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沅顾淮烨是什么小说-(顾南沅顾淮烨)小说顾南沅顾淮烨全文阅读
环境自然不能算好,房间一股霉味,破桌子,烂椅子,硬板床,床单被子是老板娘自己家的,八十年代的牡丹大红花,可惜中间破了大洞,露出里面发黄发黑的棉絮。
老板娘顺着她目光一看,拍腿怒骂:“哎呦,就说那两个小黄毛不是正经人,再年轻能干屁股肉多,也不能把老娘被子操烂。”
她抓起被子,扛在肩上,“知道你们小姑娘爱干净,姐心好,这换被子的钱,给你打五折,三块。”
顾南沅掏出老板娘刚找的零钱,面额最小的是十块,她付了,“有饭吗?”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老板娘不客气收下,“面条吃吗?加肉再给五块。”
顾南沅豪横,不仅加肉,又加五块钱的炒鸡蛋。
素的她不挑食,但她肚子里闺女要营养。
吃饱后,和衣躺在新换的被子上,顾南沅视线里是并不整洁白净的天花板。
老实讲,她从小到大都没住过这样的环境,吃过咸到蛰嘴的面,油泡的炒鸡蛋。
对比上流社会豪宅奢靡,室内新风系统净化过的空气,饮食清淡,吃的少盐少油少碳水,每日食材全球空运。
她竟神奇不觉落差难受。
这里没有哮天犬,也没有三只眼,更没有乱伦的禁忌关系,没有日益敌对的父母。
没有朝不保夕,没有风霜刀剑,没有岌岌可危。
她静静躺在这,五脏六肺,四肢百骸,那些时刻绷紧的穴窍,张开,松缓,每一根血管畅通无阻,血液轻快流经全身。
顾南沅心底蔓延出一种酸胀,发痒发麻,喉头不自觉的哽咽,她想哭。
但她没有。
她松懈,愉悦,自由,终于喘的上气,感受每一口空气吸进肺里,霉味变成土壤,在她身上开出花。
更何况她有二十万,是买通妇科主任后,她仅剩的积蓄。
算起来,还不够顾淮烨头上一只发卡。
可看老板娘这一间房,一餐饭,烟火气浓郁的小城物价。
二十万,足够她安稳踏实将闺女生出来,哺乳,断奶,学会走路,学会说话……
叫她妈妈。
妈妈——
房间突然熄灯,黑暗里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
后半夜,顾淮烨半梦半醒,听见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与她关系好的佣人刘姐,尖利唤她,“大小姐,大小姐,醒醒,大公子回来了,大小姐——”
顾淮烨将真丝眼罩推到头顶,惺忪着眼,打开门。
“什么事?”
刘姐松口气躬身笑,“大公子回来了,吩咐我收拾好您的行李,十五分钟内带您下楼。”
顾淮烨看向楼下,一脸懵。“收拾行李,去哪?”
这个问题,刘姐哪里答的上来。
大公子锐利高冷,寡言却永远一锤定音。
梁家佣人里,除了待得最久的管家和王姨,平时根本无人敢多过问他的事,更不敢凑近调笑。
刘姐今日值夜班,男人忽然披霜带露的进门,挟着一身森寒凉意,周身气压低到能碾碎人心,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只会摇头。
顾淮烨面露嫌弃,“一问三不知的蠢货,也就我家好心,会高薪养你这种智障。”
她换衣下楼。
客厅没开水晶吊灯,之后沙发周围的灯带晾着,珍珠白的光芒,在深浓雨夜,显出一种无机质的惨白。
光亮深处,梁朝肃靠在沙发闭目养神,黑衬衣黑西裤,全身唯余右手裹纱布,一点白。
她迈下最后一阶楼梯,刚准备唤,男人已经睁开眼。
漆黑的眼眸胜过这冬夜无尽的森冷黑暗。
像一片寸土不生的死亡深渊,一旦跌入其中,从此彻底湮灭。
顾淮烨几乎窒息,心脏猛然收缩到极致。“哥——哥——”
梁朝肃目光摄取她,“给沈黎川打电话,让他在机场等着。”
第51章致命惊魂
第二天,顾南沅绕着璀县兜了几圈,在泰多多重点推荐的随云河边,将那叠千纸鹤,全放进河里。
然后头也不回约了四五位中介租房子。
她表现的非常有成交意向,却始终犹有一丝疑虑,推脱回去考虑一下。
等把整个璀县跑遍,夜幕时分,顾南沅坐上开完邻省山区小镇的客运小巴,在手机上统一回复中介。
非常抱歉,我遇到了更合心意的房子,谢谢你今日带我看房。
五个中介很快有了回复。
顾南沅看完后,一个个删除微信。
她觉得很抱歉。
从白瑛说她被盯上了,沈黎川留在国内助理被调查的程度上看,梁朝肃绝对不会放过她上班的公司不查。
而她遇到泰多多的时候,形势远不如现在这般严峻,或者说,她没发觉这么严峻。
以至于在公司毫无遮掩,好在泰多多表现怀疑后,她把全项目组都问个遍。
梁朝肃就算查到了,十几个县市,光是筛选就够耗功夫。
她在最有可能的璀县,落满可疑行迹,再一个个排除,又是一番功夫。
这两番功夫耽误的时间加起来,足够顾南沅跑的再远一点。
……………………
与此同时,南非奥茨胡恩机场,一架湾流G650私人飞机降落在跑道。
因为时差原因,当地正值下午一点钟。
而且与国内不同的,不仅只有时间,季节也截然相反,南非12月到2月为夏季,6到8月为冬季。
此时入夏,日头毒辣,地面气温三十六度。
顾淮烨一出飞机,身上穿的防晒罩衣,戴着的遮阳帽,登时成了蒸笼的锅盖。
下舷梯的这几步,她已经受不了,只想扭头飞回国内。
可身后沉稳的脚步声,像是古代战场后面的督军,谁敢回头,一刀毙命。
不远处,秘书撑着伞的沈黎川微微眯眼,隔着空气中波动的热浪,对上舷梯上的男人。
梁朝肃少见未穿西服,深蓝POLO衫,纯棉白长裤,行动间淡淡的皱褶,随性简单,却自带一股犀利的森然。
在南非这样炎热的地方,他锋芒毕露的冷峻,实在格格不入。
顾淮烨敷衍抱一下沈黎川,就钻进他身后车内,空调的冷气缓解她无处发泄的脾气,再转眼,梁朝肃已到车边。
沈黎川微笑伸出手,“欢迎梁副董,难得见你这种大忙人,有心惬意休假。”
梁朝肃越过他的手,直接上车,门嘭一声关上。
沈黎川身旁秘书长年不在国内,见此皱眉,“梁氏兄妹未免姿态太高,对您实在怠慢。”
沈黎川笑了一声,“姿态高好,他姿态越高,我越开心。”
秘书不知道国内的事,面露不解。
沈黎川笑而不语,拉开副驾车门。
一路车内掉针可闻,连隐蔽的空调送风声,都变成不堪重负气氛的刺耳战鼓。
司机是个身材健硕的资深雇佣兵,主业是护卫沈黎川的保镖,梁朝肃上车后,他敏锐察觉到什么。随着气氛越来越紧张,他脊背绷直,浑身肌肉收紧,蓄势待发的姿态。
沈黎川从容不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用紧张,梁副董是我连襟,不会对我做什么。”
司机瞥一眼后视镜,后座男人坐姿随意,闭目养神,但他身板魁梧宽阔,肌腱孔武有力,非健身房那种花架子,是真正充满爆发力的精干。
而且他的手糙,茧子是枪茧无疑,还是没有被时间消磨的枪茧。
这跟老板之前提到的国内豪门继承人,毫无相干之处。
车辆途径一段草原公路,司机忽然发现男人眼睛睁开了,唇边一抹笑。
他条件反射做出防御姿态,道路两旁突然掀起一片烟尘,或远或近四辆敞篷吉普,呈四角包围姿势,如同扑食的猎豹,冲上道路,锁定他们。
前方两辆甚至有两把微冲,和霰弹枪。
司机不得不踩下刹车,后座顾淮烨尖声大叫,沈黎川面色严肃,“告诉他们,我们是华夏人。”
司机刚准备摁下车辆扩音器,后座男人蓦地冷笑一声,不屑睥睨的意味。
随即推门下车。
顾淮烨骇的魂不附体,惊声尖叫一时都停了。
此时吉普车上的人,纷纷端着枪下车。
沈黎川攥紧拳,骨节泛白。
梁氏进军海外是今年夏末才开启的计划,梁朝肃没来过南非。
不明白当地是军阀政府,各方势力拉锯混战,还有本地土著部落,枪弹无眼,夺走一条生命太容易了。
“下车救——”
他刚拉开车门,就呆愣在那。
吉普车上清一色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