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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发现，原来她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在屋中静静站了许久，她才勉强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深吸一口气，她刚准备将碎纸收拾，可一抬头，心跳却猛地一滞。

顾井然不知何时……竟站在了门口！

江叶歆呆立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走了进来，看着他俯身捡起了碎片，才回过神来。

她的心中溢出了难堪，冲过去想要抢走碎片。

可已经晚了一步。

顾井然垂眸看见了上面的内容。

那没有被完全剪碎的纸上，此时正清清楚楚写着——

‘如果没有温如月……井然是不是就爱我了？’

日期，正是温如月落水“死去”的那一天！

第5章

空气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

“嘶啦”一声，那原本破碎的纸张被顾井然撕得更碎。

江叶歆长睫一颤，这声音在空寂之中是那样的刺耳。

“江叶歆，我现在就告诉你，即使没有如月，我也不会喜欢你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

顾井然冰冷的声音响起，如刀戳在她的心上。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想害温如月……”

“难道这纸片上的话不是你亲笔写的？”

江叶歆喉间一苦，意识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字，确实是她写的。

她的沉默叫顾井然笃定她心虚，眸色比刚刚还冷了几分：“离婚的事，不过是你知道爷爷明天会来，故意演上这么一出好让老爷子给你撑腰，对吧？”

“顾爷爷要来？”

江叶歆眼中划过一抹茫然。

男人冷笑了一声，彻底不耐烦：“少在我面前装，我只警告你一句，不要在爷爷面前乱说话。”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江叶歆再也站不住，瘫坐在了椅子上。

她不明白，自己都已经要放手了，问什么和顾井然的关系还是越来越差……

自己好像做什么都是错。

天色已暗，她却无法入眠。

第二天。

顾老爷子果真来了。

在顾家，老爷子或许是唯一一个真心待江叶歆的人。

书房。

江叶歆泡上一杯茶递过去，顾老爷子笑得乐呵呵：“叶歆最是孝顺！”

说着，他看了一旁冷脸端坐着的顾井然，佯装训斥：“不像井然，半点不懂得体贴人。”

江叶歆笑了笑，开解道：“爷爷，他只是性子冷了些，但心里关心着爷爷呢。”

顾老爷子拍了拍江叶歆的手：“丫头你别替他说话了，这小子平时太闷太冷，我总担心你跟着他受了委屈。”

“爷爷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们两个好好的啊。”

江叶歆指尖一颤。

下意识抬起头，却看见了顾井然眼底的嘲讽。

心头一刺，她攥紧手，转头望向顾老爷子，低声开口：“爷爷……对不起。”

说着，她已经不敢看顾老爷子的表情，手收得更紧才勉强说出了那句话：“我……想要离婚。”

“啪。”

顾井然将杯子搁在了桌上，发出了不轻不重的一声响。

顾老爷子脸上的笑有一瞬的僵，随后皱起了眉头：“怎么了丫头？是不是井然他欺负你了？”

顾老爷子话音落下的瞬间，江叶歆就感觉到了一道视线落了过来。

她抬眸，视线与顾井然的目光相撞。

他的眼神依旧冷，眼底的讽刺也更深，仿佛肯定了她下一秒就会对顾老爷子告状。

江叶歆移开了视线，轻轻摇了摇头，扯出一抹微笑：“我们当初在一起本来就是强求，现在分开了也算是……及时止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顾井然的眼底的讽刺好像化为了一抹惊讶和烦躁。

顾老爷子闻言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顾井然：“你也是这样觉得的？”

顾井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绷着脸开口：“您应该清楚，如果当初不是您非要弥补你的遗憾逼我娶她，这个婚姻根本就不会延续。”

顾老爷子的脸色一沉：“你！”

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忽然捂住心口开始咳了起来。

江叶歆脸色一变，连忙过去扶住老爷子，一边给他顺气一边皱眉急声对着顾井然道：“就算你讨厌我，但也不该这样和爷爷说话！你难道不知道爷爷身体不好吗？”

顾井然依旧沉着脸，看了他们一眼，最终转身离开。

顾老爷子顺过气来，拍了拍江叶歆的手，叹了口气：“孩子，是爷爷对不起你，井然他的性子一直都很倔，这些年来你吃苦了。”

江叶歆摇了摇头。

她其实想问刚刚顾井然口中的“遗憾”是什么意思，但担心再惹得顾老爷子不舒服，便把这个话压了下去。

“爷爷知道你肯定受了委屈，有什么事和爷爷说，或者你再考虑一下，如果你真的想离婚，爷爷也不拦你。”

看着顾老爷子眼中的真切担忧，江叶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上次谈话不欢而散，顾井然一连三天没回去。

军区。

顾井然大步走进食堂，见到他的战友一脸惊讶：“顾团长，平时不都是嫂子来给你送饭吗？”

顾井然绷紧了脸没有回答。

江叶歆在过去的七年里都会细心照料他的一日三餐，如今吃着军区食堂的饭菜，他总感觉索然无味。

吃了两口，他烦闷放下了筷子。

就在这时，战友却推了推他的胳膊：“顾团长，我看见嫂子了。”

顾井然一怔，顺着他的目光竟真的看见了江叶歆的身影，刚刚紧皱的眉峰不知何时舒展了下来。

他慢条斯理站起了身，走到江叶歆的面前后却依旧冷淡着张脸：“你来做什么？”

江叶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拿出她准备好的饭盒，只是问了一句：“你的户口本放在哪里？”

顾井然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在爷爷那里告了一状，还不满足？”

江叶歆的喉间瞬间一片发苦。

她强忍下这情绪，定定看着他：“你不能因为不喜欢我，就觉得我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真正正听我说一句话？”

顾井然微微一怔。

温如月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江小姐，井然的户口本在我这里。”

江叶歆回过头，就见对方拿着一个熟悉的红本本，露出一抹羞涩的笑：“井然让我住家属院，需要登记我和他的身份，我就把户口本拿去了。”

第6章

一瞬间，江叶歆只觉得自己的耳中嗡嗡作响。

她定定地看着顾井然，喉间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

之前她一直央着顾井然带她去家属院住，可他是一直不同意的。

他只能住在顾家在外头买的房子里，一住就是三年。

还每天忍受着他妹妹的冷嘲热讽。

爱与不爱的差距就是这么明显。

顾井然对于温如月的话也并没有任何解释，神色一直很淡。

江叶歆的心中划过一抹讽刺，转头抬手，接过了温如月送来的户口本。

她答应了爷爷考虑一下，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强撑着勾起了嘴角，她看着顾井然笑道：“顾井然，恭喜你如愿以偿。”

顾井然淡然的神色出现了丝裂痕，他皱起了眉头抓住了江叶歆的手腕：“什么如愿以偿？”

江叶歆被这么措不及防地一拉，直接撞到了他的怀中。

听到顾井然的心跳时，她有一瞬的愣神。

但很快她就被推开了。

江叶歆回过神来，看着他不愿被她触碰的模样，想起曾经他和温如月相拥的身影，眼中满是讽刺。

“申请离婚报告的材料就差这一样了，你不是一直恨我挡在你们的中间吗？现在我主动退出。”

顾井然的眸色更沉，他没有松开手，抿紧了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感受着那炙热的温度，江叶歆的眼睛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