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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她越急,银惜就越冷静,甚至拿起了账簿看。
“这是什么?”清修媛问。
“宜瑶出嫁,总得准备嫁妆之类,我得帮她弄好。”
“你弄这些有什么用啊?你还真想要宜瑶去和亲啊?”
“不然呢?难道叫我抗旨吗?”银惜自嘲地笑笑,抬眼看着清修媛:“圣旨已下,宜瑶和亲就是定局,我更改不了,也不想更改。”
清修媛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喃喃自语:“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什么样?”银惜眸光微动,她一直是冷心冷情的人,利益至上的人,何曾变过?
“你以前……反正不是现在这样……”清修媛轻声说道,忽然又抬起头盯着她,“我不信你变了,你肯定是有什么不好和我说的,我相信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重情重义的银惜。”
银惜没想到她会这样想,微微侧过了头:“你还真是固执……”
她是什么样的人,她自己尚且没有定论,人都是会变的,也许上一刻和这一刻就是不同的两个人了。
“我不是固执,只是和你相识七年,总会对你有些了解。”
清修媛摇摇头,静静地看着她。
银惜笑笑,又忙碌了起来。
待到晚上,清修媛已回去有一段时间了,银惜刚歇了一会儿,星南便来悄悄告诉她,那位檀溪的月夕公主进宫了,直奔昭阳殿,听说气势汹汹的。
月夕公主?银惜微微一怔,这个时候进宫,怕是听闻了宜瑶和亲的事才来的,但宜瑶的事,与她何干呢?
无论如何,既然事关宜瑶,总要去看看。
“去昭阳殿。”
银惜到的时候,那位月夕公主刚到不久,宫人们都被赶了出来,他们自是不敢拦着银惜,银惜就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越往里走,月夕的声音越发激烈。
“你为什么要她和亲?你不知道檀溪是什么地方吗?檀溪人厌恶极了大周人,你真以为那是个好归宿吗?”
“什么太子妃,那个太子就是个傀儡!父王早想杀他了,就差个借口,只怕你把女儿嫁过去,他就要杀了太子嫁祸给你女儿了!”
“好好想想吧!檀溪那种龙潭虎穴,我母妃受了这么多年的罪,死在那里还不够吗?我一辈子栽在那里还不够吗?你还要把公主往那儿送!”
第319章 出嫁
她的情绪很激动,祁栩却是一言不发,银惜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越听越厌恶檀溪。
这时祁栩注意到了她,微微一愣,招手让她过去。
站在下面的月夕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但此时还是压下了怒气,行了礼。
“希望大周皇帝还是好好想想。”既然有其他人在场,月夕自然不能再放肆,而是拿出了檀溪公主的架势,“告退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毫无留恋。银惜也不计较,提了裙摆走到祁栩身旁,用了些力道给他按着肩膀。
“陛下累了,就歇一会儿吧。”
“你不问朕什么吗?”
“陛下若是想说,自然会说,何须问呢?”
祁栩淡淡一笑,“也是。不过,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月夕这孩子,因为宜瑶和亲一事,连叫朕一句舅舅都不肯了。”
“舅舅?”
“她的母亲,是先帝的第三女,当年战败和亲檀溪,封为玉蕊夫人,十年前去世了,只留下月夕一个孩子。如今看来,月夕在檀溪过得也不好。皇姐和亲的时候,朕刚十二岁,二十年过去,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
“朕让宜瑶和亲的决定,是不是听起来很荒谬,明明如今可以直接攻打檀溪,还要让大周受此屈辱?”
他握住银惜的手,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她,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
银惜知道,他此刻需要的是她的认同。
于是她笑着摇头:“不,臣妾明白,陛下是为了大周。一时的屈辱算不了什么,先帝时的屈辱,怕是将士们早都忘了,如今正好让他们想起来,檀溪是怎么一个蛮夷的国度。”
“和亲……也是为了减少伤亡,能保下更多将士的命……比一个公主值得。”
她知道,这些话很难听,可也是事实。国永远比家重要,大周永远比某一个确切的人重要。就算今天要去和亲的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必须忍痛送她出嫁。
百姓已经很苦了。
祁栩把她揽进怀中,声音沙哑:“有你真好。”
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明白他,支持他,愿意和他并肩而立。
银惜笑着摸一摸他的脸颊,“能遇到陛下,才是我今生之幸。”
……
月夕的劝阻没有用,此后她还想劝,但祁栩索性不让她进宫了。
反正,等仗打完,他会把月夕接回来的。
安贵妃悬了很久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和亲一事不会落到她的玄瑶头上了,但她仍担心此事有一就有二,所以已经再给玄瑶挑驸马了,只等玄瑶一及笄,立马把她嫁出去。
银惜这几日静心准备宜瑶出嫁事宜,别的事都交给了安贵妃,再之后,祁栩告诉了她一个消息:李弦喑自请去保护公主。
她听到这个消息时静默了许久,自从李弦喑被调回去做暗卫,她就再没见过他,这么多年,她似乎已经快要把他忘了。
李弦喑喜欢她,她一直都知道,她也利用了他这份喜欢,总是有些愧疚的。
此行檀溪,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回来,但不管如何,总是他的命了。
银惜只是点点头,笑着说知道了,并未表现出一分异样。
转眼间已是八月二十,送宜瑶出嫁的日子。
宜瑶一身鲜红的嫁衣,不知灼痛了多少人的眼睛。整个后宫的嫔妃都来相送,祁栩亦是亲自送她出嫁。她的嫁妆,比寻常公主出嫁要丰厚一倍不止。
“……宜瑶,去吧。”祁栩抿了抿唇,道。
宜瑶缓缓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缓慢地转头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她挤出一个笑,然后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
“宜瑶,拜别父皇,母tຊ妃。”
说罢,她起身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马车。
无论先前是何立场,此时众妃对她的态度都是怜悯的,身为公主,却要和亲至蛮夷,确实让人不忿。
李弦喑站在马车旁,像一尊雕像,只有看到银惜时微微闪烁的眸光昭示了他是个活人。
银惜望着马车渐渐远去,心中难免哀婉。
墨充仪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轻叹一声:“玉颜自古为身累,肉食何人与国谋。”
“终究,她的牺牲是为了大周。”银惜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若无先帝一朝,我大周何须受人掣肘至此?”
“娘娘慎言。”墨充仪提醒了她一句,到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议论先帝,是不小的罪名。
“……本宫知道。”
银惜自知失言,对她笑笑,就不再说话。
……
日子还得继续过,宜瑶出嫁之后,后宫众人也恢复了平静无波的生活。
皇后的身体越来越差,这一日,她望着手帕上那鲜红的血迹,自嘲一笑。
“娘娘……”玉钟皱紧了眉头,看着快要哭了。
“没事,没关系的。你去,把皇上叫来,本宫有事要和他商量。”
玉钟担心皇后的身体,一时不肯去。
“快去!”
皇后又催促了她一声,她才小跑着出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听到通传声的时候,皇后将沾血的手帕叠好,放在了一旁。
祁栩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时微微一怔,原来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