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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大了有些事有了自己的看法。他真的讨厌妈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厌恶跟她说话，厌恶她做作的样子面对苏章城……

　　“妈，我爸是怎么死的。”李轻舟说的很轻，轻到何忆秋仿佛以为听错了。“什么……”

　　李轻舟的目光盯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继续陈述：“什么原因，猝死总有缘由。”

　　何忆秋瞪大眼睛看向儿子，忽然双手掩面，小声抽泣，像个无助的小女孩。李轻舟皱起眉头，又来了，明明已经人到中年，行为举止依旧装懵懂慌乱。

　　他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真的很烦女人故作柔弱的哭唧唧，以前袁芷妍也是，总觉得装可怜会换来他的心疼，实则神烦。

　　李轻舟心里涌出一股无法忍受的燥意，摔门离去。

　　他并不想从妈妈嘴里听到真相，也不想听她忏悔之类的哭诉。只想告诉她，别把他当小孩子哄，他都知道。也别以为突然的示好能弥补童年缺失的母爱，他不会被血缘亲情所绑架。

　　外面天黑了，他孤零零站在那里，有些茫然和烦躁。

　　脑子里莫名想起下午在机场，苏辞涕泪滂沱的决绝。她倒是哭得不示弱，尽是恼人的冷酷薄情。

　　“狼心狗肺！”李轻舟不知道是在骂谁。

　　他原本想去找小叔，忽然又很想知道苏辞的东西还在不在家里，优先级别掉了个个。

　　李轻舟拧开房门，里面一尘不染，什么都没有留下。

　　看来她不打算回来，不打算继续跟他生活在一起。

　　曾经他信心满满自认为吃定了苏辞，如今，也成了不了解对方的打脸瞬间。纵然同床共枕，却依然难以了解对方，真是刀了李轻舟的心。

　　他不死心地翻找衣柜，又去其他房间试图寻找她留下的痕迹……只有保险柜里的首饰盒满满当当，他买给她的竞品宝石金饰都在。

　　“傻子。”李轻舟苦笑，这些饰品能折价出一套房呢。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奔去厨房，昨晚苏辞卤了茶叶蛋！他当时还笑她做太多了……

　　冰箱里不止有密封的茶叶蛋，每样东西的标签、保质期都贴得明明白白。苏辞做事情极有条理，跟她逻辑清晰的思维一样。

　　李轻舟很想把东西全扔了！

　　犹豫到最后，却加热吃了五颗茶叶蛋，边吃边拉黑了苏辞的微信、删除她的电话号码，暗骂自己傻逼。

　　人性，就是这么的矛盾。你不能没有她，你又可以没有她，你没有她活不下去，真没了她，你还能活下去。

　　第二天一早，李轻舟出现在李承白市区常住的那套大平层里。

　　他事先没有告诉李承白，所以上门的时候，李承白还在卧室睡觉。

　　李轻舟有进门密码，那些从玄关处开始散落一地的内衣物实属扎眼，他翻了个白眼坐在沙发上等。

　　良久，李承白光着身子出来，吓了一跳！“赞赞！这么早来？堵我门来了？”

　　他去卫生间抓了条浴巾围住下身，返回客厅后一屁股坐下来，不紧不慢地点起一支烟。“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李轻舟直勾勾看向李承白："是啊，提前说一声有这么难吗。"

　　李承白深深吸了口烟，噙了丝笑意：“赞赞，我知道你生气，第一次吃女人的亏吧？”

　　李轻舟默然不语，眼角微微抽动。

　　卧室传来声响，李承白扭头喊道：“我大侄子堵门，穿好衣服再出来。”

　　女人已经好奇地探出头，看见李轻舟后眼中露出惊艳和羞赧。李承白tຊ看在眼里也不生气，这个昨晚带回来的模特叫什么他也忘了。

　　“好看的女人有的是，赞赞，你太圆满了，老天爷给你渡个情劫。苏辞不简单，你们是热恋期，多巴胺分泌最旺盛的时候，她说走就走，毫不留恋，真狠。”

40：宛宛类卿，病得不轻。

　　李轻舟倾斜上半身，从茶几上取出一支烟，叼上，将头凑近李承白：“苏辞哪来的留学资金啊。”

　　烟头对上烟头，李轻舟吐了口白雾。

　　“小丫头厉害得很。”李承白笑得虚浮，商场上客套话说惯了，习惯隐藏。

　　李轻舟勾了勾唇角，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里面是一对光泽闪烁的珍珠耳环。苏辞的首饰都没带走，包括丢了一边的珍珠耳环。

　　“上次在小叔车里捡到的，刚好我家里有另一边。”

　　“嗨…”李承白大力按了按眉骨，才出现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他毕竟是长辈，被小辈一早堵门追问还是有些下不来台。赞赞是他看着长大的，某种程度上亦兄亦父。

　　赞赞从小就崇拜小叔，连十几岁时抽烟都是李承白教的。小叔没有长辈那种讨人厌的说教和命令，更多是指引和陪伴。李轻舟没怎么感受到母爱，却充分滋养了父亲和小叔的情深。

　　“家宴那天苏辞来找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坐我的车，说会配合在订婚宴上揭发苏章城，条件是供她留学，不要告诉你。”

　　“赞赞，小叔不是故意瞒你，”李承白掐掉了还剩三分二的烟，端详起李轻舟：“你们不会有结果，那过程加快一些，彼此也好尽快抽身。”

　　李轻舟摇了摇头：“我跟谁有结果，我说了算。我若不愿意，谁也别想摆布我。”

　　“不是摆布，”李承白很有耐心，像在给孩子讲课般耐心：“我们这样的家庭，谁也做不到随心所欲。”

　　“我们这样的还做不到随心所欲，那什么样的家世能随心所欲？”李轻舟将烟夹在指尖晃了晃。

　　赞赞依然天真，还是一张没被生活欺负过的脸，真是幸福的小孩。李承白忽然笑了：“婚姻有风险的烦恼，穷人没有，有钱人才有。”

　　在李承白看来，穷人结婚会更简单。有钱人结婚，防备心更强，要考虑对方的动机，是不是图钱。

　　目光一触，李轻舟率先避开，掸了掸烟灰：“我有钱，还不够吗？结婚的两个人非得同样富有？”

　　李承白忍不住笑出声，像在嘲笑一个无知的孩童：“没人会嫌钱多，现代婚姻的夫妻财产共有制度，是一项巨大的财富洗盘制度。这项制度，对穷人有利，但对有钱人不利，你看国民老公王公子，人家结婚吗？”

　　“如果苏辞愿意跟李家签协议，非婚生子，她同样可以实现普通人的财富自由。她太年轻了，想不明白普通人奋斗的意义。”李承白眼中透出说服人的关怀：“她去上学，回来照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