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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的心虚可惜男人立在灯光后，阴影的暗沉，只显出他冷漠。

“你听清楚就好。”沈黎川意有所指，“禽兽不会后悔，血脉里的东西不会变。”

姜芷言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攥紧，抬眼望他神色。

沈黎川皮肤瓷白，眼睫天生浓翘，眼珠偏向咖啡色，使他看人时一腔真诚清透，此时别有深意。

姜芷言明白他血脉不是笼统指梁家了，而是指她肚子里的孩子。

第24章不要不识抬举

“沈黎川。”身后男人警告，“我只宽容你这一次口无遮拦，你和你沈家不要不识抬举。”

沈黎川一顿，喘息声又粗急几分，瞥见姜芷言垂下头的那一丝神色，他深深吸气，迈步离开。

姜芷言听见他脚步声下了楼梯，反手关上台球厅的门。

贺遇琛依旧伫立在原处，光线只照亮他身上宝石蓝西装，挺阔，板正，天生压人一头的威势。

“有事？”

姜芷言左手背后。“没事了。”

她来时想得好好的，用创可贴小意关心他的伤，待他态度满意软化，再伺机打听薄先生。

但想和做是两码事，她自认足够清醒，却仍旧感到痛苦。

姜芷言转身拉门。

“站住。”贺遇琛问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姜芷言吸口气，“没什么。”

“没有你藏什么。”身后声音由远及近，转瞬一具宽阔的胸膛贴上来，举起她的左手，姜芷言立即右手抱住，不让他看。

“打开。”

“没有东西。”姜芷言撇过头。

台球厅门口没有开灯，昏昏黯淡，姜芷言长发披散着，在昏暗里是愈发浓稠的黑，衬得她侧脸极白，下颌小巧，仿佛一张苍白的纸，十分易碎。

贺遇琛抿唇，语调缓了一些，“自己拿出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声音在男人中少有的兼具磁性和醇厚，只是他日常话少，多是拿主意定局面的决断，磁性醇厚就变成铿锵有力，犹如金石相击。

此时再缓，姜芷言也惧怕他。

手痉挛似的张开，白皙掌心上两张皱皱巴巴的创可贴。

贺遇琛拿起创可贴，摊开抻平，干胶布背面印满一只连一只的小鸭子，嫩黄色，憨态可掬。

他被刻刀划破的两根手指，条件反射一翘，“给我的？”

姜芷言忍不住呛他，“我不会痴心妄想。”

男人一张脸顿时沉下来，声音也冷，“所以这创可贴，你本来是用来关心哥哥的？”

不是给贺遇琛。

姜芷言垂下头，一言不发。

贺遇琛手指发力，创可贴扁成一团，隔空丢进垃圾桶，“以后送哥哥的东西，不要让我看见。”

姜芷言忽然奔过去，贺遇琛神情一变，“站住。”

姜芷言置若罔闻，捞出垃圾桶里的创可贴，干胶背面防粘布已经脱离，胶布粘连，彻底抻不开了。

她紧攥着，“当我这次没来过。”

姜芷言开门，男人扼住她手腕。

姜芷言甩他，动作刚起，被强硬压下，连同她整个人箍进怀里。

“你来过。”贺遇琛掰开她手指，取出被攥团更紧的创可贴，强迫她看，“这是证据，证明你听到我的话，以后也要牢记住。”

他扬手一丢，两团创可贴重新坠进垃圾桶。

姜芷言怔怔看着，牢记住……

其实她早就记住了。

只是从小到大十几年感情，要割舍就如毒瘾戒断，不经一番骨肉支离，死去活来，她操纵不了。

而今天她送创可贴的这点虚情假意，都被他深恶痛绝，毫不留情碾碎，以此作为警告，可见厌恶她到极点。

姜芷言心里彻底划开一道沟，往后她是真的能了。

“知道了。”姜芷言推开他，“可以走了吗？”

不反驳，不抗争，这么听话。

贺遇琛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笑，“除了创可贴，还有话要对我讲的吗？”

姜芷言一惊，仰起脸观察他，“你觉得我还有别的话？”

她目的半途而废，根本没有问出口，难道他从进门就看出来？

“那你有吗？”贺遇琛任她看，她目光多停留几息，他嗓音也莫名暗哑。

“你这次很乖，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姜芷言不喜，反而头皮都炸开。

贺遇琛喜欢钓鱼执法，姜芷言以前天真，瞧他脸上带笑，眼神也柔和，他问有没有想要东西的时候，姜芷言直白回答，证件。

结果自然不必说，她多次偷拿证件逃跑，贺遇琛只用这一句话确认她贼心不死，下场是惨痛的。

大学考试季，她连旷一个星期课，在他床上昏天暗地。等到导员怀疑她失踪，电话联系梁母，贺遇琛才放她一马。

“没有要求。”

贺遇琛微顿，似乎有些失望，抬起她下巴，注视她，“菲菲婚期定下了，腊月初九，母亲给她陪嫁梁氏百分之三的股份，南省三套庄园，二十六套房产，金银玉器不计数。你与她同岁……就没有想要的？”

姜芷言观察他神色，飞快分析他意图。

摆清江云琛嫁妆丰厚，是暗示她梁家很重视婚事，警告她别生乱。

提及岁数相同，应该是指她也该嫁人，姜芷言想起薄先生那一个亿，如此大的投入，可不是要尽快找到回报。

可她明面不知道一个亿，要是顺着他意思，表现出对婚事的迫切，以贺遇琛的精明，指不定要察觉出纰漏来。

姜芷言攥拳，但也不能不接茬，“没有想要的。”

话题拐到这，她灵机一动，“我身子还没好，不适合结婚，还是等薄先生看看再说。”

贺遇琛蹙紧眉，姜芷言心里一咯噔，“怎么了？”

贺遇琛手抚上她脸颊，手心干燥温热，茧子随着摩挲，剐蹭肌理，不易察觉的隐忍。

“薄先生出车祸了，暂时来不了。”

姜芷言肺腑一震，勉强维持住表情，“怎么会——什么时候？”

“上午去机场的路上，跨江大桥十二连撞，他的车在末尾，现在昏迷不醒。”

姜芷言迅速调整好情绪，同情急切，“还伤到哪里了？医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醒？”

贺遇琛端详她，“你很关心他？”他顿了顿，自我解答，“你一向有这好心。”

姜芷言没接话，薄先生车祸她该怜恤同情的，偏偏心中最多的还是喜悦，庆祝她逃过一劫。

贺遇琛还想说什么，门外佣人敲门，“大公子，夫人叫你入席了。”

………………

姜芷言这一顿饭，吃的闷声不吭。

席间江云琛如何撩拨她，她不带一丁点反应，散席就快步上楼。

薄先生这最难的一关，她过得始料未及。

但梁家有钱有势，江云琛保胎重要，没有薄先生，也会有张先生，李先生……

指不定明天就蹦出来一个。

姜芷言不会次次好运，她得尽快找到一种不会半路被抓，跑完不会被逮的离开方式。

第25章她找死

第二日，星期四，姜芷言能去上班了。

到了车库，新司机也到岗。

“我姓韩，姜芷言小姐可以称呼我老韩。”

姜芷言握住老韩的手，一个四十上下的平头男人，个不高，身材精干，眼神很亮，手上有厚茧。

她望一眼管家，“老韩以前当过兵？”

管家回应，老韩却一言不发。

一般人少说会自我介绍一下，再不济也要惊讶问一句，“您怎么知道。”

老韩这样沉默，要么是贺遇琛吩咐他监视，要么是本性如此。

姜芷言心一沉。

她上个司机小刘就得过贺遇琛吩咐监视她，但小刘爱抽烟，她抓到几次车内有烟气，没有揭发他，小刘态度自动松缓下来。

若非堵车遇见沈黎川，贺遇琛不会察觉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韩这种当过兵的闷性子却不同，踏实，认死理，一身部队里训出来的服从就是命令。

等到公司，姜芷言更确定了，一路上她话题从孩子换到中年危机，连半老徐娘的寡妇都侃上几句，个个踩在四十岁男人的心坎上。

老韩除了点头摇头，仿佛不会说话。

在她准备离开的关头，司机换成这样一个人，无异雪上加霜。

姜芷言心中丧气，面上端着笑，从电梯一路挤到工位，电脑刚开，总经办的秘书突然大驾光临，“梁姜芷言，来一趟总经办。”

姜芷言眼下正是实习末期，除了不爱加班这一条有毛病，剩下的专业能力，为人处事全部满分，项目组内一致通过实习生里就留她。

带组经理不免要问，“黄秘，什么事情？是不是姜芷言哪里不懂事，惹了眼了？”

只要是职场就有内斗，项目部内争项目，更是掐到血流成河，哪个组新进了得力的种子选手，其他组防备下手，老生常谈了。

黄秘笑容完美无缺，“好事，小柏总要见她。”

姜芷言满头雾水。

她进这家公司特意调查过，柏氏起家在北方，一年前才在南方设立这家深恒建筑分公司，经营范围跟梁氏有重叠，却不搭边。

无它，资格不够，属于梁氏吃席，它拣剩菜的那种。

柏家派来开阔市场的小柏总，是偏房第三女，年岁比她大两岁，能力不好不坏，所以这一年业绩不温不火。

现在突然要见她，是发现了她的身份？还是贺遇琛打了招呼。

随即姜芷言否认，贺遇琛不会关照她的事业。

跟着黄秘书一路上楼，小柏总像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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