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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汐楚儿的情绪也越发激动，猛地后退几步避开师尊的触碰。

　　“我没有父亲！他早就死了！”

　　师尊声音沉痛，却坚持说着：“我找到一个方法，可以洗去你体内魔气，从此你便不再是受人唾弃的魔女！”

　　汐楚儿沉默了片刻，还是问：“……什么方法？”

　　子桑锦忽地心一颤，隐隐意识到什么……

　　果真，下一瞬就听师尊说：“只需一颗七窍玲珑心。”

　　只一句话，就将子桑锦的心狠狠碾碎。

　　后面的话她听不进了，只觉浑身温度褪去，冷进了骨缝里。

　　原来师尊要取了她的心，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那个像她父亲一样的人，要踩着她的命，为汐楚儿铺垫前路。

　　等子桑锦回过神，汐楚儿和师尊都已经不在了。

　　她一步步走出去，脚下似绑着千金重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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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辞醒来时，头痛欲裂。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

　　又是心魔作祟。

　　他知道自己有心魔，却不知究竟由何而起。

　　他一度以为是因为心中抗拒汐楚儿魔族的身份，后来却隐隐觉得不对……

　　门忽然被推开。

　　子桑锦垂着眸走进来，将白玉玉佩塞进他手里，声音沙哑。

　　“……容辞师兄，日后我不会再叨扰你了。”

　　容辞一愣，下意识叫住她：“锦儿！”

　　子桑锦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师兄还有何事？”

　　容辞张唇，却不知自己究竟要说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子桑锦没有说话，只回眸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蓄着泪，发红的眸中满目破碎。

　　容辞忽然心中一慌。

　　想要叫住她，头却又开始疼了。

　　容辞忽然意识到，他的心魔和子桑锦有关。

　　可他没来得及多想，再度陷入了昏迷……

　　夜晚，师尊召见子桑锦。

　　一踏进去，师尊便说：“你都听到了。”

　　子桑锦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她知道，以师尊的修为，早就知道她在那里，只是未点破。

　　师尊看了她半晌，皱起眉问：“那你为何不逃？”

　　逃？她逃不掉，也不想逃。

　　子桑锦红着眼笑，答非所问：“师尊，十四年前，你就是为了我的这颗心把我带回来的……对吗？”

　　师尊沉默了一瞬，终是开口：“……是。”

　　子桑锦笑着笑着就落下了泪。

　　她想问，你曾说过，把我当做亲生女儿的话，是真是假？

　　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她在害怕，害怕听到否认的答案，不如就让一切止步于回忆。

　　她明白的，不论是师尊还是容辞，这两个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人，他们在意的不过都是汐楚儿。

　　子桑锦颤抖着抬起手，哑声道：“师尊，锦儿说过的，只要您想要，哪怕是我的这条命、这颗心……”

　　“锦儿都会给您。”

　　语落，子桑锦毫不犹豫将手扎进胸膛，抬眼，就见师尊眼中充斥着惊骇。

　　她嘴角淌着血，笑着把那颗散发着微光的心脏递过去。

　　“师尊，这些年的养育之恩，锦儿还清了罢。”

第10章

　　子桑锦眼前渐渐模糊了。

　　她看见师尊的嘴蠕动着在说什么，却听不清周围的一切。

　　“锦儿！”

　　恍惚间似乎听见了容辞声音，又好像只是弥留之际的幻觉。

　　两辈子的记忆交错重叠，苦痛与悲伤将她一点点埋没。

　　她得到了真相，却比上一世死时更痛。

　　手垂落，子桑锦陷进一片无际的黑暗。

　　容辞在黑暗中惊醒。

　　他梦见子桑锦浑身是血，在他眼前永远闭上了眼。

　　心脏阵阵抽疼，无法再入睡。

　　只一闭眼，眼前就会浮现子桑锦最后看他的眼神。

　　天一亮，容辞就去找了子桑锦。

　　洒扫童子却说：“子桑师叔昨夜去见了师尊，便没有再回来。”

　　容辞隐隐不安，又转身去寻师尊。

　　“师尊，锦儿呢？”

　　“锦儿……去秘境中修炼了，大抵要过数月才回来。”

　　师尊的声音略微沙哑，容辞却没能察觉。

　　他心中很乱。

　　子桑锦昨日来找他，便是为了告别，她当真放弃他了……

　　容辞曾以为这一天到来时，他会松一口气，可如今却只觉心口缺了一块似的，惶惶不安。

　　一月后，子桑锦还是没有回来。

　　这一日，师尊却领着汐楚儿和众师兄弟说：“日后，楚儿便是我的徒儿，你们的小师妹。”

　　师兄弟都大为震惊，议论纷纷。

　　“这不是大师兄喜欢的那个魔女吗？一个魔族怎么能来天玄剑宗？”3

　　“不对，她身上的魔气竟然消失了！”

　　容辞亦错愕看着汐楚儿，本该是半仙半魔的汐楚儿，体内的魔气忽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如今，她成了新的小师妹，而子桑锦不知所踪。

　　汐楚儿才不管其他人，在各色目光下的径直走到容辞身边，挽着他的手欢喜道。

　　“阿辞，这下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你了。”

　　容辞却缩了手，沉眸问：“那大自在殿的佛子呢？”

　　汐楚儿撇嘴：“谁要嫁那秃驴！不过是想要刺激你来找我！”

　　“容辞，我要你娶我！”

　　容辞张了张唇，要答应的话却堵在了喉间。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汐楚儿，他心中却并不那么欢喜。

　　反倒总想起另一张脸。

　　“……过些时日吧。”

　　他想，是因为心中担忧子桑锦安危罢了，过些日子，等子桑锦回来便好了。

　　然而直等了一个月，子桑锦都未回仙门。

　　反而麒麟山宗主忽然大婚，师尊命容辞和汐楚儿携礼前去赴宴。

　　目之所及皆铺满了大红绸缎，一片喜色。

　　容辞的视线却在人群中有意无意地扫过，似在寻找什么。

　　汐楚儿一咬牙，终于忍不住质问他：“容辞，你一再推迟我们的婚约，是不是放不下子桑锦？”

　　容辞一愣，眼前又浮现子桑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