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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单已发过去。”对讲机那头的声音冷静却有些哽咽。

　　季遇川闻言虽然觉得疑惑，但毕竟人之常情，他没有多问。

　　不过一分钟，一份微烫的名单出现在他的手机内。

　　季遇川打开，才扫了一眼，瞳眸猛地一缩。

　　第一个名字：安云南！

第12章

　　季遇川有一瞬间恍惚，甚至觉得不认识“安云南”这两个字。

　　怎么可能！

　　他手不由地开始颤抖，呼吸都几近紊乱。

　　陈烨见他这副失神的模样，皱着眉头看了眼名单，心顿时咯噔了一下：“安云南！？”

　　怎么会有她？

　　“一定不是她，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季遇川呢喃着，将名单紧紧地攥着手中。”

　　他绝对不相信是那个才和他离婚的安云南！

　　“季遇川！”陈烨惊叫一声，看着有些踉跄的季遇川往登机口跑。

　　他心中开始着急，季遇川赶去瑞士救援，可现在的情况他能定下心吗？

　　但是上了飞机以后，陈烨见季遇川始终都很冷静，如果忽略此次去瑞士的目的，他真的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飞行。

　　“季遇川。”陈烨看着面无表情的季遇川，心中也在打鼓。

　　“如果是工作以外的话就闭嘴。”季遇川冷着脸，看也没看他一眼。

　　陈烨顿时语塞，只能沉默。

　　季遇川眉头深锁，紧盯眼前的控制台。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

　　而且安云南去瑞士干什么，她还有个患了老年痴呆的母亲，她绝对不会抛下母亲独自一人跑国外去的。

　　可越想心却越来越没底，甚至空落落的让他害怕。

　　季遇川眼角泛了红，握着的双拳微微发颤。

　　除非亲眼看到安云南的遗体，否则他绝不相信死亡名单上的那个人就是她！

　　经过十个小时的“飞行，飞机落在瑞士机场。”

　　季遇川才下了飞机，瑞土警方就传来消息，说飞机在迫降后着了火，所有遇难者的遗体都已被安置在机场的最近的医院里。

　　陈烨心一揪，下意识的看安季遇川。

　　此刻季遇川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那满是血丝的眼睛红的吓人。

　　“去医院。”季遇川嘶哑着声音，尾音发颤。

　　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只要没看到安云南，证明不了名单上的安云南是她，他说什么都不会相信。

　　一路上，季遇川始终一言不发，而陈烨也是苦愁着一张脸。

　　比起季遇川打心底的否定，他却已经确定了几分。

　　从前安云南就说过，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环游世界，第一站便是瑞士。

　　加上她辞职之前说的话，陈烨的心已经渐渐沉了下去。

　　从机场到医院半个小时的时间，季遇川在警方的领路下到达医院的一栋楼前。

　　“已经确认身份的都在这边的房间里，身份还未确定的都停放在隔壁。”

　　警官说完，朝一个警员招了招手。

　　警员提着一个牛皮纸袋走了过来：“这是在机内找到的乘客遗物。”

　　陈烨正要接过，却被季遇川率先夺了过去。

　　季遇川抢过纸袋，走到一边将里面的东西轻轻倒了出来出来。

　　身份证、护照、钱包还有银行卡等等，但很多都已经被火烧毁了一半，只能勉强确认一些信息。

　　陈烨蹲下身，帮忙分拣着。

　　季遇川喉结不停地在滚动，满是血丝的双目红的吓人。

　　他不想在这里面找到关于安云南的一点东西。

　　遗物越来越少，季遇川的心却没有一点放松。

　　直到剩下最后一章被反扣在地上残缺的身份证，季遇川和陈烨的心不约而同的揪了起来。

　　季遇川粗粗喘了几口气，将身份证拿了起来。

第13章

　　身份证的被烧的只能看见照片的上半张脸。

　　但足够让两人看清。

　　那就是安云南。

　　“爵……”陈烨虽说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了，但面对这样的结果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前几天才和他坐着聊天的人突然间死了，任谁都受不了。

　　“不是她！”

　　季遇川站起身，猛地将残缺的身份证砸在地上，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沉重的喘息显得他像个垂危的病人。

　　陈烨捡起身份证，也缓缓站起身，哽咽道：“季遇川，接受现实吧。”

　　“什么现实？”季遇川冷着嗓音，就连听不懂中文警官都不由得被他此刻的气势所惊住。

　　“安云南她很早就说过，她有机会就会环游世界，而且第一个国家就是瑞士。”陈烨低下了头。

　　季遇川死死瞪着陈烨手中的身份证：“只是和她有几分像而已。”

　　陈烨诧异地看着他。

　　他那眼底明明翻滚着刻骨的悲痛，眼角都已经泛开了泪，可嘴上却不肯承认。

　　陈烨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遇川朝警官走了过去，用英文道：“请将他们送往机场，我们要带他们回”

　　警官愣了一下才点点头。

　　“住口！”季遇川剜了陈烨一眼，

　　陈烨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对季遇川这样的心境感到担心。

　　回去还有十多个小时的路途，他们时差还没有倒过来，季遇川现在的状态，他真的担心会出事。

　　陈烨秉着性子，沉声道：“返航我来吧。”

　　季遇川冷笑一声：“怎么，先是想要安云南，现在想要机长的位置了？”

　　陈烨闻言，脸一阵红一阵白：你是不是疯了？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我不是在跟你在跟你争什么，我们是要送我们的同胞回家！’

　　他真的觉得季遇川理智都快丧失了。

　　季遇川没有搭话，只是眼中的寒冰让陈烨不寒而栗。

　　在修整了一天以后，一百五十三人的遗体全部被运上飞机。

　　季遇川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像是从未得到安云南死讯一样平静。

　　陈烨也一句话不说，两人带着耳机谁也不看谁。

　　季遇川看着控制台上的航线，紧绷在脑中的弦有一瞬间的放松却立刻又恢复了原样。

　　他紧紧握着拳，连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凸了出来。

　　他想这条航线再久一点，给他多一天的时间思考怎么去找安云南，怎么去安她解释三年前的事，怎么去告诉她，他心里有了些后悔……

　　但他又想下一秒就降落，下了飞机后立刻打个电话给安云南，确认她平安。

　　这样的矛盾加上隐隐作痛的心，压得季遇川喘不过气。

　　他从未这么讨厌过这么封闭的驾驶舱。

　　直到一天后，上午十点，搭载着遗体的飞机降落。

　　季遇川交接了任务，急匆匆地赶到机长休息室，将手机开了机。

　　与安云南的通话记录中还是停留在她要公寓钥匙那天。

　　季遇川看着手机中“安云南”两个字，眼眶不觉一涩，竟又想起三天前那份死亡名单。

　　他指尖一颤，久久都没有按下拨通键。

　　犹豫了将近五分钟，他咬咬牙，按下了那一小块绿色。

第14章

　　季遇川将手机贴在耳边，还没拨通，他就已经仿佛听到了安云南那温软的声音。

　　然而下一秒，他紧绷的唇线一僵。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机械般的女性提示音此刻听的季遇川心口冒了火，却更为落寞。

　　他挂了电话，再次打了过去，依旧是提示对方关机的声音。

　　一遍一遍，季遇川像是魔怔了一样不停地打着。

　　“叩叩叩。”

　　“进来。”季遇川头也没抬，声音却已经嘶哑的不像话。

　　门开了，陈烨拿着手机走了进来。“季遇川。”他叫了一声，

　　听到陈烨的声音，季遇川眉头一蹙，将手机攥在手中看着他：“出去。”

　　从他得知当年事情真相开始，他对陈烨就多了几分厌恶。

　　最重要的是，陈烨明明知道当年的事，他不仅没有说，居然还肖想安云南。

　　陈烨脸色难看，但并不是因为季遇川的刻薄，而是安云南的短信。

　　“安云南走前给我发了条短信。”陈烨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他，“东西应该放在我家信箱，你要跟我一起去看吗？”

　　季遇川在听到安云南的名字时眼眸亮了一下，但在看清手机上的字后脸色猛然一变。

　　什么叫只有陈烨一个朋友，希望陈烨不要恨她又是什么意思？

　　“出去。”季遇川依旧是冷冰冰地态度，就差没亲自上手把陈烨轰出去了。

　　陈烨收回手机，声音渐渐拔高：“季遇川，连警方和公司都已经确定安云南就在飞机上，你还要逃避吗？”

　　他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一百多具遗体，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