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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眼前所有的光似乎都被他高大的身影遮去，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

她抱着膝盖，往后退，想退离有他阴影的地方……

陆行亦最不愿看到她这副样子。

这副怕自已的样子……

本欲走的脚步停住，长臂一伸，强硬的将她揽到怀里，紧紧的抱着，“姣姣，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别怕我好吗？”

他尽量说的温柔，尽量不要吓着她，可是她却抖的很厉害。

推他，使劲儿推他。

不，你那么爱江采薇，可是你还是利用她了。

你不爱我，又怎么会心疼我。

以前她能忍，是因为她觉得这是自已选的路，自已结的果，都是该着自已受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不要爱他了，也不要再参与他的任何事，做他任何的帮凶。

更不要，相信他了……

她挣扎的态度，终是惹得他不满爆发了。

“我练蛊的事，出了纰漏，被人察觉了，最近朝堂上频频有人上奏，要我彻查此事，叶梦娆这个时候如果再跑了，对我是致命的打击。”

“姣姣，你真的忍心，真的要舍弃我们多年的情分，站在我的对立面，帮别人来制衡我？”

他发怒的样子有些狰狞。

窗外光线被切割成一束一束，从缝隙里透过来，落在他的背后，又像是雪亮的刀片，杀伐冰冷……

斩断了他们之前所有的情。

楚姣姣不再看他，“可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告诉你。”

她是真的不知道叶梦娆的消息。

她的那点猜测，想必他那么聪明，也猜得出来，宫中到底是谁在包庇叶梦娆，他都查不出来，她怎么会知道呢。

可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陆行亦当她还是不愿说，他最近是真的被逼急了。

猛地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已。

“楚姣姣，你再护着那个叶梦娆，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旧情二字碰到了楚姣姣的逆鳞。

但凡他有丝毫念旧情，会对她用那种阴毒的法子？会软禁她，会用她的孩子做药引？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已经没有人性了！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楚姣姣忽然就逆反起来，破罐子破摔，“你要是真的念旧情，会这样对我？”

“不要把你说的很痴情，你从来不爱我，哪里来的情！”

她一巴掌打掉他的手，清脆的声音在殿中回响。

陆行亦手背一痛，竟然是想下意识反驳。

我怎么就不爱你了，我为了你谁都没有碰，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对，姣姣说的对。

他爱的人应该是薇薇，是薇薇……

楚姣姣看着他沉默的样子，那一丝丝最后摇曳的火星子，还是灭了，暗无天日。

她跌坐在床上，大殿静了下来。

“你与我相处多久，不了解我的性子吗？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要是真把叶梦娆转移了，为什么还要再被你设计，让你发现这个密室，你以为全部人都像你一样，天天都在算计，没有片刻真心交付吗？”

陆行亦被她眼里的失望再次刺了一遍。

好似近来他接触到的都是失望的眼神，好似他一直不被赋予期待。

如今连姣姣也这样看她，他又阴沉沉的笑了。

“我算计？你好端端的去密室，不是算计我？不是想拿了把柄要挟我？”

“你楚家近来频频躁动，甚至暗地里和陆行川往来，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峥那般诋毁于我，换别人我早就诛九族了，为了你，我只是打了他五十大板，就这你父亲天天在朝堂之上给我甩脸子。”

“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再三忍耐，现在你倒是说我算计！”

“楚姣姣，我陆行亦即便算计所有人，独独没有想过算计你！”

楚姣姣也笑了，“没算计过我？”

“从我们第一次相遇，相知，到相爱，哪儿一次不是你的精心设计！”

会有那么多偶遇，那么多巧合吗，真当她蠢得什么都不知道，相信是天定的缘分吗。

她早知道，一个落魄皇子接近她的目的。

“我由着你接近，都只是因为，我喜欢你，我跟白痴一样喜欢你。”

“所以我愿意让你利用，求着父亲去支持你，可是你呢，你对我做了什么？”

回想起从遇到江采薇开始，他所赋予的难过，楚姣姣的眼泪陡然溢出眼眶，大颗大颗的落。

像是琉璃落在地上，碎了裂了，修补不回来。

第351章 入局：我求你，别碰我！

“你利用完我们楚家，就将我抛弃，天天去奔着江采薇，没有顾及过我一丝丝。”

“你每次去见她时，可曾看到了我的难过，你每次回来抱着我，身上带着别人的味道，可曾知道我是什么心情？”

“你又可曾知道，我等你到失眠，而你却夜夜笙歌，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陆行亦，你从不爱我，你找我只是发泄，发泄你在江采薇那里的失意，发泄你的孤独，发泄你那不为人知的肮脏。”

“事到如今，我终于看透了，你就是块冰冷的石头，没有人能捂热你的心，也没有人能阻止你的野心，你的爱我不稀罕。”

“你要给谁给谁，你去念别人的旧情，不要在我眼前，也不要碰我，更不要说爱我，你的爱让我恶心！”

气急败坏下，总是会口不择言。

情绪堆叠下，理智就会被关起来。

待到楚姣姣反应过来时，大殿内已经静到落针可闻，连呼吸都压抑的。

陆行亦望着她，就那么隔着寸步距离望着她，望到僵硬。

“是吗，我肮脏，我碰你让你恶心？”

他的声音真的很淡，淡到像是喃喃自语。

楚姣姣瞳色一缩，倏地想起他以前的经历，他最忌讳的两个词，恶心，肮脏……

因为他带着天生不祥的帽子，因为他中毒体弱，一直被人嫌弃。

咳一声有人说他恶心，病恹恹的有人咒他怎么还不去死。

有人将他踩到泥里，说他肮脏，如他生母一样……

他的生母，被皇上宠幸过一次，就有了他。

可是生下的病皇子，没有人待见，为了让他活，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他母妃背负了所有的肮脏……

所以，连带着他也是脏的，是任何人都可欺的。

楚姣姣掌心颤抖，一瞬间想道歉，她并不是故意提到这两个词，也没有影射的意思。

话未出口，陆行亦已经朝她步步逼近，瞳孔里没有一丝色彩，“是，我脏。”

前世今生，他的童年，都是在脏污中度过……

孤儿院打翻在地的汤菜，他要去捡。

后宫深巷落在灰尘里的馒头，他要去吃。

被人踹在泥里，他还得笑。

母妃被人当妓子一样凌辱，他还得当个守门的去听。

听那些人怎么折腾他的母妃……

对，他脏。

生下来就脏……

可是姣姣啊，只有你答应过我，不介意我的以前，如今，连你也嫌弃我了是吗？

不，唯有你不能嫌弃我！

楚姣姣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一惊骇，瞅准机会就要往外跑，却被他轻飘飘的给拦回来。

反手想攻击他，却被他三两招制服。

他太清楚她的路数了。

曾经两人一起练剑，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陆行亦都清楚。

所以轻而易举的就将她制服，压在了床上，单手固定她的双手。

他在解腰封，咔哒一声暗扣弹开的脆响，让楚姣姣仿佛听到了冰湖碎裂的声音。

而她站在薄薄的冰上，面对将要溺水的恐慌。

“不，不，七哥，我怀孕了，你冷静点，冷静点……”

“我错了，我不是故意那么说你的，我乖乖待在宫里，我哪里也不去，你别碰我行不行，我们有孩子，有孩子了啊……”

“七哥，我求求你，别碰我，别碰我！”

可是陆行亦仿佛失聪了一样，听不见她的挣扎哭泣。

只觉得，“我脏，那你就跟我一起脏吧……”

“那咱俩都是一样的了，谁也别嫌弃谁，好吗？”

他满脑子都是只有你不能嫌弃我，只有你不能……

撕开了她的衣服，发疯般的在她肩膀上重重咬了一口，尝到了血腥味。

他要标记，要将她染的跟自已一样……

可是忽然，一股温热的液体，飞溅到了他冰冷的掌心。

他仰头，黑白的眼底终于慢慢倒映出了色彩。

鲜红的血，破碎的衣，还有姣姣惨白的，了无生气的脸。

待看清他做了什么，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姣姣！”

“来人，宣太医，宣太医！”

飘絮赶忙跑进来，看到此景，一声哀嚎，贯彻未央宫。

未央宫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