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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里空白了一瞬。
我不知道姜母是听见了刚刚外头的动静，还是早有此打算。
上辈子我刚结婚，就主动去辞了戏团的工作，此后四年都以家庭为中心。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妈，你也不支持我在戏团工作吗？”
姜母脸上闪出一丝莫名其妙。
她皱起眉头：“我们老姜家的媳妇儿，就没有结了婚还抛头露面的。你去把这工作辞了，在家安安心心守着姜皓，之后再生个大胖小子，多好啊！”
我以为可以商量，于是说道：“可是……妈，我真的很喜欢越剧……”
姜母瞬间就变了脸色，语气也尖锐起来：“我们姜家需要女人出去唱戏赚的那点钱吗？你去唱戏，丢的是咱们姜家的脸！”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母。
但她根本不在意我的情绪，她站起来：“这唱戏的工作，你赶紧去辞了。”
说完姜母就回了厨房。
我如坠冰窟，这是姜母头一次在我面前红了脸。
难道上辈子和公婆的好关系，都是因为我心甘情愿待着家里吗？
我抿紧了唇。
可我心意已决，不想这么轻易就妥协。
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剧团。
我站在台上，嗓音高亢明亮，凭借着脑海中的知识将英台的神态和情绪拿捏地惟妙惟肖。
莫露不久后进来，她站在那里听了会，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嫉妒。
我看着莫露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心下不由一个咯噔。
剧团的人听说莫家姐妹俩要抢同一个角儿的事，也都来的格外早。
莫露自己选了先唱。
我在静静地后台听着。
莫露的音色很好，如今技巧却还有些生疏，声音中还少了些属于英台的“情”。
这时，和我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小姐妹端来一杯菊花水。
小姑娘冲着我笑：“姐姐，上台前喝菊花茶润润嗓子吧！”
“谢谢。”
我道了谢，完全没多想，接过喝了。
莫露唱完下台，我紧跟着登台。
我摆好了姿势，开嗓。
“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对打对……”
刚唱第一句，我就发现自己的嗓子明显不对。
像堵了什么似的，唱起词儿来吃力极了。
连声音都开始沙哑，不复平日里的明亮。
我立刻意识到，定是小姐妹送来的那杯茶有问题。
我压下心慌，坚持着把曲目唱完了。
一曲毕，张团长摇了摇头：“明知技不如人，还要丢这个丑。”
我摸着自己的喉咙，苍白了脸。
结果毋庸置疑，莫露获得了团里人更多的支持。
我一下台就找到小姐妹。
我拉着她，有些气急攻心：“我自认平日里待你不薄，为何你要在茶里放东西！”
小姐妹深知今日我的表现远不及往日。
面对我的质问，她急得流下眼泪：“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啊！这杯茶是莫露姐姐让我给你的！”
小姑娘心思单纯，哪里能想到莫露会对自己亲姐姐做这种事。
我咬紧了牙，虽已知道莫露心思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单纯，却不成想她竟会如此心黑。
我赶到后台，看见一群人都围着莫露庆贺。
我走上前指责：“莫露，你好生无耻！”
莫露还没回话，就有人嗤笑：“哟，这不是团里的名角儿吗？这架势，输了比试找麻烦来了？”
莫露连忙阻止：“别这么说姐姐，她输给我，已经很不开心了。”
她在我冰冷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地走了过来。
“姐姐，别太难过，你都嫁给皓哥了，还愁没有好日子过吗？”
她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姐姐，菊花茶的滋味儿还好吗？”
我已经气极。
然而还没等我做什么，却见莫露痛呼一声，猛地跌坐在地。
我也有些愣住。
刚想说话，我却听见姜皓的声音。
“莫念欢，你在干什么？”
莫露的眼眶红着，眼泪立马掉下来：“姐姐输给我，生气也是应该的……”
姜皓走进来，扶起了莫露。
他冷冷地看着我：“道歉。”
我红了眼：“是她在我茶里放了东西！”
莫露流着眼泪，好不可怜。
她大声地自证清白：“我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亲姐姐作出这种事！”
语气又立马柔下来：“姐姐输了要拿我撒气，说两句也没什么，可我没想到她会推我……”
姜皓脸色冰冷，毫无感情地看向我：“你有证据？”
那杯水，被自己喝了一些，剩下的肯定早就被莫露处理掉了。
思及此，我哑口无言。
姜皓见我沉默，嘲讽一笑：“说到下药，你不是也给我下药，爬上了我的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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