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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不解地问：“我怎么会是神仙呢？”

“你、你上次在柜子里突然就不见了，后来到处找都找不到你，你不是神仙是什么？”

原来我只是消失了啊，还好没有连累郁佳梦受伤，我摸摸她的头，长舒一口气，如果我真的是神仙，那我将献祭我所有的力量，只为了郁佳梦能平安健康。

郁佳梦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垂下头，看起来十分忧愁。

“要是妈妈也能像你一样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被爸爸关在地下室里了。”

从郁佳梦的日记里可以看出，郁佳梦是非常爱她妈妈的，看到她现在这样，我也忍不住和她一起难过。

“你爸爸不许你见她了吗？”

郁佳梦垂头丧气，“我每个月可以见妈妈一次，但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从未想过，那个像太阳一样温暖炙热的郁佳梦，竟然是在这样一个病态的家庭里长大的。

她没有感受过正常的亲情，甚至没有完整的童年，从小到大真正算得上是朋友的人也只有一个黎玉书，长大后又遇到了我这样糟糕的恋人。

真可怜啊，郁佳梦。

……

我就这样在郁佳梦家里住了下来，倒是也没什么被人发现的风险。

家里的佣人在男主人不在的时候不被允许四处走动，小姐的房间每天有固定的打扫时间，其他时候，没有人会踏进郁佳梦的房间半步。

“你平时就跟这些娃娃说话？”

郁佳梦点点头，“对呀，它们都有自己的名字，这只小狗叫罗伯特，这只小兔子叫黛西”说着，她举起了手中的波比兔，“它是波比，是我最最喜欢的，妈妈送给我的。”

难怪郁佳梦需要那么多的毛绒娃娃，如果没有它们陪着郁佳梦，那就连个能听她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那为什么不养一只小猫或者小狗陪伴你呢？”我不解地问，印象里郁佳梦一直是个非常有爱心的人，她会去投喂流浪动物，甚至专门成立过救助站。

但是，她从没真正养过任何一只宠物。

“不可以！”郁佳梦在害怕，她瘦小的身体止不住颤抖，“爸爸会杀掉它们。”

我握住郁佳梦的手臂，轻声安慰她，“没关系的，以后会有机会的。”

第23章

没关系的，郁佳梦，我会陪你一起抹平所有遗憾。

“是妈妈，爸爸不许妈妈养其他任何东西，也不许妈妈多看我。”

郁佳梦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一副自我保护的姿态。

还不等我说什么，房间里的古典报时钟响了起来，一只布谷鸟探出头，“布谷布谷”地叫了两声。

郁佳梦抱起波比兔，急匆匆地出了门，“我先去见妈妈啦，回来以后再跟你说哦！”

现在是晚上六点，郁佳梦大概会在七点多回来吧。

这样想着，我把郁佳梦那些毛绒伙伴，按照大小顺序依次整理好。

真意想不到，原来一直嫌弃郁佳梦幼稚的自己，也会有陪她一起幼稚的一天，要是我能早点这样就好了。

我看向郁佳梦桌子上摆放的照片，缓缓勾起唇角，“还好，现在也不算太晚。”

……

郁佳梦的房间是一个整体的套房，有自己独立的客厅、书房、厨房、影音室、衣帽间，这些天，我就一直住在郁佳梦的书房里。

她早就过了上学的年纪，但一直没有去学校读书，郁佳梦的父亲之前给她请过家教，但后来也因为和郁佳梦的母亲有接触被赶走了。

郁佳梦的学业就这么耽误下来。

好在郁佳梦的书房里有很多书，我可以慢慢教她。

“小叔叔，你还没休息吗？”郁佳梦回来得比我预想中要晚一些，她看起来很沮丧。

我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郁佳梦坐下来，“还没有，答应要每天给你读一个绘本故事的，大人不能欺骗小孩子。”

“小叔叔，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郁佳梦歪着头，眼睛里满是清澈的天真，我想要摸摸她头发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脑海中闪过的，全是郁佳梦为我做过的点点滴滴。

“为什么这么问？”我的语气中带着些我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哀痛。

“爸爸说爱是唯一的、排他的，要把爱的人牢牢锁在身边。”郁佳梦小小的眉头蹙起，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

“可妈妈说爸爸说得不对，她说爸爸的爱不是爱，只是控制和、和……掠夺！妈妈说爱一个人就是要给他自由，爱一个人就要为他无条件地付出。”

所以郁佳梦，这就是你倾尽一切为我铺路的原tຊ因吗？

我看着坐在我身边的郁佳梦，恍惚间看到了她长大的样子，我呼吸一窒，鼻头发酸。

郁佳梦转过头来，猝不及防地撞入我眼中，她说：“小叔叔，你的爱是什么样子呢？”

她说：“江丞昊，你的爱呢？是什么样子？”

我好像，从未好好爱过郁佳梦。

郁佳梦明明就坐在我旁边，却离我那么远，我们中间好像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刺眼的白光照过来，我想再握住郁佳梦的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

“院长，江丞昊醒了！”

我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康复中心，又回到了那个没有郁佳梦的世界。

老院长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他语重心长地劝说我，“江丞昊，好好治疗你是有康复希望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我的嗓子很干，声音嘶哑。

“不救你？那我们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你把自己咬死吗？你对自己下手还真挺狠的。”

老院长看着我被束缚带禁锢的四肢，叹了口气，“好好治疗，康复出院，青山成立至今还没有一个病人死在这儿，你就别寻死觅活的了。”

不寻思，那要怎么见到郁佳梦呢？

我不愿与他争辩，索性偏过了头。

第24章

有了前两次失败的经历，我大概总结出了规律。

当我的生命受到威胁，我就会回到郁佳梦小时候，同样的，当警报解除，我就会回到这里。

所以我必须想个办法，让自己悄无声息地彻底离去。

“江丞昊，该吃药了。”

我把目光放在了每日送来的精神类药物身上，大多数精神类药物都具有麻痹神经、抑制大脑的作用，所以用药剂量要受医生的严格管控。

接连一个月，我都把护士送来的药藏在舌根底下，然后再躲避监控，把它们收集起来。

筹谋了一个多月，我终于攒够了一把药片，把它们全部吞下去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了郁佳梦坐在书桌前。

她在哭。

……

郁佳梦并没有注意到我出现在她身后，而她正在日记本中写下：“我再也不去游乐场了。”

我来晚了，什么都没有来得及阻止。

“郁佳梦。”我的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她。

郁佳梦泪眼蒙眬地转过头，看清是我之后一把扑进我怀里，抱着我的脖颈嚎啕大哭。

“小叔叔，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了。”

听着郁佳梦的哭喊，我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我15岁的时候也没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