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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久便要嫁去雍州，西北多风沙，石斛煮水能缓解些。”贺景衍微微一笑，
林颂赶忙把话题接过，“劳烦王爷还记得小女婚事，只是圣旨还未下，这婚事还是先不提，先不提。”
皇上要在中旬的宫宴上宣布婚事，显得郑重些。不过大小官员家早得到了消息，也不是什么秘事，
贺景衍表示了然，接着往前走，路过桑姝的身边，用仅有她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到，“祝五小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桑姝送给他一记白眼，嫁给恶臭家暴男，身体哪门子的健康，长命百什么岁？
这个死贺景衍！昨晚一起并肩战斗都忘了吗，怎么一点战友情都没有！
贺景衍冤枉，他是真心的希望她去了西北可以活下去，健康活到百岁，
她不接受好意就算了，怎么还瞪他呢？
回府后没多久就派人把霍山石斛送了过来，满满一箱子，桑姝整理一下午，手都酸了。
“琉璃，七王爷不孕是什么时候的事？”桑姝在院中低头侍弄药材，太阳落山之前要分类好才行。
“小姐还未出阁，怎会好奇这个。”琉璃用抹布擦拭药架，方便一会晾晒药材。
“收了人家的礼，以后有机会自然要还回去，我看古书上有治疗不孕的秘方，或许对七王爷的病症。”
“小姐万不可当面提及王爷不孕之事，王爷性情怪异、喜怒无常，礼物送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琉璃阻拦小姐的好心，这京城里谁都能惹，就是不能惹到贺景衍。
“我瞧着王爷挺良善的，哪里有你说的那般可怕。”桑姝想要从琉璃的口里套话出来。
琉璃摇头，收了人家的药草就觉得是好人，她的傻小姐啊。“七王爷是先太子胞弟，兄弟两人感情十分要好。五年前太子遇刺身亡，七王爷悲痛欲绝，高烧三天不醒，后经由太医诊治出不孕，自那以后王爷常常斩杀太医。”
皇子不孕则无法继承大统，皇上为了安抚当时尚为皇子的贺景衍，赐他亲王封号并赏银万两，还把南边的一块封地赏给了他。
“那如今坐在太子之位上的是哪位皇子？”桑姝觉得前太子遇刺肯定和想争夺这位置的人有关。
“太子之位空悬，皇上还未拟定。”琉璃接过草药，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前太子文韬武略是几位皇子中最出彩之人，其他几位皇子年纪尚小或天资不高，合适人选只有七王爷、三皇子、四皇子三人。七王爷不孕，自然从太子人选里除名，三皇子娘家舅舅掌管兵权，四皇子的母妃是丞相府嫡女，一文一武，哪个都不能得罪，所以一时之间皇上也无法决定太子人选。”
桑姝停下手里动作，“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奴婢闲聊时候听到过几句，就记下了。”琉璃装作无辜样，可摆放草药速度加快，揭露了她的心慌。
“是吗？”桑姝在药材上盖上白布，用石头压住四角防止风吹，做完所有的之后看了一眼琉璃，“记性不错。”
只一眼，琉璃就慌了神。
如今的小姐，目光像是能看透人心，她在面对尚书大人时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腿脚发软，如此强大的气场，怕是连夫人都做不到。
她和夫人，就要瞒不住了。
贺景衍今日本是去处理林云嵩受伤一事，见到桑姝是意外之喜，不过这份喜，实在令他高兴。
原来两人府邸挨得如此近，只隔了两条街。
“校场那边查出谁动的手脚吗？”校场人多眼杂，各家子弟包含其中，可即使两家是世仇，也不敢在他管辖的校场里动手脚，
胆子如此大的人，他当真是好久没见过了。
“查到了，户部刘侍郎家的公子曾与林云嵩发生争执，前几日在路边杂耍人那里买了蛇，昨日训练时趁乱把蛇放在林云嵩箭靶旁，还把他随身佩戴的香囊掉了包。”暗卫交出杂耍人画过押的证件，又把桑姝缝制的香囊呈了上来，上面沾染了些泥土。
“你觉得这个香囊好看吗？”贺景衍看着香囊突然想起脏兮兮的桑姝，每次见到她，衣服就没有干净的时候，
今日他的外袍又被弄上了泥巴。
“嗯？”暗卫被王爷突发的问题弄得一愣，“还算素净。”
确实素净，上面连朵花都没有绣。
“素净？”贺景衍咂摸这两个字，素净这词倒是贴切。
暗卫被王爷弄懵了，是他说错了什么吗，怎么感觉今日的王爷怪怪的。
贺景衍注意到暗卫疑惑的眼神，轻咳一声，“下去吧，把证据送到刘侍郎手里，让他好好管教一下，校场不用再来了。”
被校场除名的子弟不可在朝为官，这下子刘家的仕途算是断了。
“是。”
影卫拿上纸张和香囊就往外走，刚出王府就被王爷身边的溯侍卫叫住，“王爷说有这张纸就够了，香囊就不用了。”
孟溯拿到香囊，几步轻功就到了内院，那位五小姐除了漂亮些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王爷为何对她如此特殊，他不解，“tຊ王爷为何要留下这香囊。”
“驱虫。”
贺景衍把玩了两下，把里面的药草全都倒了出来，只留下香囊外衣。
孟溯不解，“王爷既然要驱虫，为何还要把驱虫草药扔掉。”
“因为，本王高兴。”随手把香囊袋夹到了兵书册子里，
“今晚我要去趟尚书府，你不必跟着。”
“是。”孟溯不清楚王爷因何要夜探尚书府，可直觉告诉他，一定和那个五小姐有关。
深夜，桑姝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房门紧闭，像是要有大事发生的样子。
房里炉火把药罐汤汁熬干，桑姝把药渣倒掉，用银针刮下罐底的沉淀物，加了蜂蜜调和，搓成一个个药丸，封装进事先准备好的药瓶里。
这个时代没有提纯机，她只能手动提纯，累死了，一晚上才制了这么一小瓶毒药，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五姑娘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在研究医术。”贺景衍不知从哪进来的，竟然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比不得王爷！半夜潜入女子闺房观看做药，此等兴致才算好。”桑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