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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这时，手机提示柳如烟发了朋友圈。

师语夏鬼使神差点开。

就看见欧乐珩和柳如烟母子穿着红白相间的亲子装，对着镜头，笑得开心。

他陪着柳如烟母子在参加夏令营！

那张照片里暖意融融，衬的她和女儿越发孤寂可笑。

师语夏笑了，眼底都笑出眼泪。

她向医院请了长假，在太平间守了女儿一夜。

第二天才肿着眼回病房，收拾女儿的遗物。

不想却在女儿的枕头底下看到一封信。

上面写着：

妈妈，对不起，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下辈子，我还想做妈妈的女儿！

师语夏心中酸楚从胸腔蔓延开来，深入骨髓。

她一闭眼，就是女儿血淋淋的倒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凭什么自己的女儿尸骨未寒，而施暴者却能安然无恙。

师语夏收起女儿的遗书，小心翼翼折好放在贴近胸口的口袋里，然后去找了沈涅处。

她原本是想要帮女儿报仇！

可在学校外，见到沈涅处的那刻，她又冷静下来。

女儿一定不会希望她因为这种畜生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于是和沈涅处对视的那瞬，她无声启唇：“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你付出代价！”

说完就离开去了法院。

竟然警方没有证据，不能提起公诉，那她就自诉！

再回到医院时，师语夏正准备把女儿送去冷冻室。

手却猛然被护士长拉住，护士长神色焦急：“师医生，我知道你正在休假，可是现在科室的医生都有手术，有个患者割腕自杀，你能帮帮忙吗？

这种情况，师语夏就算状态不佳，也要强撑着救人！

“快，准备1号手术室。”

她按下情绪，来到医院门口，准备接收病人。

结果就看到欧乐珩背着昏迷的沈涅处进医院。

割腕的病人竟然是沈涅处！？

师语夏一愣，就听见欧乐珩的冷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柳如烟更是“扑通”一声，忽然跪在她面前。

“师语夏，我知道你觉得是涅处欺负了你女儿，可他真的没有！”

“他甚至因为你女儿愧疚到自杀，我求求你，救救他！”

第6章

柳如烟这一跪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患者和患者家属都指着师语夏议论纷纷。

“身为医生，救人是天职。”

“怎么能因为私人恩怨，就放弃一条生命。”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孩子。”

指责声一句接着一句，几乎要压垮师语夏的脊梁。

而她的老公，哪怕亲眼见证了这一幕，也无动于衷站在那里冷眼旁观。

师语夏扫了眼沈涅处手腕上的伤口，浅浅一层。

只怕再晚点，那伤口就要愈合了。

她苍白的唇一抿，忽然笑了：“沈涅处是一个孩子，我的女儿就不是了吗？”

“他如果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这场手术，我不会做，你们另找别的医生吧。”

师语夏说完，就将手套摘了下来。

柳如烟脸色一白，忙拉住欧乐珩：“乐珩！怎么办……”

欧乐珩冷然看着师语夏，薄唇里吐出来的话如刀：“师语夏，你确定要用你的职业生涯来赌吗？”

师语夏心口痛到窒息，强撑着和他对视：“我给这个畜生做手术也行，但我不能保证动手术的时候，不会杀了他！”

丢下这句话，她不去看欧乐珩难看的脸色，回了办公室，整理女儿的病历。

这些都是证据，以后一定用的上！

刚弄完，师语夏脱下白大褂，打算回去，就被喊到了院长办公室。

一进门，她就看到一脸严肃的院长和欧乐珩。

院长怒气冲冲的将手机往师语夏眼前一递：“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你还在闹什么！？”

师语夏垂眸。

手机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正是之前柳如烟下跪求她救人的视频。

弹幕上议论纷纷，无一例外都是骂她的话。

说她不配做医生，玷污了这么高尚的职业。

师语夏捏紧手指：“院长，这确实是我的私人恩怨，我可以发声明解释……”

可话还没说完，院长直接打断：“师医生，根据欧律师反应，你的言论和所做作为都严重违反了《执业医师法》，我们医院不能有你这样的医生玷污医院的名声。”

“你还要做好被吊销医生职业证书的准备。”

一句话，就把她多年来的艰辛，全部毁了个干净。

师语夏麻木转动眸子，看向一旁的欧乐珩。

欧乐珩整理了一下西装，淡淡和她对视：“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用你的职业生涯来做赌注。”

“不过也正好，我相信患者也不希望看见你这种没有丝毫医德的医生。”

一字一句，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往师语夏心上插刀子。

要是以前，师语夏一定会为他的态度伤心。

但自从女儿死后，她就已经心如死灰。

“你就这么确信，你认为的都是对的吗？”

“你还记得你有多久没啦看过女儿了吗，明明她出生的时候，你也那样爱她……”

欧乐珩不耐睨了她一眼：“少和我打亲情牌，我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

“你这么针对柳如烟母子，那我问你。”

“你是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沈涅处对嘉虞施暴，还是嘉虞身上有他的DNA！？”

“师语夏，他究竟有没有罪，不是你来判，而是由法庭来判！”

丢下这些话，欧乐珩转身就走。

师语夏留在原地，浑身凄凉。

连唯一的工作都没了……她浑浑噩噩回自己办公室收拾东西，路过病房时，却看见一个让她恨之入骨的身影。

沈涅处！

师语夏压不住情绪，推门冲了进去，失控质问：“沈涅处，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

“你究竟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女儿？！”

沈涅处面对她的质问，却出乎意料的冷静。

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病床上的被子，优雅地笑着：“当然是因为她贱。”

“你跟我妈妈抢欧叔叔，你女儿就跟你一个样，和我抢爸爸，她活该！”

竟然只是因为这样！

师语夏心如刀锯，疼得她捂住心口，弯下腰去。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沈涅处笑得更开心：“你知道为什么你在欧嘉虞身上找不到任何证据吗？”

“因为欧叔叔亲自教我处理了所有证据。”

第7章

师语夏痛到麻木的心直接被捅了个对穿。

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柳如烟推出了病房！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医院，只觉得心口空荡荡的。

她浑身的血肉都被掏空，只剩下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外面下着大雨。

师语夏淋着雨，仿若一抹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游魂。

突然，一辆黑色悍马停在她面前。

一个身着藏蓝色制服，帽子上坠着银色五角星的高大男人打着一把黑色大伞从驾驶座下来，然后将她塞上车。

车内，暖意席卷着师语夏。

一条毛毯盖在她湿漉漉的头上，旁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我就出了一个跨省的任务，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师语夏缓缓抬头，才看清是她的高中同学，现在的市重案一队队长纪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