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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了，”木生强拉着赵抟离开：“找下去必会遗留更多马脚，若江姑娘活着让陆湛找到，国舅爷咱们还有机会。”

　　“您若被陆湛当场碰着，就什么大业也来不及谋划了。”

　　木生这般用大业相劝，赵抟的冲动消减不少，在与木生奔走间他又往山腰斜坡看了一眼。

　　渐渐从愤怒中清明起来，没错，一开始江菱就是他大业的一部分。

　　帮他做出超越三皇五帝的功绩，帮他早点迎来那些神奇的东西。

　　但没江菱他依旧能摧毁如今。

　　很快赵抟便心甘情愿的随着木生下了山！

　　一直快到破晓，陆湛的人终于在层层叠叠，杂乱无章的墙角，石头，木桩上找出一套完整的记号。

　　一路也追到了半山腰上，他看见两具僵硬且在炎热天气下隐有臭味的尸体。

　　陆湛还在其中一个男人脖间，看见了江菱的金簪，他缓慢上前将金簪拔下。

　　声音沙哑：“找到人了吗？”

　　徐晟视线落到山腰斜坡处，对着那断枝塌土揣测：“您眼前的男人是被夫人金簪杀死的，那个婆子被利刃封了喉。”

　　“还剩一处痕迹就是斜坡下，应该有人掉了下去，斜坡不高底下却有活水，若是昏迷状态会被活水冲走。”

　　“目前派出去的人未在下面找到夫人，只找到了几片被树枝勾破的残布，兴许夫人被人救了，也兴许被活水冲走了。”

　　“什么叫兴许，我要江菱活生生站在我跟前，我不要这些残布，”陆湛攥起那些湿漉漉的布头，tຊ触手粗糙易破。

　　他笑看徐晟：“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就知道这是江菱的衣服？”

　　徐晟移开身子，示意那婆子尸身：“属下猜夫人一直在乔装打扮，这衣服的料子跟那婆子身上如出一辙。”

　　“您要不信可以去看看，总之坡下定然掉下去了一个人！”

　　陆湛起身到马婆子跟前，摸了摸果真发现是一模一样的粗布料子。

　　正当他恍惚间，手指上霎时受了一丝轻微疼痛。

　　陆湛轻嘶一声：“什么东西？”

　　徐晟捏起东西呈到陆湛面前：“世子爷，是虫子！”

　　原是昨晚马婆子那只虫没被摔落盒子摔死，而是掉到了地上。

　　马婆子身上有虫子喜爱的气味，人死后，虫子便依着马婆子身上的气味钻到了身上。

　　被陆湛手中的布料吸引，这才钻了出来又因饥饿咬了陆湛一口。

　　他细瞧两眼，眼前虫子长的古怪，头顶一根触须一直朝山下偏，他看的恶心心烦。

　　“府中便称夫人生病回金陵修养了，若谁泄露夫人失踪的事严惩不贷。”

　　陆湛站起身子坚持所想：“夫人一日没找到，便一日没死，便找一日。”

　　话完，他郁结于心胸前聚起一阵堵闷，喷出一口鲜血倒下。

　　“世子爷！”徐晟惊骇，将虫子随手扔了，那虫子本就饿的虚弱，这会儿摔到地上再动不起来。

　　……

　　江菱醒在农户家里，农户正收拾家当行李，她忍着身上伤痛起身。

　　农户的妻子见状忙按住江菱：“姑娘，您浑身都是淤青，赶紧躺着吧！”

　　江菱打量周围陌生环境，声音沙哑：“这是哪里？”

　　妇人：“这是茂县外的小村子，你是我男人在河边发现的，当时你脑袋就歪在水中，还当救不活了呢？”

　　江菱记得她被马婆子撞到了山坡下，顺着山坡滚进了河水中，天黑水凉她想找岸找不到，精疲力尽后就晕了过去。

　　“我的包袱被水冲走了吗？”她猛然想起大事。

第一百六十六章错乱

　　“包袱在这儿，”妇人将桌子上湿漉漉的包袱拿给江菱：“姑娘的包袱被石头划破了几个口子，东西就剩这些了。”

　　江菱一接到手心凉了半截，里面没剩一身全乎的衣服，钱也只剩下了几片金叶子串着。

　　她取下一片金叶子给了妇人，答谢：“大嫂，谢谢您跟大哥救了我，现在我什么东西都没了，这片金叶子就当谢礼了。”

　　“这太贵重了，”妇人推回不要，指着外面收拾家当的男人，她笑。

　　“家中日子还不错，今儿就要去县里生活了，马上就走，对姑娘您实在没空照顾，拿金叶子太不好意思了。”

　　妇人热情问：“姑娘家中在茂县吗，若是同路我跟我家男人还能拉驴送你一程呢。”

　　“不……不在，不麻烦大嫂了，”江菱摆手否认，否认完微怔了怔，好像忘记为什么要害怕回茂县了。

　　这家人屋内收拾一空急着要走，走前还给了江菱两块干粮馒头，江菱便不好意思拖着人耽误事。

　　等一家人走的院子空空，她才找了一个木棍拄着出去看看情况，这处小村子扎根在山腰附近，人不算多。

　　江菱又发呆想了想，看了半晌山腰才想起来，她昨日是从山腰上掉下来的，是躲赵抟。

　　对了，就是躲他，要赶紧收拾一番走才成，不能让赵抟找到她。

　　***

　　江菱从坡上滚下来没大伤筋骨，后又重新在村落用金叶子换了点粗布衣裳，还是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年老力衰的婆婆。

　　有淤伤的加持再藏起一条胳膊，一路往蜀地去的路上，甚至有成年流民都分不清她岁数，喊了一声婆婆。

　　路荫下停坐歇息时，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孩子端着个破碗过来，稚声稚气：“婆婆，喝碗水吧！”

　　江菱看着眼前还没豆芽菜高的孩子，犹豫了番：“婆婆不渴，你自己喝吧！”

　　前方有条小河，所有的乞丐都去小河边喝水去了，但他们碰见河怕被人抢了似的，所有人蜂拥而至的淌进河中用手捧水就往肚里灌。

　　此时天气十分炎热，江菱确实很口渴，但她还是想等没人站水里了，水面清澈点再喝。

　　孩子见江菱不要，不知所措的回头看了眼自己的爷爷，年长的大爷看江菱嘴干的蜕皮，哈哈笑道。

　　“姑娘，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要怕水脏去那处，车里藏着贵人呢，病的不轻。”

　　“一路上马车行的比我这流浪汉的双腿还慢，说不定一会儿就没了，你要不去说两句吉祥话？”

　　江菱讶异大爷看出了她的伪装，但对于前面有人护守的马车，她才不会傻傻过去。

　　“不了，我怕被打，”人都要死了，吉祥话有什么用，她上去岂不是戳人肺管子。

　　“对了大爷，您怎么看出来我年纪不大的？”江菱困惑，难道是她哪处装扮出了纰漏。

　　“不是你穿的老气横秋你就是老婆子，”大爷并不是对江菱的装扮起疑，而是凭举止。

　　“你连一点点污水都受不了，哪个当了一辈子的流民怕脏啊，怕这怕那早饿死渴死了。”

　　江菱恍然。

　　她纠结万分望向那群踩水玩乐的流民，奋奋然掏出自己所带的破碗，做好准备去舀碗水喝。

　　江菱走到了跟前，水浑浑看不见一点清澈，旁边依旧有人捧水狂饮。

　　她看着那人喝的畅快，自己弯腰了几次都打不来一碗水，听着身后老头哈哈大笑声，江菱将打水的决定作罢。

　　往回走时，远处马车蓦地响出一声惊叫：“大夫，大夫来看看我儿子。”

　　后车的大夫忙夺门而出，江菱看见大夫出来不奇怪，但她却从前面的马车里看见了一个面熟的妇人。

　　竟然是华姨娘！

　　江菱立时猜出马车里重病的人必是陆淮，她脚步匆匆走上去，站在车外忧问。

　　“华姨娘，三郎君没事吧？”

　　华姨娘在车中担心陆淮担心的紧，她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多听了几下，掀开帘子正看见了脸抹地黝黑的江菱。

　　她大喜下车将人拉上来，进了马车一边用绣绢给江菱擦脸，一边对陆淮呼唤：“淮哥儿，快看菱儿，菱儿来了。”

　　大夫在给陆淮施针，陆淮隐隐约约听见江菱的名字，继而连咳两声慢慢睁开眼睛，果然对上了江菱灰头土脸的模样。

　　大夫点头：“好了好了，一口气回来了，万幸啊！”

　　“菱儿，你怎么在这？”陆淮虚弱问。

　　“我，我躲一个叫赵抟的坏人，”江菱越发记不起赵抟做了什么坏事，脑子一片空白，她这几天好像忘记了好多大事。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一定要往蜀地去。

　　“国舅爷？”陆淮纳闷，赵抟怎么在江菱嘴中变成了坏人，他追问：“大哥呢，大哥不护着你吗？”

　　“世子爷，世子爷为何要护我，我，”江菱越发糊涂，越想什么越记不起来，努力回忆只有脑海里一个朦朦胧胧的幻影。

　　她不解：“我入府时世子爷不就去上京了吗，我没见过世子爷啊！”

　　“你怎么会不记得大哥呢，你，”陆淮焦急江菱的情况，向大夫示意：“大夫你看看她！”

　　“唉，”大夫放上脉枕，让江菱放手：“我给你看看！”

　　江菱觉得他们莫名其妙不想伸手，陆淮看眼华姨娘，华姨娘握起江菱的手安抚：“菱儿，就看看，不妨事。”

　　她把江菱的手放到大夫的脉枕上，大夫立即把脉，完后也一脸无解：“这姑娘身体无事。”

　　“你还记得你为何这模样在外吗，”陆淮更加担忧，担忧江菱担忧家里。

　　江菱摇头：“好像，我很想去蜀地，扮成这样安全就一直这样了！”

　　陆淮发现江菱记忆出了问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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