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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元听完这句话惊叫出声:“这里可是药王谷!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没有救不回来的!”
“啊?我们这么厉害?”戚时鸢大为震惊,原来自己是个治病救人的女郎中啊。
“对啊,为了把你救活,足足花了我十三条药蛇。”莫央夸张的用双手比划着十三。
戚时鸢总算对药王谷有了一知半解,不知为何,知道自己从前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后,她心里竟觉得轻松又愉快。
第二日她便能下床,做些简单的事情了。
可惜她失忆了,一点不记得从前是如何做事,不是打翻了院里晾晒的草药,就是踩了阿狄的尾巴。阿狄就是那只灰绒绒的大狗。
戚时鸢颓丧的坐在床边,却见纳元小太阳似的冲进来:“师姐,师兄说有个重任交给你呢。”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何以担当重任?”戚时鸢打不起精神。
“药材你不认得,照顾病人总该会吧?”说着,纳元拽着戚时鸢的手,将她拽到另一间屋子。
屋内,榻上的风铭脸色极为苍白,但他过于精致俊朗的五官还是令戚时鸢呼吸一滞。
“他怎么了?”
纳元观察着她的神色:“被毒蛇咬了,放心,死不了。”
戚时鸢果然端来热水,替榻上的人细心擦拭着脸颊。
就在她准备起身时,榻上的风铭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的目光里好似有一瓮炭火,烧的人滚烫。
◇ 第十四章
“喔,你醒了?”
风铭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梦中,戚时鸢身着缀满银饰的蜡染百褶裙,挽着高髻,发间簪着那支伤痕累累的玉兰花簪,正端着银盆朝他笑。
戚时鸢伸出手臂,叮叮当当的银镯挂在腕上,她伸手想要去试一试风铭额头的温度,可风铭却一把握住她的手。
他握的那么紧,戚时鸢挣都挣不开。
风铭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就那样定定的瞧着她,好似与她久别重逢。
“流氓!你做什么!”戚时鸢挣脱不开,有些气恼的嚷起来。
莫央正抓了蛇回来。
他闻声,手里的蛇都没来得及放下,便冲进来:“怎么了师妹!”
风铭这才回神般松开戚时鸢的手。
戚时鸢当即离他远远的,拽着莫央的衣摆告状:“二师兄,这人好怪,一醒来就死死看着我,还抓我的手,都给我抓青了。”
莫央当即连蛇也不要了,从背篓里掏出一把野草,揉碎了敷在戚时鸢手上:“师妹,这人和你是旧相识,你也忘了吗?”
“旧相识?”戚时鸢扭过头,看向榻上虚弱的风铭:“我们从前是什么关系?”
风铭骤然苦笑一声:“仇人,我们从前是仇人。”
“真是奇怪,我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仇人。”莫央摇着头,把刚才准备悄悄溜走的蛇又抓了回来。
那些看上去剧毒无比的蛇在他手里无力的扭动着身躯。
“戚时鸢,你不记得我了,真是人生一件幸事。”
风铭的声音很低,可语气却透着巨大的悲恸,听得戚时鸢也莫名哀伤起来。
“多谢诸位关照,病好后,某自会下山,绝不打搅。”
戚时鸢觉得风铭和这里的人都不一样,她好奇的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风铭抬起头,忽然对她绽出一个浅浅的笑:“我叫阿七。”
看着他单薄的好像下一秒就会碎掉的笑,戚时鸢忽然觉得心口一痛:“阿七?这名字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痛。”
莫央见戚时鸢捂住胸口,立马紧张兮兮的又把手中的蛇扔掉。
他抓起戚时鸢的手腕替她nmzl诊脉,紧接着疑惑道:“你的伤口也没恶化啊?”
那条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蛇已经没力气在逃,它安然的趴在地上,等待着莫央那只手再度把它举起。
第二日清晨。
大公鸡站在房顶上喔喔叫,吵得要命。
太阳还没升起,清晨的雾笼罩着竹林,一切都闲适安然。
戚时鸢挽好头发轻快的走到院中打水洗脸。
风铭倚在窗前望着她被晨光笼罩着的雾蓝色的背影。
也许戚时鸢忘却前尘就是最好的安排,她本来就当是世间最无忧无虑的人,却与自己隔着深仇大恨。
太阳出来了,整个山谷被照的暖洋洋,戚时鸢盘腿坐nmzl在屋子里,跟着比她小上不少的纳元学认药材。
“白术味苦,甘,性温。归脾、胃经。”戚时鸢温和的声音阵阵传来,风铭闭上眼,他要牢牢记住她的声音。
入夜,风铭悄无声息的收拾好东西,乘着苍茫月色离开。
◇ 第十五章
“阿七,喝药了。”戚时鸢边说边推开房门。
屋内,除了整洁的被褥,哪里还有人影。
戚时鸢提着裙子慌慌张张去药田里,她一身琳琅的银饰,叮叮当当相互撞击着,声音清脆动听。
阿狄吠叫着跟在她身后,撒欢儿似的奔向药田。
“师兄,阿七不见了!”
桑里挖药的手半分没停:“喔,他也许待的厌了,他还会回来。”檸檬㊣刂
“他真没礼貌,救了他的命,连道谢也没有。”戚时鸢跺跺脚,有些不忿。
桑里闻言,丢下药锄,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一包沉甸甸的银两,丢给戚时鸢。
“这诊金倒也富余。”
几日后。
在村民的簇拥下,戚时鸢坐着怪模怪样的木轿被抬向药王谷的槃瓠庙。
她顶着高高的银质头饰,包括银角、银扇、银帽、银围帕、银飘头排、银发簪、银插针、银顶花、银网链、银花梳,插满她的发髻,沉的她几乎抬不起头。
颈上挂着沉甸甸的银围帕。手腕、脚腕上缀满叮当作响的银镯。身着雕着蝴蝶花卉的银片衣。
只是轻轻动一动,便纷纷清脆作响。
到了槃瓠庙,大师兄桑里蹲下身子,二师兄莫央则朝她伸出手。
戚时鸢一手扶着莫央的手,踏着桑里的脊背,踏入这座槃瓠庙。
庙内金闪闪的槃瓠像乃是犬首人身,威武霸气。
祭过槃瓠,族中老人替戚时鸢在额间点上一点朱红,便是礼成。
戚时鸢成了药王谷认可的圣女。
药王谷山清水秀,谷内百姓淳朴,宛如一个世外桃源,戚时鸢日日随着师兄师弟习医术,倒也惬意。
她几乎忘了这里曾有过一个不告而别的阿七。
另一边,天剑宗。
主殿内,风铭跪在冰冷的石阶上,风掌门举着高高的鞭子,一鞭一鞭抽在他背上。
“孽子,因儿女私情放走独云山庄妖女,你让我如何给武林众人交代!”
风铭紧紧咬着牙,一言不发,即便他的脊背已经被渗出的血染红。
一宗门弟子慌里慌张的闯进主殿:“掌门,大事不好了,宗门外围满了魔教弟子!”
却见天剑宗外,魔教弟子绵延十里,各派的旌旗几乎遮蔽天日。
“老贼!你敢设计杀我魔教徒众?”
一黑衣老妪立在空中,细看之下,原来她脚下踩着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
风掌门走上前去,提着剑,冷笑一声:“魔教邪祟,安敢叫嚣?”
说罢,并不多言,提剑便上。
霎时,两边皆响起震天的喊杀声,缠斗一处。
“戕害我魔教弟子,我要你们偿命!”那浑身漆黑的老妪长鞭一甩,数十个天剑宗弟子便断成两截儿,一时宗门外血肉纷飞。
风铭匆匆换了一身宗服,赶到时,眼前已是天上地下,乌压压全是与魔教缠斗一处的天剑宗弟子。檸檬㊣刂
“父亲,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看着还在源源不断赶来增援的魔教弟子,风铭紧蹙眉头。
“若非你放走那妖女,天剑宗怎会连反击的筹码都没有。”风掌门挥剑如神。
◇ 第十六章
风铭闻言心神一震,心中庆幸自己没有把戚时鸢带回来,若是将她带回天剑宗这个龙潭虎穴,恐怕现在也被父亲当作筹码:“父亲可向其他门派递了信函?”
“那是自然,可你以为那群老狐狸会轻易派人相救吗?”
风掌门冷笑一声。
“魔教围攻天剑宗,是因为天剑宗为江湖惩奸除恶,其他门派岂有不救之理?”
风铭反手击退一众魔教弟子。
风掌门的声音透着寒意:“无利不起早,那群老狐狸就等着要咱们的《独云剑法》呢。”
看着宗门外血流成河的凄惨模样,风铭有些不忍:“倘若他们要《独云剑法》,未尝不能给。宗门上下弟子折损过半,再这样打下去,恐怕整个宗门都凶多吉少。”
“荒唐!如果就这么轻易交出去,我们这么久的苦心经营就付之一炬。只有这本可以独步天下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