过去，却不知凭着一股莫名的劲儿坚持了下来。

直到次日清晨，风雨停歇。

御书房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皇帝沉着脸踱步至她面前质问：“玥凰，你何时变得如此不懂事了？”

“父皇……”凤叶凰悲切无比，重重磕下头去，“如今匈奴再犯，满朝除了驸马，还有谁能救国于危难？父皇与其要降罪，不如先让他赶退匈奴，再做定夺！”

皇帝脸色稍变，思虑片刻后，他冷冷甩袖。

“来人传令！命驸马裴夜陵后日率军应战匈奴！此次城破之罪，押后再论！”

凤叶凰喉间梗塞，终是闭了眼，又一次重重磕下头：“父皇英明……”

话音落地，她整个人也彻底没了意识。1

……

凤叶凰再度醒来，已经回了公主府。

刚醒，她便着急问：“驸马呢？”

“公主莫急，驸马刚出狱，正在回府途中。”侍女忙不迭回。

凤叶凰这才松口气。

念及裴夜陵即将出征的事，凤叶凰思虑片刻，叫来管事吩咐：“你去库房将我的嫁妆尽数换成银票。”

管事目露疑虑，还是点头：“是。”

待管事离去，凤叶凰在床榻上躺不住，喝了药后便披着披风来到了前厅，想第一时间见到裴夜陵回来。

可她强撑着身子的难受，等来的却是下人战战兢兢的禀告：“公主，驸马出狱后便去了南郊别庄。”

他就这般迫不及待要去见江落月吗？

胸口好似有利刃刺入，将她的心搅得鲜血淋漓。

凤叶凰蓦然咳嗽不止。

“公主！”侍女见此，心疼不已。

“我没事……”凤叶凰却是苦笑，仍旧等在前厅。

然而这一等，凤叶凰就这么从傍晚坐到了清晨。

裴夜陵踏入前厅，见到凤叶凰，不觉蹙眉：“公主今日怎起这么早？”

侍女红了眼：“驸马，公主可等了您一夜！”

“你先下去。”凤叶凰嘶哑着嗓音打断了侍女。

待厅内只剩二人，气氛莫名的古怪。

还是凤叶凰打破沉寂：“用过早膳了吗？我叫厨房给你做点。”

“不必了。”裴夜陵看着她虚弱的脸色，莫名竟心烦起来。

解释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咽了下去，他恭敬问：“不知公主等我一夜是有何事？”

疏离的态度叫凤叶凰鼻尖一酸。

她眨了眨眼，压下涩意，将昨日吩咐管事换来的那匣子银票递给裴夜陵：“这些银票你明日出征时带着上路，以备不时之需。”

“公主这是何意？”裴夜陵眉头深锁，并不接。

凤叶凰咳声道：“若是出征途中遇上粮草不足，这些银票至少能抵上几日……”

她话未完，便听裴夜陵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公主倒是天真至极，领兵打仗，朝廷自有粮仓供给，你这些银票，还是自己留着买胭脂水粉”

凤叶凰明白，千军万马的粮草，她这些嫁妆钱换不来多少，但她总想着，能抵一些是一些。

“可……”

她还想说些什么，裴夜陵已经推开了匣子：“行了，公主若无他事，臣便去收拾行囊准备出征了，公主身体抱恙，明日就不必送行了。”

凤叶凰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唇边笑容苦涩至极。

第二日，大军集结出征。

饶是裴夜陵说不必她送行，凤叶凰还是忍着高烧去了。

只因前世这一别，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

看着裴夜陵一身铁甲戎装，英武肃杀，让凤叶凰想起父皇赐婚那日，她初见他，亦是如此。

裴夜陵是名刀，纵然父皇卑劣的用驸马之位为鞘，她又如何能掩去他的锋芒？

凤叶凰想着，又咳了几声，虚弱的身形在风中仿若摇摇欲坠。

看得裴夜陵心里越发烦乱，他不喜欢这种看起来马上要碎了一般的凤叶凰，不觉冷脸：“臣不是说了，公主有病在身就不必过来送行了吗？”

凤叶凰心中苦涩，攥紧了手里的包袱：“我只是想给你送护心甲。”

裴夜陵一怔。

终是低声道谢：“多谢公主。”

随即，他将护心甲的包袱给了手下，让其放入行囊。

目送着包袱入了行囊，凤叶凰松了口气。

但还不等她道别，一个娇弱女声响起。

“默宁！”

挺着大肚，江落月走得气喘吁吁，含泪将手里的东西递上来：“默宁，这是我为你亲手绣的巾帕，愿你大胜而归！”

“辛苦。”裴夜陵伸手接过。

凤叶凰以为他会将这帕子一样随手放入行囊。

可下一刻，她看见裴夜陵将那帕子珍视般藏入了怀里。第9章

二人依依惜别。

凤叶凰站在一边，如同画外人

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是要认为江落月才是裴夜陵的夫人。

心尖似被狠狠攥紧，一涌而上的酸楚与痛意几乎要淹没凤叶凰。

她眼圈泛红，再无法看下去。

转身要走，裴夜陵却叫住了她。

“公主。”

凤叶凰脚步顿住。

便听他淡淡开口：“……此行之别，若我战死沙场，你不必为我守寡，可随心另嫁你心喜之人。”

裴夜陵目光沉沉，见凤叶凰身形动也未动，又缓缓加上一句：“若臣能平安归来……届时，臣也会自请与公主和离。”

一字一句，如同钝刀，在凤叶凰的心上划上一刀又一刀。

看来他是真的厌极了她啊……

唇角溢出无力的苦涩笑意，眼中亦是一片模糊。

凤叶凰没有回头，半响，从喉间挤出沙哑声音。

“你要打胜仗，也要平平安安回来。”

“只要你能平安归来，你想要什么我都应允。”

裴夜陵眸色微闪，深深看她背影一眼，终是沉默。

时辰已到。

十万大军出征离京。

七日后，便抵达百裕关。

此时，匈奴已攻至距百裕关不足百里的桑海城，裴夜陵晚来一日，百裕关恐将不保。

城内百姓在见到裴夜陵入关之际，个个热泪盈眶，奔走相告——

“冯大将军来了！百裕关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裴夜陵战神之名赫赫，有他在，便给了城内百姓定心丸，也大大高涨了守城将士的军心。

整顿三军，裴夜陵凛声呼道：“众将听令！随我守住百裕关，夺回城池！”

“是！！”3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