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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声凄怆而疯狂。

事业、权力全都在她之前。

顾云桀更爱的，是他自己才对啊。

如果他爱她，那她经历这一切又算什么？

用死亡才换来的爱，又算什么？

林羡闭上眼，眼角划过一滴清泪。

“顾云桀，你的爱是垃圾，人也是。”

就在这时，顾云桀却猛地看向她的方向，死死地盯着。

“林羡！”

林羡一惊：“他能看见我？”

随着这句话，林羡看着顾云桀染满血的手一点点抬起。

她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就在顾云桀即将触碰到她时，脑海中系统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抹杀倒计时！5……4……3……2……1！抹杀成功！】

第11章

“羡羡，羡羡……”

不知是何人的呼唤，来自遥远的彼方。

隐约可见一点光亮，我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双含泪的眼眸。

对方坐在我床边，虽面容年轻，却挽着妇人髻，约莫三十来岁。

“娘的羡羡，你可算是醒了！”

娘？这个称呼？

藕荷色的床幔随风轻扬，珠帘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轻音，屋内摆放着名贵的黄花梨木桌椅……

我迟钝地眨了眨眼，有些缓不过神。

这是在哪？我不是被抹杀了吗？

我叫林羡，是一个攻略者。

继攻略失败后，我好像，穿越了！

“系统，系统……”

我在脑海中呼唤着系统，却再也没有响起电子机械音。

我心中隐隐有些失落，系统不在了么？

妇人见我迟迟未说话，轻轻搂住我：“羡羡可是还难受？”

她身上有淡淡的好闻的清香，莫名让人感觉安心。

大概是妈妈的味道。

我顺势捂住头，佯装痛苦：“娘？我好像什么都记不清了。”

妇人脸上立刻露出心疼的神色。

随后将朝代背景细细数来。

我久久回不过神。

原来这是盛唐……顾云桀的朝代。

他已然做了皇帝。

而我成了礼部尚书沈韫的独女，几日前不小心磕到脑袋昏迷不醒。

没想到，竟到了他的世界……

大夫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令千金约莫是，失魂症。”

失魂症即失忆。

我正好借着这个由头了解这个世界的信息。

我抱住沈夫人的手臂，轻轻摇晃：“娘，我想出去玩。”

她思索片刻，点点头道：“也好，出去散散心。”

我好奇地打量着街上的小摊铺子，随我出行的是奶嬷嬷。

见我目光停留在小食铺上，奶嬷嬷慈声道：“小姐可要尝尝？”

我还未来得及回应。

前头突然一阵喧闹，接着是浩浩荡荡的阵仗。

明黄色的步辇自街头出现，里面坐的是谁不言而喻。

行人纷纷退至两侧，我跟着人群低头行礼。

“林羡！”

我下意识抬眸看去，又想起自己如今叫做——

沈知熙。

羡羡是我的乳名。

不过他叫的也不是我。

我站在人群中，静静看着顾云桀下了步辇。

他步履凌乱，带着某种迫切和惊喜。

那与前世的我长得有八分相似的林家小姐惊惶不安。

她也叫林羡。

在触及到她陌生的目光时，顾云桀怔在了原地。

他喉结滚动，声音轻到有些小心翼翼的。

“羡羡……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模样，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林家小姐摇摇头，斟酌着谨慎开口：“民女未曾见过陛下。”

顾云桀好半天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的目光直直看向我。

“你，叫什么名字？”

我心中咯噔一跳，面上恰到好处露出一抹慌乱之色。

又朝他盈盈一拜：“民女沈知熙，见过陛下。”

顾云桀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我的面颊。

我现在这副模样，与前世的林羡相去甚远。

尤其笑起来时颊边一对梨涡，活泼又娇俏。

毫不意外的，他收回了目光，抬步离开。

我低垂着眼睑，盯着绣面鞋尖，忽然觉得很讽刺。

或许他喜欢的，只不过是那张脸那个名字罢了。

第12章

直到顾云桀彻底离开，街道上又恢复了热闹。

奶嬷嬷跟着松了一口气，又问我：“小姐跟圣上曾见过么？”

我摇摇头。

也不算撒谎，沈知熙确实没见过他。

我与他，现在是陌生人。

之后我便在家闭门不出，免得再遇上顾云桀。

只是也没少听到他的消息，譬如跟那位林小姐的进展。

“听说陛下赐了不少宝物给那位林家小姐。”

“对啊，我听说是在街上对那位小姐一见倾情，还唤她羡羡呢！”

“那位林家小姐生得美艳不可方物，倒也不奇怪。”

“话说回来，我们家小姐乳名也叫羡羡。”

几个洒扫丫鬟围着一块叽叽喳喳。

我静静听着，用力闭了闭眼。

与我有什么干系呢？

他愿意跟谁在一起，那也是他的事。

……

秋猎将至，诸多官员携家中女眷一同出游。

我自然被捎上了。

虽然我极力抗拒，但这种场合通常还有一个意义。

那就是相亲。

沈大人语重心长同我道：“羡羡，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相看一下了。”

我哭笑不得，原来古代也有催婚。

我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慢悠悠地在场上晃悠。

前世，顾云桀也教过我骑射之术。

只不过，那是林羡会的，不是沈知熙该会的。

“就在附近走一走，不要走远。”

沈夫人叮嘱了我几句，便过去找其他夫人说话了。

大多官宦子弟私下都有来往，三三两两在一块聊天。

原身似乎比较孤僻，没什么朋友，我也落得个清闲。

免得露馅。

我随意在林中溜达着，不知是什么花香，分外浓郁。

马儿莫名有些焦躁，我隐隐察觉出不对劲，想要掉头。

一支暗箭冷不丁破空而来，射中了马儿后腿，它长啸一声失控狂奔。

我死死抱住马的脖子，生怕被它甩下去。

它带着我进入了一片密林，我在马背上被颠簸得眼冒金星。

许是疯劲过了些，马儿速度终于慢下来。

还没等我松口气，身子直接悬空甩了出去。

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移位了，我痛得说不出话来。

缓了好半天，我才勉强撑着地面起身。

坏消息，这是一个约五米深的洞窟，上面盖了一层枯草，微弱的光线从草缝照射进来。

更坏的消息是，不远处，还有个浑身是血的人。

我把人翻了个面，拨开遮住脸的墨发，倒吸了一口凉气。

最坏的消息，这人是顾云桀，并且他此刻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沉默无话。

介于他的身份，我强行打起精神同他搭话：“陛下，您还好么？”

顾云桀没说话，只静静看着我，像是在问我‘你看我还好吗’。

我默叹一声，认命地靠近他。

“陛下，得罪了。”

简单为他处理了下伤口，我一抬头，就见他直勾勾地盯着我。

“羡羡！你在哪儿！”

是沈夫人的声音！

我当即大声回应：“娘，我在这！”

喊了好几声，沈夫人声音越来越远，显然是没听见。

我失望地坐回原地，转头却对上顾云桀探究的目光。

“羡羡？你也叫羡羡？”

顾云桀凤眸紧锁在我脸上，试图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