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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面上带着温和笑意,朗月清风都要逊他三分颜色。
继而在李丹云的注视下轻易破了棋局。
我坐在甲板上看着湖上连绵河灯发着呆。
而李丹云已屏退侍从,两人坐而论道,讲如今朝局,天下局。6
这两人都不简单,最初的目的都在于相互利用。
他日贺郁之入朝,若得李丹云提携,为官路倒也算坦途,届时再接近皇室查清真相,行报复之实。
李丹云需要被她纳为己用的能臣,有见解,有胆魄,足够成为她插入朝堂的利刃。
他们二人相谈投机,但我却是个耐不住寂寞的。
未过多时便用石子打起了水漂。
直至月上中天,当我再细听他们二人交谈时,贺郁之口中直言殿下天命所归,愿为殿下谋,什么鞠躬尽瘁,忠心不二,漂亮话自说一堆。
而李丹云亦言得此良臣犹若神助,面上的挂着万年不变的笑。
我到底忍不住,开口打断:“还去放灯么?”
李丹云不动声色横我一眼,而后船停岸边。
三个人便也都在花灯上写了心愿。
李丹云求早日收复南梁沦陷故土,我求燕家军战无不胜。
贺郁之偏信人定胜天,不做他求。
我迫着他写,他实在无法,便随手写下:愿燕家如意,一生平安,长寿如意。
那会江风吹过他的发,灯影投在他眼中,如天幕上明灭的星。
我凭空生了恍惚之意。
贺郁之这人,并不适合与之谈情。
他惯于用他和善的表象去伪装他的冷漠与阴狠,对我的一切好,我至今拿不准是否含了利用。
毕竟报仇为先,情爱次之。
然而,我却也很简单,世上男子千千万,我如今对他心动,并不代表这辈子非要与他纠缠不休。
既生了情,不求他回馈我同样的喜欢。
他生的那般好,若能露水情缘一场,我倒也算不得吃亏。
我并非唐突之人。
回去的路上,我不经意的用手指勾住他手心,周遭人流如织,他并肩于我身侧,有一瞬紧绷。
我起了逗弄之意,又在他手心轻轻饶了下。
他骤然抓住我的手腕,侧头看向我,眼神却是近乎纯然的。
在与我对视的那刻,烟火在天边骤然炸开,他的指腹自我腕边缓缓下移。
耳边轰隆作响,却又觉得异常的静。
直至他的手指插进我的指缝间与我十指相扣,我愣立当场,而他却含笑道:“是想要这样么?”
本就对贺郁之起了色心,他此番动作无异于助长我的气焰。
几乎是在同时,我近乎粗暴地将他拉扯进身侧暗巷。
毕竟年岁小,虽瞧过不少情爱话本,真真到了初尝情爱的时候却不得其法,将人拖进去后压在墙边,垫脚却只能够着他脖颈,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乱啃一通。
本该情浓,贺郁之却被我给逗笑了。
我不解的松了口,抬头看向他。
而面前的少年人终于借着长夜掩盖,四周无人,撕开温和的面皮,露出了森然獠牙。
他捕捉猎物似的,一把桎梏住我的头颈,低头含住我的唇。
落入耳边的是已然含混不清的言语:“我来教你。”
巷子里投进的月光与灯影幽微,人声亦似离得远了,我只听得耳畔近乎情动的喘息。
我与他少年时期虽生了情,却也堪堪止步于一个吻。
他于情爱方面难得的恪守着君子之礼,未再逾矩半分。
第12章
酒醒后,头疼欲裂。
初晨阳光透窗而来,隐隐听得屋外林易正缠着贺郁之说一些陈年旧事。
林易这孩子没什么心眼,上一刻厌恶贺郁之恨不得将他生吞了,如今瞧贺郁之柔弱脾气好,便一股脑将那些恨意抛到一边。
“所以是她先勾引的你?”林易兴奋得很。
贺郁之信誓旦旦:“她堪比引佛子堕魔的妖鬼,昔日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了。”
林易听八卦偏不嫌事大:“后来呢?也是她把你抛下的?”
贺郁之这次并未回应,只反问:“之前笃定那么久,是我负她,如今怎地又改了主意?”
“世人都说你为荣华富贵推她去死,燕如意这些年骂过你不少,却从没亲口跟我说过五年前那桩事,现在想想,他人的话也并非能尽信的。”
“以燕如意的性子,你真如世人所说那般负了她,她一刀将你砍了犹还不及,如今偏对你那般好,倒显得她心虚……”
我没让林易把话说完,当即打断他:“林易,皮痒了是不是?”
外面霎时静了声。
而我后知后觉忆起昨夜之事,只觉得丢脸。
恨不得将自己龟缩起来永不见天日的好。
瓮声瓮气地跟贺郁之说着头疼,继而贺郁之给我煮了醒酒汤。
我裹着被子默不作声喝着。
林易还不忘从房门外探出头说他不会笑话我,被我囫囵用碗给砸了出去。
而贺郁之在知道我醒后,再未吭过声,只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不知何时停落在枝头的雀儿出神。
阳光照在他白得透明的脸上,安静如一副美人画轴。
我偷偷用眼睛瞟他。6
良久才小心翼翼唤他的名:“贺郁之。”
他侧眸,继而起身朝我走来。
我鸵鸟似的,在他走近那刻,便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怀里,闷声道:“分明是你先对我行的色诱之实。”
那是年少的事了,太过久远,我妄图给自己扳回点脸面。
贺郁之的手插进我发里,一遍遍给我顺着发,他没了昨日的尖锐,整个人显而易见柔和下来。
他说:“十五岁那年,我伤重初醒,与我同床共枕抱着我的是你,从墙边跳进我怀里的是你,掐我腰的是你。
“上元夜时,主动挠我手心的是你,把我拉进暗巷吻我的也是你。”
所有情意未生时的暧昧,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我分明记得,你说冷我才抱的你,我从院墙跳下来,勾破裙子是你主动接住的我。
“还有上元夜,是你先以花灯为寄许的愿,祝的也是我长寿平安,从来都是你在暗示我可以碰你。”我抱紧了他,说出的话却是理直气壮。
“你说是那便是。”贺郁之这话好似在哄小孩。
倒显得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之人。
我却再也不欲同他争辨出一个好歹,而是抬起头问他:“你知道我为何没死在北魏么?”
兴许他想起昨夜怒斥我的话,继而有一瞬僵硬,他说:“我不想知道。”
“我以李丹云的身份嫁去北魏后,新婚当夜杀了慕容濯,是一个南梁刀客扮成了狱卒从牢里将我救走的。
“那时候我受了伤,他背着我行过漫漫黄沙,几次挨不过去的时候,都是被他打醒的。
“他认识我,说我替南梁收复了被北魏攻陷的失地,是南梁的英雄,他还说我像他故去的亡妻。
“他说他已永失挚爱,我若活着,至少我与他亡妻相像,还能给他留个念想。
“我就想到了你,他的挚爱死了,我所爱之人却还活着。
“哪怕你再不肯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