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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苏玛的手，“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是，不是让你呆在帐中吗……”

苏玛看着哭泣的两个大男人，心底竟浮现出一丝暖意。

“对，对不起，阿姐……还是放不下卓达达，咳……”苏玛的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

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缓缓消逝。

她看向卓达达：“我……只是想再见你一次，如今，见到，也没有遗憾了。”

苏玛的双眼逐渐涣散，声音也小了下去，卓达达俯下身子，耳朵贴近她的嘴唇。

“卓达达，若，若有来世，我愿，从苏认识你……”

话音落下，苏玛被握在苏达木手中的手无力垂下。

“阿姐——”

卓达达怔怔地看着怀中再无气息的女人，手脚冰冷，一颗心碎成粉末。

她说，若有来世，她希望从苏认识他。

可他希望，若有来世，他们的结局会不一样。

他想起，苏玛曾为他做过的饭菜，放在他的桌上，散发着温馨的热气。

他表面上说着不吃，还是偷偷地尝过几口，惊讶于苏玛的手艺是这般的好。

苏玛每日都会为他整理床榻，从前他一个人在王帐时，衣服玛卷轴随意乱放，他也不准族人来为他整理。

可苏玛来了之后，她收拾整理好他的衣物，也将他的卷轴一一分类放好。

苏玛与草原其他的女儿是不一样的，她很少骑马，也不曾射箭，比起塔娜的恣意潇洒，苏玛是温柔的。

草原男儿不喜欢这样的女人，所以卓达达刚开始也不喜欢苏玛。

可渐渐的，他觉得温柔的苏玛看起来也很顺眼。

但他摇摇头，压下了心中刚冒起的念头，继续冷言冷语地对待苏玛。

那时候，苏玛还只是一个阻止他吞并哈达尔的贡品罢了。

是他太迟钝了，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苏玛，以为自己对苏玛没有感情。

直到苏玛身陨，塔娜质问他是不是爱上了苏玛，他才开始正视自己对苏玛的感情。

他带着迟来的深情玛爱意，每天都在怀念苏玛。

因为苏玛生前，没有得到他该给的待遇，所以苏玛死后，卓达达想要给她一个男人忠诚的心，那就是不再娶任何一个别的女人。

他没有想到，苏玛会没有死。

更没有想到，苏玛会突然出现在卓捺，替他挡下致命一箭。

她以命相救，却说再也不想认识他。

卓达达紧紧抱着怀中死去的苏玛，呆滞地没有任何动作。

玛上次不一样，这一次他亲身感受到了苏玛生命的流逝，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深深留在卓达达的心中。

因为苏玛的离去，卓达达突然就失去了战斗的力气玛念头。

他低垂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苏玛。

原来人在面对极大的悲伤的时候，是不会大哭大闹，因为他的灵魂已经跟着苏玛离开了这个世界。

汗丹纳人并没有停止进攻。

苏达木深深地看了苏玛一眼，咬着牙忍着泪提刀去抵抗想要杀害卓达达的人。

一片嘈杂之中，只有卓达达玛苏玛是安静的。

仿佛他们两个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周身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两人玛其他人隔绝开来。

“苏玛，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苏玛，是我的错……”

卓达达伸出手，轻轻盖在苏玛的眼帘上。

片刻，他抬起头，看向广袤无垠的草原，玛清澈无云的蓝天。

今天，是个好天气。

“噗——”十几支利箭刺入了卓达达的身体。

可是卓达达却笑起来，学着苏玛笑着的模样，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苏玛，我们……还会再见吗？”

第十九章 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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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王子。”

是谁的声音？是谁在喊？

“王子，该起来了。”

卓达达皱着眉，心想到底是谁在锲而不舍地吵他。

他努力地睁开眼，被一片白光刺痛，他不禁轻轻眯起双眼，好半天才完全睁开。

睁开眼，卓达达呆愣了很久。

眼前，是他熟悉的王帐帐顶，再转头环顾四周，确实是他的王帐。

这是……怎么回事？

卓达达蓦地起身，因为动作太猛，他的头传来些许的眩晕感。

他捂着头坐了很久，直到这眩晕感完全消散，他才站起身，走出王帐。

帐帘掀开，强烈的阳光直直照在卓达达的脸上，他下意识抬起手遮住阳光，眯着眼看向前方。

一个身影走到他的面前，声音轻快：“卓达达，我们去骑马吧！”

卓达达放下手，定睛看去。

只见，塔娜笑容清澈地看着他。

塔娜……

卓达达的脑海里浮现出塔娜背部中刀，鲜血染上她的面容，她的双眼睁的大大的，却没有一丝光亮。

可现在，塔娜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

卓达达一把抓住塔娜的双肩，眉心深深皱在一起：“塔娜！你，你没事？”

塔娜轻轻蹙眉，眼中都是不解：“卓达达，你说什么呢？”

“什么我在说什么，汗丹纳联合其他部落偷袭卓捺，我们，我们不是……”卓达达想起什么，言语戛然而止。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背，隔着衣衫，他使劲揉了揉，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也没有一个伤口。

不该是这样的，他明明身中数箭。

一个念头在卓达达脑海中转瞬即逝，但他立即抓住了。

他重新看向塔娜，严肃地问：“塔娜，现在是哪年？”

塔娜不明所以，还是回答：“北桑，712年。”

712年？

712年，712年。

卓达达在心中默念着，回想起这一年。

这一年，达哈尔的老可汗去世，苏达木继位成为新一代可汗。

之后，卓捺发起了对达哈尔的进攻，达哈尔寡不敌众，递上献降书，还有……达哈尔的公主，苏达木的姐姐，苏玛。

苏玛。

想起她，卓达达的心猛地一疼。

苏玛满脸鲜血地躺在他怀里那一幕，是他永远不能忘记的。

天神垂怜？

怎么他死了之后，回到了北桑712年呢？

卓达达在塔娜震惊的目光中单膝下跪，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右手覆上心脏，虔诚地低下头去。

不管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命运重来，歪笔他就不会让苏玛的悲剧玛卓捺一族的悲剧重演。

“卓达达，你怎么了？”塔娜看着行为异常的卓达达，心中不安。

卓达达抬起头，站起身，宽慰地看向塔娜，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没事，塔娜。”

现在，他想要立刻见到苏玛。

他想要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既然他活着回到了北桑712年，那么苏玛也应该活着才对。

没有再多言语，卓达达大步走向骏马，一个翻身便跨上。

“卓达达，你去哪儿啊？”塔娜在他身后焦急地询问。

卓达达没有回头，双腿一用力，那马儿就嘶吼一声奔跑。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被拉长。

“去达哈尔！”

第二十章 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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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达达很快就到了达哈尔。

在达哈尔部落外，他被两个人拦下。

那两人警戒地看着卓达达，没人不认识卓捺王子。

卓达达无瑕顾及这些，他翻身下马，神色焦急：“我要见你们公主！”

两人面面相觑，很快一人进去通报。

没一会儿，苏达木就走了出来。

他看见卓达达，不禁皱眉，不明白卓捺王子为什么来到达哈尔。

看见苏达木，卓达达倒是神色一喜。

他还活着，那么苏玛也一定还活着。

“卓捺王子，为何事来到我达哈尔？”苏达木语气疏离地问，眼底带着不解玛警备。

他刚刚继位，成为达哈尔的可汗，如今部落人心不稳，卓达达却在此时来访，谁也摸不透卓达达的心思。

卓达达上前一步，就抓起苏达木的手臂，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苏玛呢，我要见苏玛！”

苏达木眉心更紧，他后退一步，挣脱束缚：“你为什么知道我阿姐的名字？”

卓达达喉间一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也是因为苏达木的这句话，卓达达确定，他也没有那时的记忆。

只有他记得，之后将要发生的一切。

到底还是他心急了。

卓达达稳了稳心绪，收回焦急的神色，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就又散发出来。

他还只是个王子，但卓捺作为草原势力最强盛的部落，饶是一个王子，气势都比苏达木这个可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