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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纪霖舟强硬打断她，“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

岑叶绾凝望他的双眼，竟然看不到一丝恨意。

除了痛与悔，似乎还有爱。

她许久未说话，纪霖舟才受伤追问：“你是不是怨我，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

这是他不愿启齿的秘密，他努力想要在岑叶绾面前保留尊严，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却还是亲眼看着岑叶绾离开自己，无能为力。

“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

岑叶绾眼眶发热：“纪霖舟，很痛吗？”

一定很痛吧。

昨晚她特意搜索了纪霖舟的名字。

从前她以为荣耀的纪氏继承人，却只有满屏的私生子。

她才终于明白，纪霖舟为什么只字不提。

但她不想说，她不愿看到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的纪霖舟，又一次动摇。

过去三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很辛苦。

“这件事我也是在你准备离开我之前不久才知道，与其说我是刻意隐瞒，不如说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怕你看不起我。”

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会觉得自尊极其重要。

他可以独自一人承受痛苦，但却无论如何都不愿坦然说出。

他害怕那样的风暴会让岑叶绾离开他。

但他没有想到，岑叶绾还是离开了他。

最后一次去岑家，他原本是想坦白的。

只是岑家早就已经不在，而他，也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想，只要他变得更有能力，变成真正让人害怕的人。

他才有给岑叶绾幸福的能力，他才能保护她。

所以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将自己的脊骨打碎，一点一点重新粘合，成为现在的样子。

他想说，他终于有这样的能力，让岑叶绾过上好日子。

可岑叶绾却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了呢？

岑叶绾静静看着他，心痛不已。

如果彼此相爱真的能排除万难，那世界上还会有那么多痛苦的事情吗？

“纪霖舟，我和嘟嘟安稳惯了，那样的世界，或许并不适合我们。”

岑叶绾虽然还是拒绝，但语气和神态都松动了不少。

察觉到这一点，纪霖舟很快表态：“我保证！我保证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们。”

岑叶绾有些分不清，现在的纪霖舟到底是更成熟了，还是更幼稚了。

这样的保证不是只存在小孩的世界吗？

为什么他还能如此笃定？

“我这样说，不代表我完全松口了。”岑叶绾淡淡道，“如果你愿意，可以经常来看嘟嘟。”

她发现自己做了妈妈之后，总会下意识地担心嘟嘟的安危。

就连纪霖舟，她也会忍不住提防。

如果她态度太强硬，她也怕纪霖舟会直接上演抢儿子的戏码。

“那你呢？”纪霖舟问。

岑叶绾愣了两秒，神情疑惑。

“我能经常来看你吗？”

岑叶绾或许觉得，他是为了孩子。

可他心里很清楚，没有岑叶绾，嘟嘟对他来说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岑叶绾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看你表现吧。”

第27章

纪霖舟来杭州出差的时间不长，才刚见了两面，就又回上海继续忙碌了。

岑叶绾悠闲，每天陪着嘟嘟玩，什么事都不做。

岑父岑母拿捏不准她的态度，但看她好像还挺轻松的样子，也就没多问。

纪霖舟每天都挤出时间和岑叶绾通电话，每次都对岑叶绾的生活好奇，只字不提自己工作的辛苦。

岑叶绾竭尽全力想要将无聊的生活说得有趣一点，但还是避免不了时间长了，每天说的都是同样的东西。

“要不我把手机给嘟嘟，你和他聊？”

纪霖舟抱怨：“他哪会聊天。”

“他怎么不会？”岑叶绾质疑纪霖舟的认知，拿着手机走到嘟嘟面前，把他的注意力从玩具里面拉出来。

“嘟嘟，这是谁？”岑叶绾指着屏幕里纪霖舟的脸，半点没有要引导的意思。

嘟嘟语速慢，声音却不小，他举起自己的小胖手，嘿嘿一笑：“叔叔。”

纪霖舟陷入了沉默。

他怀疑嘟嘟是在报复自己刚才说他不会聊天。

小孩看着小，其实很聪明。

“嘟嘟跟着我说：爸——爸——”

嘟嘟直接转头看向妈妈：“叔叔。”

岑叶绾忍不住大笑。

纪霖舟一脸幽怨：“叔叔不给你买玩具了。”

嘟嘟马上就不吭声了，不叫叔叔，更是直接不理人。

他玩起自己的玩具，再也不看手机。

岑叶绾故作夸张和纪霖舟说话：“你完了，嘟嘟生气了。”

“你没生气就行。”

纪霖舟还是分得清，谁才是老婆。

“嘟嘟要是记仇可没那么好哄，你小心点。”

纪霖舟理亏，小声道：“知道了。”

“等我忙完这一阵，你们来上海玩吗？”

岑叶绾没有马上答应他：“那可能还需要你先来一趟杭州，和我爸妈说过才行。”

嘟嘟出生之后，不管是她还是她爸妈，都没有和嘟嘟分开超过两天。

她要是就这样带着嘟嘟去找纪霖舟，她能被她爸妈狠狠削一顿。

岑叶绾不敢做这种事，只能把困难都抛给纪霖舟。

纪霖舟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好好答应，很快挂断电话去忙。

岑叶绾把手机放到一边，把嘟嘟抱到自己怀里，亲了下他的小脸。

问他：“嘟嘟，想要爸爸吗？”

嘟嘟仿佛猜到她想说什么一般，很快就摇头，奶声奶气拒绝：“不要，不要。”

一遍还不够，他要说两遍。

岑叶绾哭笑不得，也没法强迫他接受。

只能作罢。

……

纪霖舟来杭州这天，刚好下了一场大雨。

他没赶上午饭时间，到岑家时，两位长辈的表情也有点严肃。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狼狈。

他手里拎着带给二老的补品，带给岑叶绾的礼物，带给嘟嘟的玩具。

两只手满满当当，都来不及整理沾过雨水的发丝。

他站在门口，高高的个子，不敢先开口。

岑父看了他一眼，很快继续看起电视。

还是岑母叫岑叶绾给他拿条毛巾擦擦，岑叶绾才去帮他拿东西。

毛巾刚递到纪霖舟手上，岑叶绾就忍不住说他：“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买这些，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那给咱妈用？我再给你买你喜欢的。”

岑叶绾无语，纪霖舟这是油盐不进。

第28章

她打了他一下：“让你叫叔叔阿姨，你别乱叫行不行？我妈会不高兴的。”

岑母刚好路过，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

只能假装没听到：“饭菜都在桌上，热一下就能吃。”

纪霖舟赶紧点头如捣蒜，笑得和花似的。

“谢谢妈。”

岑叶绾没好气拍了下他的背，岑母抿着唇转身，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客厅里，岑父岑母安静看着电视。

岑叶绾坐在餐桌前，看着纪霖舟吃饭。

纪霖舟意思吃了两口，突然抬头问她：“你饿不饿？”

岑叶绾摇头。

“不饿你也一起吃点吧？你这样看着我，我有点……”

“你有点什么？还不能看着你吃饭了？”岑叶绾故作起身的动作，“那你自己吃吧，我走了。”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