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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一纸休书，及他桓家往昔三年的对待，已经彻底伤了乌天语的心，再难挽回。

桓凛城想到此，便觉得心如刀绞，几乎要将他割裂。

……

大殿之上。

乌天语堂上高坐，桓凛城与程胤站在一旁。

殿门外，侍卫将乌明珠押入到殿内，一把按在地上，逼迫其跪下，高声对乌天语说道。

“回禀暗皇，已将乌明珠带来！”

乌天语垂眼睥睨着乌明珠，此时她早已褪去华服，身着一身棉布素衣，身上还沾满了灰尘与旧泥，整个人看上去脏兮兮的。

乌明珠抬起头，怒视着乌天语。

两人相视，乌明珠将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乌天语，你有什么资格抓我！”

乌天语看着那乌明珠，冷声说道。

“乌明珠，你母妃勾结北漠，攻打大梁，你别告诉本皇说，你并不知情。”

乌明珠闻言，心下一虚。

在北漠攻入大梁那日，她的舅舅肖齐便派了人来接她，只是她刚逃出去不远，北漠战败的消息便从皇城中传了出来。

乌明珠心道不妙，她与乌天语向来交恶，乌天语若是发现她逃走，定会大做文章，给她扣上个谋反的罪名。

更何况，她的母妃还在宫中。

乌明珠抬头看着乌天语：“我早便被皇祖母贬去乡野，京中之事一概不知，无凭无据，你抓我回京便是违抗懿旨！”

乌天语冷呵一声，眯起眸子打量着乌明珠，笑说道：“乌明珠，怎么说你也算是胞妹，我自会留你，待父皇回宫后自会处置你。”

乌天语勾起嘴角，对侍卫吩咐道。

“来人，将八公主关入死牢，严加看守，没有本宫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将其私自放出。”

乌明珠闻言，眼中更是怒意，大声斥道。

“乌天语！你岂敢动我！凭什么将我关入死牢！”

乌天语看着乌明珠，目光如灼。

“乌明珠，本宫不会动你，只是将你与你母妃关在一起，让你最后尽一番孝道罢了。”

乌明珠脸色大变，大骂道。

“乌天语！我母妃乃是北漠公主，你敢对我母妃下手，北漠定不会饶了你！”

乌天语闻言，心中甚是觉得可笑：“乌明珠，你身为大梁公主，却以北漠作为靠山，如今北漠皇帝肖齐就在死牢之内，你还以北漠来压本宫。”

乌天语话落，抬起眼看着乌明珠，眼里是无尽的寒意。

“本宫是该说你蠢钝的要命，还是诚心找死？”

第二十九章

乌明珠满眼惊恐地看着乌天语，方觉自己说错了话。

一旁的桓凛城闻言也是皱紧了眉头。

乌明珠一脸慌乱地看向桓凛城，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

“凛城，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一定会帮我跟父皇澄清的对不对？只要父皇不在，乌天语不敢拿我怎么样。”

一旁的程胤闻言，一双桃花眼笑眯起来，看着地上的乌明珠说道。

“听闻这八公主还曾是桓统领的相好，臣还以为这八公主是像暗皇一般的女子，才能让桓统领如此中意，不惜抛弃暗皇，也要和八公主在一起。”

程胤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桓凛城。

“没想到，竟是桓统领瞎了眼，错将鱼目当成了珍珠，错惜珍宝啊。”

桓凛城一个冷眼睨过来，神色冰冷地看着程胤。

而乌明珠听到程胤这番话，则是错愕了许久后，才喃喃开口道。

“桓统领……？”

程胤转过头看着地上跪坐着的乌明珠，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嘴上却说着割人心的话。

“八公主还不知道吧？眼前这位桓凛城桓公子，自请辞去了侍郎一职，如今身在暗皇的铁骑营做统领。”

程胤看着乌明珠那双充满震惊的双眼，一脸温和地戳着刀子。

“瞧臣这记性，倒是忘了说，那北漠皇帝和肖嫔本来都要撤兵退出宫门，还是眼前这位桓统领，他们逼退回宫门。”

乌明珠的手不断颤抖着，不可置信地看着桓凛城，程胤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啧啧啧，十六万北漠大军啊，尽数绞杀，这其中的功劳，桓统领可是占了大半。”

桓凛城听着程胤的话，眉头蹙的更紧，程胤这番言论，无非是杀人诛心。

乌天语坐在高堂上，冷声开口道。

“本宫乏了，将乌明珠带下去关押！”

待侍卫押走那乌明珠后，程胤跟在乌天语身边，缓缓向殿外走去。

路过桓凛城身侧时，程胤勾起嘴角，扬声对乌天语说道。

“暗皇，臣陪您去休息。”

桓凛城闻声，手猛地攥紧。

眸光冷冽死死地看着那程胤，后者则是笑眯着那双桃花眼，跟着乌天语出了大殿。

……

深夜，凤鸣殿内。

宫女将乌天语身上的朝服更下，缓缓退出了殿内。

乌天语一脸倦容，殿内宫火刚落，帐内便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乌天语蹙起秀眉，冷眼看去，凌厉斥道——

“谁，滚出来！”

帐内缓缓走出一人，身着玄色衣袍，墨发垂腰，借着窗边月色，那人正是桓凛城。

乌天语看着桓凛城，眉目间染上几分怒意。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桓凛城沉默了片刻，才温声开口说道。

“天语，程胤心机颇深，今日大殿之上你已见过，此人不能留在身边委以重用。”

乌天语厉声打断桓凛城，眸中闪过一丝寒色。

“你夜闯本宫寝殿，就是为了说这些？桓凛城，你找死。”

桓凛城一顿，继续沉声说道：“若以此人在身边……”

“放肆！”

乌天语疾步走到桓凛城面前，紧盯着桓凛城的眼说道。

“程胤乃是本宫在科举人选中精心挑选，若他不能委以重用，难道你能？桓凛城，你未免太过自负了些！本宫决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言！”

乌天语看着桓凛城，眸中尽是打量。

“桓凛城，你三翻四次针对程胤，莫不是爱上本宫了？”

第三十章

桓凛城心一颤，手渐渐收紧，那张冷静的面容上多了丝裂痕，眼眸中是翻涌的情绪，

两人贴的极近，寝殿内一片昏暗，只有借着月色，桓凛城看着乌天语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呼吸一促。

许久后，桓凛城才定定地说道。

“是。”

乌天语一怔，随即眼里染上几分戏谑，嘴角也勾起一抹玩味地笑，手指轻挑着桓凛城的下颌。

桓凛城看着眼前的乌天语，喉结微微滚动，只觉得她在月色下，笑得格外妖冶。

“从前你嫌我身为医女一双手脏，如今却巴巴地跑来我的寝宫说爱我？桓凛城，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桓凛城眸光微闪，看着乌天语那双眼，清澈，却又清晰地涌现着嘲讽之意。

“你爱我，所以你吃了程胤的醋。”

乌天语的声音轻柔缥缈，似是在蛊惑着桓凛城。

“是，我吃醋，天语，我才是你的夫桓，只有我能陪在你身边。”

桓凛城眼中泛起一丝血红，醋意上了头，他紧紧盯着乌天语的双眼，低沉说道。

乌天语轻笑一声，鼻息间喷洒出的热气，染红了桓凛城的脸。

“可惜啊，桓凛城，本宫怎么都觉着，那程胤比你好上千倍万倍，你这一辈子，都不及他半分。”

桓凛城的手猛地缩进，心头一颤，眼里情绪不断翻腾着。

乌天语推开桓凛城，声音冰冷入骨。

“滚吧，别在这碍了本宫的眼。”

乌天语嫌恶般的用帕子擦了擦手，转身便要进入帐内。

桓凛城被这一动作刺痛，终于再也隐忍不住，上前将乌天语猛地拉入了怀中。

还未等乌天语反应过来，桓凛城的唇便紧紧地印了上去，乌天语一惊，推搡着桓凛城。

桓凛城死死地抱着乌天语，啃噬着她的双唇，鼻息间热气喷洒。

乌天语怒气上头，狠狠推开了桓凛城，扬手一巴掌打在了桓凛城的脸上。

“混账！”

桓凛城眼眶猩红地看着乌天语喘着粗气，一张白皙面孔涨满红意。

“你只能是我的！

桓凛城低声吼道，额上的青筋凸起，显然被乌天语的话气急。

“就是那程胤再好，能在你身边的人也只能是我！”

桓凛城双手扣住乌天语的双肩，呼吸急促，低声怒吼着。

乌天语眯起眼，从一旁悬挂着的剑鞘中，拔出长剑，剑光如寒，凌厉地划过桓凛城的脸侧。

剑刃偏锋，将桓凛城的长发削掉一缕，青丝落地，剑刃染上一抹朱红，血滴缓缓落在地上。

桓凛城的脸上出现一丝伤痕，血珠缓缓涌出，月光下，倒显得他那张冷峻面容更加妖冶。

乌天语怒视着桓凛城，低喝道。

“登徒子，本宫现在就能杀了你！”

桓凛城面上毫无惧色，依旧眼眶猩红，痴痴地望着乌天语。

桓凛城抬步上前，靠近那利刃，剑光寒冽，桓凛城丝毫不怵，缓缓抬起下颌，抵住了那剑刃。

此时那剑刃距离桓凛城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