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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着牙从地上爬起,只觉得唇齿间都是血腥味。
这时,王妈的声音急急从我身后传来。
“太太!您快看看吧!祺祺突然晕倒了!”
这一声惊的我浑身一抖,回头就看见王妈抱着祺祺朝我冲来。
我连忙接过祺祺,却见他满脸通红,还伴随着阵阵抽搐,体温更是高得吓人。
巨大的不安铺天盖地的涌来。
我声音抖的不成样子,对王妈说道:“快,让司机过来,去医院!”
医院儿科。
祺祺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却仍旧迷迷糊糊的嘟哝。
“爸爸,别走……”
我攥紧了手,任由指甲掐进掌心。
祺祺出生后的第一年,叶斯鹏几乎是事事亲力亲为。
但也只有那一年,后来……祺祺的一切,他再也没有沾手过。
在我胡乱的思绪中,终于轮到了我们。
医生检查过后,皱眉道:“高烧不退,需要进一步检查,你赶紧去办住院手续吧。”
看着医生凝重的神色,我的心脏重重下沉,好似永远触不到底。
直到晚上,祺祺的烧终于退了下去。
我也安心了不少,靠在病床边,掏出了手机。
刚点到叶斯鹏的电话,就看见顶部探出一则新闻:
【一架上海于今日飞往纽约的飞机,发生起飞事故,脱离跑道后炸毁。】
我顿时想起白天听到的那句话。
【飞机会爆炸的!】
我瞳孔骤缩。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上突然闪出‘叶冬鸯’三个字。
是叶斯鹏的亲妹妹。
我颤着手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她急切的声音。
“嫂子,出大事了,你赶紧回老宅一趟!”
第5章
她的声音尖利,我甚至能听见耳朵里嗡嗡的声音。
我将祺祺托付给王妈后,快步冲出了医院。
整个叶家,跟我亲近的只有叶冬鸯,她不会骗我。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叶家老宅。
我踉跄着冲进了门。
叶斯鹏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身上的白衬衫反射着阳光,驱散我心内所有阴霾。
他也看见了我,眉眼间闪过疑惑:“时欣仪,你……”
可下一刻,我大步走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斯鹏,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看来那些话,果然是我的幻听。
叶斯鹏好好站在我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等我多想,叶斯鹏却将我猛地推开。
他神情冰冷:“时欣仪,你又发什么疯,我能出什么事!”
我踉跄着退后两步,才堪堪站稳身体。
对上他厌烦嫌恶的眼神,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
可下一刻,酸胀又盈满我的胸腔。
叶斯鹏,我或许是真的疯了,才会出现幻听。
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我下意识看了过去。
下一秒,婆婆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而她牵着的那个孩子,赫然是林媛可的女儿!
她满脸笑意的看着我:“欣仪,这是时宁,以后她就是我叶家的孙女。”
轰的一声,我的脑子霎时变得空白。
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什么意思?”
我看向叶斯鹏:“叶斯鹏,这是怎么回事?”
叶斯鹏没有半分迟疑:“她是我的女儿,不能随便养在外面。”
院子里阳光高照,可我只觉得寒意遍身。
叶冬鸯面露不忍,上前一步:“妈,哥,这件事,本来就对嫂子不公平。”
婆婆眉心一竖,狠狠瞪了她一眼:“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她眼神从我身上划过,随即开口:“你们都进去,我来跟她说。”
转瞬间,院子里就只剩下我和婆婆两个人。
她上前拉住我的手,故作慈爱:“欣仪,这件事,你也不要怪斯鹏。”
“你生祺祺的时候大出血,已经被诊断不能再生,如今上天给你送来一个女儿,也是好事。”
我看着她假模假样的笑,耳畔好似划过祺祺生日宴时我听见的那句话。
【奶奶也跟爸爸一起骗妈妈……】
果然,婆婆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这边,婆婆拍着我的手背,说道:“不过你放心,我最疼的还是祺祺。”
我猛然从她手中抽出手,在她发愣的目光中,我嘶声开口。
“最疼祺祺?如果您真的疼他,怎么会允许私生子的存在?”
我想着躺在病床上的祺祺,一股怒意冲上心头。
“您做主让那个孩子进门,就不怕别人耻笑叶家没有家教,在背后指着您骂您老糊涂吗!”
我话还没落音,就听见叶斯鹏沉怒的声音:“时欣仪,闭嘴!”
下一刻,他大步从屋内走出,脸色是我从未见过的阴沉:“给妈道歉。”
我猛然抬眸:“凭什么……”
啪!
我整个人偏向一边,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脸颊是火辣辣的疼,掌心跟地面摩擦出血色的痕迹。
在无尽的嗡鸣声中,我盯着那抹鲜红,心里无端冒起不安。
这时,我摔落在地的手机突然亮起,我无意识地拿起接通。
王妈焦急的声音就这样响彻院落。
“太太,医生说……祺祺得了白血病,需要尽快找到合适的骨髓!”
第6章
半个小时后,医院。
我站在医生面前,满心都是惶然。
“您是不是弄错了?我儿子才五岁,怎么会得白血病?”
我紧握双手,满心期待医生能说出不一样的回答。
可在我殷切的视线里,医生却惋惜的摇摇头。
“叶太太,医院暂时没有跟琪琪匹配的骨髓,请您耐心等待。”
他顿了顿,近乎残忍的开口。
“依照祺祺的抵抗力,如果不能快速找到合适的骨髓……”
他没说出口的话,像是化作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将我丢进深渊。
我身子晃了一下,看着病床上昏睡的祺祺,眼眶骤然发烫。
这时,叶斯鹏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时欣仪,你是怎么照顾祺祺的?”
“这么严重的病,为什么现在才查出来!”
面对他的自责,我无力辩驳。
是我的错。
如果我没有因为自己的幻听乱了心声,或许我就可以早些发现祺祺的不对劲……
愧疚如同潮水,层层漫上心头。
叶斯鹏冷冷出声:“骨髓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如果祺祺出了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他深深看了祺祺一眼,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门被重重关上,也像砸在我心上。
我颓然倒在椅子上,无力的抬手遮住了眼。
我的孩子……
突然,祺祺微弱的声音响起:“妈妈……我好难受。”
我慌忙擦去眼角的潮湿,凑到他面前,扯开笑容。
“没事的,祺祺,我们听医生的话,等你退烧了,妈妈就带你回家。”
祺祺的小拇指勾上我的手,乖巧的点头:“只要我听话,病就可以好吗?”
极致的痛苦狠狠冲上我的喉间。
我重重点头:“是的,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耳边再度响起莫名的声音。
【原来妈妈也会骗人】
我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着祺祺信任的眼神,心脏疼的发慌。
我将他轻轻抱进怀里,温声低喃:“妈妈不会骗你,我的祺祺,一定会长命百岁。”
祺祺安安静静窝在我怀里,就在我以为他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见他低低的问我。
“妈妈,如果有一天爸爸不要你了,你不要伤心好不好?”
这一刻,我脑海中一片空白,我缓缓低头看他,艰涩开口。
“祺祺,妈妈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祺祺一愣,随即眼圈突然泛红,他低下头,埋进我怀里。
一股温热顺着他的眼渗透我的衣服,直直流进我心底。
我将他抱紧了一点:“没事,没事,既然你不想说,妈妈就不问。”
哪怕声音发颤,我也祈求着说:“会好的,我们祺祺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可下一秒,我却再度听见了那道声音。
【不会好了,妈妈,我撑不了很久了。】
我顿时如遭雷击。
看着祺祺苍白孱弱的模样,我一遍遍告诉自己。
这一定是我自己的幻听,当不得真。
可无边的恐慌和压抑死死坠在我心上,让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