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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好好学女红，或者我可以吃得再少一点也行，只要他们让我留在家里就行，我娘抱着我哭，哭完了还是一定要让我嫁人。”

　　“女孩子长大了就没有家了，”她小声说道，“我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其实是我爹娘的家，以后我要是嫁了人，住的是夫君的家，等我年纪大了，那里又是儿子的家。”

　　“我想回我自己家里去，真真正正属于我自己的家。”

　　“可其实所有人都是这样的……”陈袖笨嘴拙舌地想要劝她。

　　苏遥神情复杂地笑了笑：“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兴许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吧，但我看过了更广阔的世界，不想后半辈子都被困在小小的后院里。”

　　她晃了晃脑袋：“算了，不说这些。我刚才说有事要求你，就是这个。”

　　陈袖的口中满是苦涩，但看着苏遥明亮的眼睛，他还是说道：“你说。”

　　“观星寺你知不知道？就在城西那边。”苏遥说道，“前些日子我听人说，观星寺里出了一位高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于是就带着下人一起过去瞧了瞧。你猜怎么着？”

　　陈袖心中一酸，嘴上顺着问道：“怎么着？”

　　这是苏遥教他的，从前他只会呆呆地等着她说下去，她叫他笨蛋。

　　“这种时候你要说话呀！”她气呼呼地说道，“否则你不感兴趣，我还说下去，显得我像个傻子！”

　　于是从那以后，每次苏遥停下来期待地看着他的时候，他都会很自觉地接上话。

　　“那高僧也是从我那边过来的！”苏遥兴奋地说道，“但他同我不是一个时代的，他要比我更早些——不过他和我是一样的！”

　　“是他告诉的你回去的办法？”陈袖问道。

　　苏遥使劲点头：“对！他有一块玉佩，能够让我回去，但在那之前想要开启玉佩的话，必须要先祝祷七七四十九天，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他叫我今晚上上山去找他，但过两日是我哥的生辰，我就算想回去，也要等我哥生辰之后。”她对陈袖说道，“所以我想着，今晚上你去帮我把玉佩取回来好不好？等下回再见了我的时候再给我。”

　　陈袖在她期盼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好。”他说。

　　苏遥高兴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陈袖勉强地笑了笑。

　　他只是没办法拒绝她。

　　哪怕她想要走了，哪怕以后他再也见不到她了……只要她能开开心心的，他都会答应。

　　……

　　月光洒在山路上，陈袖慢慢向前走着。

　　观星寺从前有些破落，如今不知是不是因为苏遥口中高僧的缘故，外围已经开始重新修缮了。

　　他按照苏遥的交代，没有上前敲门，而是绕了一圈，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门前。

　　他刚想抬手敲门，却敏锐地闻到了有人在小声说话。

　　“你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处？”一个男人说道。

　　“啧，之前都用了那么多回，你还担心什么？”另一个男人不耐烦地说。

　　陈袖的手停在了半空，屏住呼吸听他们接下来说的话。

　　第一个男人似乎有些焦躁：“这个与之前那些不一样，那些女人都是农妇，就算察觉到有些不对头，也不敢大肆张扬，可这个……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一看就同她们不一样。”

　　第二个男人猥琐地笑了几声：“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只要脱了衣裳，不都一样？你放心就是了，管他什么贞洁烈女，只要闻了这个药，保管主动往人身上扑！最妙的就是完事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第一个男人仿佛下定了决心：“成，等会儿还按照之前的来，她敲门我就过去开，等她一进来，你立刻用帕子捂住她的口鼻，我办事的时候，你就在外头守着，等我完事再出来换你。”

　　“凭什么又是你先，”第二个男人不大高兴，“这东西可是我弄来的！从前都是你先，这个一看就是个雏儿，总得让我先尝一回……”

　　第一个男人刚要说话，忽然看到对面的人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他刚想要问怎么了，忽然觉得心口一凉。

　　他慢慢低下头去，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胸口……怎么会有一截刀尖？

　　刀被抽了出去，那人的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目睹了同伴的死，第二个男人双腿一软，人就跌倒在了地上。

　　“别、别杀我……”他颤着声说道。

　　他不是不想跑，不是不想叫人过来，但那凶手周身的煞气仿佛凝成了实质，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陈袖极力克制着，才没有一刀将前面这人杀掉。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他冷冷问道。

　　倒在地上的人一身僧袍，想来便是苏遥口中的“高僧”了，而剩下的这个，穿着一身杂役的衣裳，此刻正满脸惊惧地望着他。

　　那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陈袖向前踏了一步。

　　“你们在等谁？”他的声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们想要害的人，又是谁？”

番外 只是当时已惘然10

　　一直到下了山，陈袖才回头看了一眼。

　　观星寺的方向浓烟阵阵，传来一阵阵喧嚣。

　　他心口的那股郁气散了些，担忧却又浮现了出来。

　　遥遥她那么盼着回去，若是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高僧”骗她的，心中该有多绝望呢？

　　方才那人为了活命，将二人的勾当说得清清楚楚。

　　那所谓高僧，从前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罢了，去年的时候辗转到了京城，机缘巧合之下二人相识。

　　他自己是个无所事事的闲汉，与那骗子倒是臭味相投。听那骗子说他从前给人算过命，他忽然有个了想法，同骗子说了，二人当即一拍即合。

　　那骗子剃光了头发，不知从何处偷了一身袈裟穿上，去了观星寺当和尚。

　　而他在山下四处说，观星寺里来了个极厉害的高僧，向他祝祷祈福十分灵验，尤其是妇人求子，他自己的媳妇便是去求了那高僧之后便有了身孕。

　　许多无子的妇人听了，便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去了观星寺。

　　那骗子先是装作一本正经地听妇人说完，然后便借口去后院的柴房里帮那妇人做法，将妇人诓骗过去之后，用他寻来的药迷晕妇人，二人轮流进行奸污。

　　那药无色无味，妇人醒来之后也全然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便是感到身上有些不对，也不敢声张，只能匆匆下山回家。

　　而被奸污的妇人多了，竟真有几个怀了身子。这样一来，反而更落实了高僧的名号。

　　至于苏遥，那人哭着说道：“那女子满口胡话，他便也仗着自己多年来为人算命的本事，顺着她说了几句。原本这样一看便是出身名门的姑娘，我们是不敢碰的，但她长得委实好看……”

　　听到这里，陈袖一刀结束了他的性命。

　　接着他便将二人都拖入了柴房，一把火将柴房点燃了。

　　做这些的时候，他的心中盈满了怒火，而这会儿下了山，微冷的夜风吹在了脸上tຊ，他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要怎么同她说呢……

　　陈袖满腹心事，脚下不知不觉走到了大哥家门外。

　　天色已经微微亮了起来，院子里有了动静，没一会儿，大哥提着一桶泔水，打开门便要向外泼。

　　看到他，大哥一愣，手腕一翻，那泔水险险地擦着他的身子泼到了地上。

　　“你小子来了怎么不进来？”大哥抓住了他的胳膊往里拖，“你来得倒是巧，你嫂子煮了面条，进来一起吃一碗！”

　　陈袖顺着他的力道进了屋，嫂子见了他，不由翻了个白眼，扭身进了厨房。

　　“你别理她，”大哥讪讪地笑，“昨儿我又喝多了，她正跟我生气呢！”

　　陈袖倒是觉得嫂子的态度是应该的，毕竟大哥几乎日日都会喝醉，而偏又只有他送过大哥回来，嫂子不喜欢他是应当的。

　　“出了什么事？”大哥拉着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陈袖沉默许久才开口：“大哥，若是一件事，嫂子心心念念想了许久，可就在事成的前一天，忽然发现一切都是旁人骗嫂子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