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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云姝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一时分辨不出自己究竟在何处。

　　「怎么还穿着这件弄湿了的衣裳？」

　　她继续问道。

　　我没有心情搭理她，自顾自地想要往前走。

　　「站住！」

　　姜云姝拉住我：「姜景柔，我现在可是皇后，我让你走了吗？」

　　我无心与她争执什么。

　　「瞧瞧你现在这可怜的样子，啧啧啧！」

　　「还是当初那个对着我大放厥词的姜景柔吗？！」

　　「我早说了，你是斗不过我的！」

　　「送你去乾清苑的主意是不是很不错，我特意告诉皇上的。」

　　「他想都没想直接同意了！可怜你陪着他五年，最后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哈哈哈哈哈——」

　　姜云姝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要把我腐烂的心脏掏出来，再以万箭穿心。

　　直到它变成一滩烂泥才罢休。

　　我手上发了狠，直接将她甩了出去。

　　「娘娘——」

　　碧莲一脸慌张地扶着昏过去的姜云姝，手上沾染着大片的血液。

　　「娘娘——」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她跪在倒在血泊中的姜云姝旁边，凄厉呼救。

　　猩红的鲜血刺激得我脑海一片空白。

第25章 打入冷宫

　　后面的事情我像是灵魂出窍一般。

　　如同一个旁观者，看着萧梵渊赶到现场，怒不可遏。

　　一把抱起昏厥的姜云姝，匆忙离开。

　　待我回过神来，我已经被萧梵渊打入了冷宫。

　　听说，姜云姝流产了。

　　我是那个害她流产的凶手。

　　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说我已经疯了。

　　今晚受了刺激，想不开所以决定报复姜云姝。

　　故意害得她没了孩子。

　　我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干枯得只剩下一层皮。

　　连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我害得姜云姝流产。

　　可是我仍然清楚地记得，我只是想把她的手甩开。

　　松动的宫门被推开，是夏竹来了。

　　她端着一碗见不到几粒米的稀粥，神色复杂。

　　「娘娘，喝点粥吧。」

　　我拿过粥，猛地灌了一口。

　　过了一炷香时间，我问道：

　　「你没下毒？」

　　夏竹反问：「我为何要下毒？」

　　我嗤笑一声。

　　听说柳夫人听说姜云姝流了产，是被我害得。

　　顿时红了眼眶，周遭的肃杀之气吓死个人。

　　她提着剑就想来冷宫杀死我。

　　还是被相爷拉住才没能过来。

　　「我害得姜云姝没了孩子，柳夫人想把我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再加上，我对她来说已经是毫无用处了。」

　　「你是她安排的人，她竟然没有交代你杀死我吗？」

　　夏竹笑了笑，没有说话。

　　反手把我刚喝过的那碗粥一饮而尽。

　　用实际行动证明了那碗粥确实不曾下毒。

　　「不过，或许都不用她费力，算算时间，怕是也快了。」

　　我望着头上那轮硕大的明月，轻轻说道。

　　「娘娘，你说什么？」

　　夏竹没有听清。

　　「我说，十五就要到了。」

　　第二天的朝议很是热闹。

　　大臣纷纷对萧梵渊失去第一个孩子表示深感惋惜，并提出一定要对我这个凶手进行严惩。

　　萧梵渊表示已经将我打入冷宫了。

　　相爷姜怀仁站出来称自己教女无方，还请皇上不要顾及自己的感受，按照律法行事。

　　北齐国律法规定，宫妃谋害皇嗣的，赐毒酒一杯或白绫一条。

　　萧梵渊以别的事情扯开了话题。

　　近期北齐的南边不太平，已经发现了许多股打着南疆国复国的不明势力。

　　下了朝后，是跪在勤政殿外恳求萧梵渊处死我的姜云姝。

　　她双眸含泪，小产后的身体似乎风一吹就倒：

　　「恳请皇上将杀害我儿的凶手处死！」

　　天色又渐渐黑下来了。

　　冷宫里比白日更加安静了。

　　只剩下风呼啸的声音。

　　连脚步声都没有。

　　一片死寂。

　　夏竹替我出去寻找食物了。

　　整整一天下来，连个送饭的人影都没有。

　　夏竹有些不忿，气呼呼地出去找人理论了。

　　「吱呀——」

　　「夏竹！」

　　我扭头望去，是姜云姝和她的侍女碧莲。

　　她脸色冷峻，褪去了往日的娇媚，倒是多了几分柳夫人的肃杀之气。

　　「是你啊——」

　　我满不在乎地转过头去。

　　「姜景柔！」

　　姜云姝饱含恨意地念出我的名字。

　　「害我腹中孩儿，我要你偿命！」

　　她将碧莲手中的匣子拿了过来。

　　放到了我的面前。

　　「毒酒还是白绫，皇上仁义，留你全尸，你自己选吧。」

第26章 毒酒还是白绫？

　　「萧梵渊呢？」

　　我没有接她的话茬，反问道。

　　「你不会以为梵渊对你还有情吧？」

　　姜云姝将匣子重重一放。

　　「他给你留一副全尸都已经不错了。」

　　「我恨不得啖你血噬你肉！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姣好的面容扭曲在一起。

　　我轻笑了两声，垂下头看向自己的肚子。

　　曾经我和萧梵渊也有过一个孩子。

　　狩猎时的那一箭，不仅断了我怀孕的可能，更是带走了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子。

　　他才两个月不到。

　　身体都还没有成形。

　　甚至我和萧梵渊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就那么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

　　我缓缓地端起那杯毒酒，对着天空中的月亮敬了一杯。

　　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酒杯没了控制，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绵软地倒在了石桌子边，唇角溢出一丝暗红的鲜血。

　　「若不是担心坏了爹和娘的大事，我定不会让你如此轻易地死去！」

　　姜云姝恶狠狠地对着我的尸体说道。

　　她身边的碧莲眼神中满是不安与惶恐。

　　两人离开后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夏竹带着几个热乎乎的包子回到了冷宫。

　　「娘娘，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她推开宫门，正想朝我得意洋洋地展示手里的东西。

　　却冷不丁地见到了我倒在桌上，双目紧闭。

　　「娘娘！」

　　包子落地，滚上了一层泥。

　　她冲到我身边，大声地喊叫我的名字。

　　见我一直没有反应，才慢慢用颤抖的双手靠近我的鼻息。

　　毫无呼吸。

　　吓得夏竹将手直接缩了回去。

　　「姜景柔！」

　　「你说话啊，姜景柔！」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再一次放在我的鼻翼下。

　　与之前一模一样，没有呼吸。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脸颊，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她跌坐在地，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过了一会儿，夏竹像是反应过来一般，连滚带爬地朝着冷宫门外冲去。

　　中途甚至因为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摔了个狗吃屎。

　　白净的脸蛋上满是灰尘。

　　泪水、尘土和胭脂混杂在一起，整张脸灰扑扑的。

　　她顾不上擦一擦，直直地往外冲去。

　　我又再一次变成了灵魂的状态。

　　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似乎来到了萧梵渊的身边。

　　看起来，他正待在勤政殿内，在认真批阅奏折。

　　我凑近瞧了瞧，似乎是与南疆国有关。

　　正看着，却注意到萧梵渊的笔尖一顿，落下一团墨渍。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他发现我。

　　下一刻，我就知道是我想多了。

　　只见他从贴身的怀里取出了一个荷包。

　　我眼神一凝，这个荷包——

　　是我亲手给他缝的。

　　与我那个荷包是一对，他上面是凤，我上面是凰。

　　这个荷包自我送给萧梵渊开始，就没有在他身上见到过。

　　我以为这个荷包早就不见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荷包，取出其中的东西。

　　下一秒，我浑身都僵住了。

　　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

　　萧梵渊将东西摊平在自己的桌面上，小心地将起褶的地方抚平。

　　脸颊上有了湿意。

　　我抬手一擦，一手的水意。

　　明明已经成为了鬼魂，为什么我还会感到悲伤？

　　那是一张明黄色的符咒。

　　上面写着八个字。

　　岁岁无虞，长安常乐。

第27章 另一半符咒

　　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岁岁无虞，长安常乐。

　　竟然有两张符咒吗？

　　「符咒为何会突然发烫？」

　　萧梵渊紧锁着眉头，不得甚解。

　　「皇上——」

　　侯在殿外的太监来报：

　　「冷宫姜贵人身边的夏竹姑娘有要事求见皇上！」

　　萧梵渊神色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