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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陆清清乘车去了城外的谭家别苑。

谭父在处理军务，陆清清便吩咐先不要去打扰他。

自己则去到陆家军昔日一团费团长的办公室去探望。

“费叔叔。”陆清清站在办公室门口轻声喊道。

费团长见是陆清清，愁云密布的脸上喜笑颜开。

“清清啊，你这小妮子还舍得来看看费叔。”

费团长给陆清清倒了杯茶，递给她。

“费叔叔，您最近还好吗？听说您在战场上受了些伤。”

陆清清语气甚是担忧。

费团长曾经是父亲的嫡系心腹之一，本来一直不愿意归顺的，谭父礼贤下士三顾茅庐，这才打动了他。

但谭父曾经是想杀了费团长的，可自己苦苦哀求于谭父。

后来费团长没死，还被如此对待，陆清清一直以为是谭父给自己面子。

其实不过是做出那些样子来罢了，谭父不会杀费团长，因为他需要费团长的存在来引导陆家军归顺。

“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当年你父亲和你兄弟受的伤那是数不胜数……”

说到这，他觉得自己有些失言。

果然，再一看，陆清清的眼眶就红了。

“清清，你别难过，大帅他泉下有知，想必也舍不得你难过。”

陆清清眼眶红自然不只是为了这一句话。

“费叔，你还记得段大帅的陈副官吗？”

“记得啊！老陈！我们曾经总是在一个战壕里相遇，还笑说以后要是段陆两家打起来了可不会手下留情。”

“可惜，沪南之战后，再没有见过了，诶……”

费团长也是颇为怀念故人。

“费叔，我见到了陈副官。”

然后隐瞒了段父去世的消息只说在养病，其余的全部都合盘托出。

费团长听完，下意识摸了一根烟要点。

思及陆清清在这里，又熄了火。

“费叔，我从起初的仇视谭家，想了很久很久，但我仍旧认为你们的意志是自由的。”

“父亲已经去世了，陆家能选择的却不只是谭家和段家，你们甚至可以另起炉灶。”

费团长听得拍桌而起，却觉得自己激动了。

放低声音道：“清清，咱们陆家军不能被这样欺负！”

“大帅待我恩重如山，我必让那谭贼血债血偿！”

“费叔……”陆清清闻言不禁落下泪来。

“既然费叔做了决定，有什么需要清清帮忙的，清清一定赴汤蹈火地做到。”

说着就起身：“我先去那边看看。”

她指的是谭父那边。

费团长能做这么多年团长，脑子自然也不是摆设。

陆清清刚走到门口，还没开门，便听见身后传来费团长的声音。

“清清啊，我们陆家军的忠诚，你自不必怀疑。”

“往后有事直接跟费叔说，你一个小女子抗这么多事，叔看着心疼。”

陆清清身形一滞。

果然，瞒不过费叔。

她回首，朝费团长鞠了一躬：“会有人联系您的。”

便去了谭父的办公室。

第34章

自从和谭言臻离婚之后，陆清清就没有再见过谭父了。

他经过了一场大战，人也衰老了很多。

“清清，你来了，坐。”

陆清清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选择坐在了他办公桌的对面。

“谭伯伯。”她喊道。

谭父眉头微动：“家里那两个不省心的又找你麻烦了？”

陆清清摇头：“只怕谭太太会有麻烦。”

她不瞒着谭父，是因为谭父从来不会管谭家的事情。

对于谭家，他只做一件事，那就是要钱。

谭母其实一直不擅长经营店铺和商业，一个女儿随她，只喜欢吃喝享受；儿子随丈夫，认为男主外女主内，什么事情都不管。

从前谭家家底丰厚，这十几年下来，是真的不剩什么了。

不然谭母也不能做出扣着陆清清要她给钱的事来。

陆清清口中的“谭太太”指的是苏清颜，谭父了然，却也不在乎。

在他心中，这些都是孩子们的小打小闹。

只有战场上和军阀格局的变化才是大事。

“他们的荒唐事，我也就不去过问了。”

“清清，你近来和段家那小子走得那么近，可是好事将近？”

谭父倒是很关注陆清清的动态，如果陆清清和段世霆走在一起了，只怕陆家军会蠢蠢欲动。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自然了，陆清清也为他准备了一个他绝对不想听到的回答。

“谭伯伯，您说得对，女人在这个世道没有依靠很难立足。”

“世霆哥他愿意照顾我，往后您便不必为我担心了。”

谭父心底一沉，事情果然如他所料。

他打量着陆清清，此时她一副沉浸在甜蜜之中的神情，心中泛起了一丝轻蔑。

“清清，纵然你因为言臻的事也不再叫我父亲了，可我对你视如己出，该叮嘱的话我得替你父亲叮嘱。”

“世霆那孩子自从你段伯伯病了之后，变得偏执又暴虐，只怕非良人。”

陆清清闻言面带微嗔：“谭伯伯，您不要这样说世霆哥，他对我很好。”

“男人的好是最不能信的东西！”说到这个，谭父也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谭北冬。

他不明白，这一个二个女子平日里聪明得很，碰到甜言蜜语的男人就不清醒了。

“世霆哥他不一样！”

“清清，你非要一意孤行吗？”谭父眼神染上了些微温怒。

陆清清的坚持惹起了他的不快。

“谭伯伯，我和世霆哥会证明给你看的，我们真的不一样。”

“我先走了。”

说完陆清清便快步离开了。

完全不听身后谭父喊“清清，你站住……”的声音。

陆清清跑得没影后，谭父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从左侧抽屉里拿出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中是三个男人相互勾肩搭背，笑得爽朗。

他们正是陆大帅和段大帅以及谭父。

“我本想饶这两个孩子一命，但他们太不令人省心了。”

“龙勋，国圣，你们不要怪我，这个世道本来就是成王败寇。”

谭父的右手大拇指指腹在照片上反复摩挲，眼神放空，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良久，他才拨出一通电话：“来我办公室见我。”

第35章

陆清清回家已然是下午了。

一到家，小桃便迎了上来：“小姐，苏清颜来了。”

“来得挺快。”

她步伐悠闲地进了门。

“林心还没回来吗？”陆清清问小桃。

“回来了，在里面。”

映入陆清清眼帘的便是林心和苏清颜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