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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云晞看着竭力想把玩偶复原的赵祁安，只余叹息。

　　这玩偶就像他们——支离破碎，再难复原，只剩粗糙的绳，磨伤皮肤。

第14章

　　敲门声打破了平静。

　　“阿安，是我。”

　　门外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何云晞立刻便听出来，是沈舒。

　　她知道魂魄是没有胃的，但此刻她只觉得恶心。

　　沈舒在她面前一贯张扬跋扈，何曾这样温柔的说过话？

　　原来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赵祁安啊。

　　现在来找赵祁安，是商量结婚事宜的吧？

　　何云晞摇了摇头，想回到房间里，不想看白眼狼之间狼狈为奸的恩爱戏码。

　　赵祁安却比她动作快，先打开了门。

　　看到沈舒的那刻，赵祁安目光一顿。

　　沈舒低头将头发挽向耳后，眼神含羞带怯，不敢与赵祁安对视。

　　“阿安，我是来找你商量我们结婚的事....”

　　赵祁安皱了皱眉，直截了当的回答：“结婚取消了。”

　　嗯？

　　何云晞脚步一顿。

　　取消？

　　沈舒闻言争辩道：“阿安，虽然我们结婚是为了凝聚军心，但是你毕竟救了我的命，而且，我也喜欢你的。”6

　　何云晞恍然，原来他们结婚只是为了这个？

　　她还以为他们相爱。

　　到头来她何云晞还是个笑话。

　　何云晞听到沈舒说赵祁安救了她的命，觉得嘲讽。

　　分明是她的血救了沈舒，赵祁安只是那把刀而已。

　　没想到，喝了她血活下来的人，没有感谢她，反而感谢这把放血的刀。

　　“我不喜欢你，所以不用结了。”赵祁安话语冷漠，没留下一点余地。

　　他又接着说，“救你也不用谢。”

　　沈舒听到他的话笑得灿烂，说：“我就知道阿安你...”

　　她话未说完，赵祁安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护送研制血清的关键药品而受伤，依据基地规定，我有义务救你。”

　　沈舒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何云晞听着赵祁安的回答，也僵住了。

　　基地规定....

　　那她的痛算什么？

　　何云晞目光炯炯盯着赵祁安的背影，双眼之间的恨几乎要将他身影看穿。

　　赵祁安，你怎么能冷血至此。

　　因为基地规定要救人，就拿她何云晞的血去救。

　　凭什么？

　　何云晞曾以为，她只是输了赵祁安的爱，输给了沈舒，没想到，她与赵祁安的情谊都不用与人命对赌，只是一行冰冷的规定，就足以让她留干血液。

　　赵祁安手指敲了敲门框，不耐烦道：

　　“还有什么事？”

　　沈舒又恢复小鸟依人的模样，掐着温柔腔调，说：

　　“我听说你在城外搜寻了三天三夜，又马不停蹄的去政府开了会，想着你身体疲累，有些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何云晞冷哼一声，骂沈舒蠢，找理由都找不到合适的。

　　既然知道赵祁安休息不够，那还来敲门？

　　还说什么“来看看”....

　　她是灵丹妙药还是体力补充剂，她看一眼赵祁安就能百病全消，体力恢复？

　　赵祁安似乎也觉得她不可理喻，皱眉说：“没事就走吧。”

　　沈舒不甘心的咬了咬唇，又说：

　　“阿安，异能消失之后我心里有些慌，总觉得不安……”

　　何云晞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现在后悔，太晚了。

　　当初比试场上，沈舒一手火焰，将她烧得体无完肤；又栽赃陷害，用刀捅进自己的胸口，也不见后悔。

　　赵祁安平静的眸子听到她的话突然有了变化，眸中翻涌着看不明的情绪，问到：“不是你向将军汇报，要将她带去地下三楼的么，现在又后悔了？”

第15章

　　言辞如冰，将空气都凝结。

　　何云晞震惊的停在原地。

　　地下三楼的丧尸之苦，是何云晞做的？

　　“我，我只是传达而已。”沈舒干巴巴的辩解道。

　　是将军让沈舒做的，没有经过赵祁安的首肯？

　　何云晞眉头紧皱。

　　这一天，她接收了太多信息。

　　曾经以为是赵祁安做的一切，都被一一否定——逐出基地是统帅的主意，地下三层净化丧尸是将军的命令。

　　这，这一切跟她亲身经历的都那么一致，却又有各自背后的故事。

　　何云晞低头沉思，看着赵祁安挺拔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想问赵祁安为什么不解释，想知道他看着自己恨他的时候在想什么，又觉得老天是不是故意的，要她死却以魂体守在赵祁安身侧，看自己生前所恨之人另有苦衷。

　　赵祁安就像一棵挺拔的树，或是一座沉默的山，任由别人砍伐或探索，不说，不辩，对所有都全盘接收。

　　何云晞越发想不明白。

　　赵祁安眸中一沉，“既然是将军的命令，沈队长在后悔什么呢？”

　　沈舒听出他话语间的嘲讽，一时脸色苍白，匆匆找了个理由，转身欲走。

　　“等等。”

　　赵祁安又叫住她。

　　“当年何云晞去3号基地，出发前是不是给你留了口信？”

　　沈舒身影一顿。

　　当年何云晞悄无声息的去3号基地救援，赵祁安疯找了十天，差点浑身力竭，差点休克身亡。

　　她赶回来后并未解释，这便成为他们之间横贯的一道疤。

　　何云晞听见赵祁安问这话，心下一阵嘲讽。

　　其实她留了话，让沈舒传达。

　　何云晞看着沈舒不自然的神色，轻轻叹气：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赵祁安见她不答，眉头紧皱，声音压迫：

　　“我问，当年，何云晞，是不是留了话？”

　　沈舒甚至不敢转过身面对他，身子颤抖，声音微弱：“是。”

　　赵祁安走上前去，一把拉过她，手掐上沈舒的脖颈：

　　“她说了什么？”

　　沈舒双眼微闭，嘴唇抿得死紧，说：“时间过去太久...我，我不记....”

　　赵祁安手上使力，不问出他想知道的话不放手。

　　只见沈舒双眼泛白，手死命地扒着赵祁安的手，指甲划出道道血痕，脸色苍白，嘴唇变紫，几乎要窒息而亡。

　　何云晞掩面，尽管恨极了沈舒，但也不忍看见这样凶残的一面。

　　她以为赵祁安只是对她冷血无情，原来，他对谁都一样。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