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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温茹玉的话触动，眼神更柔和了很多：“多谢。”

温茹玉笑了：“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看着这一幕，柳梦玉心里堵得发慌。

明明是她杀了自己，如今却在宋嘉佑面前装好人，温茹玉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没人能回答。

柳梦玉只能看着他们走遍街头巷尾，挨家挨户地询问调查。

然后空手而归。

宋嘉佑眼里的光，也一点点黯淡下去。

柳梦玉真的很想再次掌控温茹玉的身体，告诉他真相，却根本做不到。

他们走出最后一户人家时，已是黄昏。

漫天霞光，美不胜收。

柳梦玉望着，不禁想起宋嘉佑同自己互明心意的那日，也是这样的风光。

细碎的霞光落入他眼眸中，璀璨耀目，令人移不开眼。

美好的誓言犹在耳畔：“梦玉，我心悦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可好景不长，他们就天人永隔……

巨大的悲哀漫过心间，柳梦玉心脏也跟着阵阵发涩。

直到宋嘉佑将温茹玉送至温府门口，二人辞别。

温茹玉的目光追随他的背影许久，直至消失不见。

柳梦玉也看不见嘉佑了。

怅然间，温茹玉竟没有回府，而是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最后，竟来到了她的墓前。

只见盯着灰白的石碑，姿态宛如一个胜者般耀武扬威。

“梦玉，真是太可惜了，明明你就要跟嘉佑成婚了……”

柳梦玉听着，死死攥紧拳头。

温茹玉杀死了自己，如今还来假惺惺的说这些话做什么？

从死，到现在，她也都没有弄明白，温茹玉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下一秒，温茹玉又开了口：“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嘉佑的。”

“毕竟……我那么爱他！”

第4章

这一刻，柳梦玉脑袋里所有的不解，都有了答案。

因为温茹玉爱宋嘉佑，所以才会将那方他丢弃的手帕珍藏。

所以在自己死后，她一直跟在宋嘉佑身边，以查案为借口，嘘寒问暖……

可她们相识多年，就因为喜欢上了同一个男子，她便要对自己痛下杀手？！

柳梦玉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无法呼吸。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死后，也会这么痛！

柳梦玉甚至还来不及愤怒，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你怎么在这？”

宋嘉佑皱眉看着墓前的温茹玉。

温茹玉没想到他会来，顿时有些慌

但很快，就做出一副神色黯然的样子：“我心中难过，想来看看梦玉。”

说罢，她身子如落叶般摇摇欲坠，像是伤心欲绝。

宋嘉佑出手扶住了她：“你没事吧？”

温茹玉柔若无骨地靠在他里，故作孱弱的摇摇头：“许是这几日忧思过度，有些病弱。”

透过温茹玉的眼了，柳梦玉清楚地看见两人交叠的手掌。

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在胸腔炸开。

柳梦玉知道，温茹玉是故意的，都是装出来的！

她忍不住愤愤喊出声：“嘉佑，她是装的！”

“她根本什么事都没有！是她杀了我啊！”

可无论她怎么嘶喊，嗓音都撕裂，也无人听见。

宋嘉佑望着温茹玉，眼里都是动容：“这几日你跟着我奔波，确实辛苦，回去休息吧。”

温茹玉轻轻颔首，又想到了什么：“嘉佑，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她的声音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柳梦玉忍不住去看宋嘉佑的反应。

只见他薄唇动了动，似乎有些犹豫，还是拒绝：“你自己回去吧，我想在这陪一陪梦玉。”

话语中的缠绵情意，让柳梦玉顿时酸了眼眶。

也让温茹玉掩在袖子下的手，悄然攥紧。

她神情僵硬，却又未曾表露出半分不满，平静道：“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也要保重身体。”

宋嘉佑注视着柳梦玉的墓碑，头也没抬：“嗯。”

温茹玉再不甘，只能离开。

她一步三回头。

柳梦玉透过她的眼睛，就见宋嘉佑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正缓慢地抚摸着墓碑上自己的名字。

也是这时，才注意到上面的字——

亡妻柳梦玉。

她的心像沉进了醋里，酸到发苦。

……

温府，闺房。

温茹玉一把将妆台上的物件扫落在地。

刺耳的碎裂声，都压不住她的叱骂：“柳梦玉，你都死了！还让嘉佑念念不忘！”

一旁的侍女死死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柳梦玉从未见过这样全然陌生的她。

印象中，温茹玉人如其名，温润如玉，待人温和有礼。

此刻，她却像一个疯子，嘴里都是咒骂的话。

柳梦玉从来不知，她恨自己至此。

之后的几日，温茹玉不知为何没有再出门，去纠缠宋嘉佑。

柳梦玉也见不到他，也不知调查进展如何，更不知他如今是什么状态。

她心中忧思，却只能干着急。

终于，这日温茹玉要出门了。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宋嘉佑，柳梦玉也有些激动。

忽然，一名侍女进来通报：“小姐，宋侍郎来了！”

温茹玉一愣，脚步一转便去了正厅。

厅内，宋嘉佑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眼睑，看不清神色。

柳梦玉却从他身上，看出一种浓郁的沉色。

他……心情不好？

她疑惑又担忧。

这时，温茹玉也走到了他面前：“嘉佑，你怎么来了？”

宋嘉佑抬眸，眼里的墨色浓得化不开。

“杀害梦玉的凶手，我找到了。”

第5章

柳梦玉在温茹玉身体里，清晰地感受到她心跳如雷。

她却顾不上，只盯着宋嘉佑。

他知道凶手就是温茹玉了！

柳梦玉期待地看着宋嘉佑，可触及他眼中的疲惫时，又有些难过。

依照当朝律法，杀人是要偿命的。

可若温茹玉死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她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宋嘉佑了？

柳梦玉心乱如麻。

只听温茹玉慌到发抖的声音：“是谁？”

宋嘉佑眸色沉沉：“有人看到当日，有一个身影进了梦玉的闺阁。”

“据其描述，那人身形瘦小，是个女子。”

温茹玉衣袍之下的手指蜷紧，嗓子紧张到干涩。

“然后呢？”

宋嘉佑顿了顿，眼底闪过抹烦躁：“没有然后。”

闻言，柳梦玉愣住了。

什么叫没有然后？

温茹玉却松了口气，蜷起的手指也慢慢松开。

她试探问：“所以你今日来找我，是希望我帮你做什么？”

“我是男子，不便与女子见面问话。你能帮我问问她们那日都在做什么，身边可有人作证？”

温茹玉毫不犹豫答应了：“好，交给我吧。”

宋嘉佑认真地注视着她：“多谢。”

温茹玉微微一笑：“无事，我们都是为了梦玉。”

柳梦玉看着这一切，原本以为能将温茹玉绳之以法的欣喜，此刻都化作了失望。

以及对温茹玉的怨恨！

让她去查，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到。

毕竟她就是凶手。

可因为她与自己以前的情意，宋嘉佑极其信任她，从没怀疑过。

柳梦玉心有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只想着何时若能再控制温茹玉的身体，必定第一时间将真相告诉宋嘉佑！

然而这一天，久久都没有等到。

柳梦玉只能看着宋嘉佑陪着温茹玉一起，四处奔走拜访。

渐渐的，他们相处的越来越自然，关系也越来越亲近。

回程的马车上，路不太平整，颠簸的厉害。

温茹玉有些晕车，脸色苍白地捂住心口。

宋嘉佑递来一小袋青梅，眼中似有担忧：“吃点，缓一缓。”

温茹玉朝他柔柔一笑，捻了一颗含在嘴里。

柳梦玉明明没吃，却感觉那股酸意，直窜进自己的心间，酸的发苦。

一炷香后，马车在温府门口停下。

温茹玉刚下马车，就见温员外同温夫人面色不善地站在门口。

她惊疑不定：“爹，娘，怎么了？”

宋嘉佑听到动静，也下了马车。

温夫人剜了温茹玉一眼：“你知不知道外面传的有多难听！说柳梦玉尸骨未寒，你就同她未婚夫君勾勾搭搭……”

温茹玉脸色一白，慌忙辩解：“娘，我跟嘉佑只是为了调查梦玉的死因……”

“外人会相信吗？”温夫人厉声反问。

温茹玉一下噤了声，眼眶泛红。

这时，温员外也看向了宋嘉佑：“茹玉一个姑娘家跟着你到处跑，名声受损，你让她以后如何是好，如何嫁人？”

温家人这一唱一和，柳梦玉哪里还不明白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他们分明就是要用流言，逼迫宋嘉佑娶温茹玉！

果然，就听温员外说：“宋嘉佑，事已至此，是你对不起我们温家，对不起茹玉。”

“干脆，你娶了她吧！”

这话一出，宋嘉佑还没开口，温茹玉就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爹，娘，嘉佑与我没有男女之情，你们不要逼他，女儿可以一辈子不嫁人的……”

“你给我闭嘴！温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温员外怒目看向宋嘉佑：“堂堂七尺男儿，你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

宋嘉佑薄唇微抿。

柳梦玉心陡然提了起来，宋嘉佑向来正直、极富责任心，依自己对他的了解……

她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