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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滚烫的温度，让她狠狠一颤。

林语惊喉间有点堵，好像有什么马上要从眼眶里落下。

秦厉寒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凭什么要他来说对不起呢？

随着这三个字，林语惊刚刚得知真相的怒气一溃而散。

或许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从当年秦厉寒在墙角接下她那一刻起，他们的相遇就是个错误。

思及此，林语惊更加难受了，她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从包里掏出了那个移动电源，转身递还给了秦厉寒。

“就这样吧，以后，我们互不相干。”

她目光下垂，只能看见那只温厚的手掌缓缓抬起，接过了她手里的充电宝。

掌心的空荡同步到了胸膛，林语惊鼻尖一酸。

可下一秒，秦厉寒上前了一步，将她揽进了怀里。

林语惊下颌被轻柔的抬起，随即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第二十九章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秦厉寒望进林语惊漆黑的杏核目里。

两人唇舌相贴，辗转揉捻，像是极恩爱的恋侣。

可互相凝视的的双眼，却像是一对陌生人。

忽然，林语惊唇上吃痛，铁锈味瞬时涌进了口腔。

她微微瞪大了眼睛，秦厉寒也随之退开。

“你觉得我们怎么能互不相干？”

清冷的声音散落在空气里，围绕着林语惊，经久不散。

“已经过去了十年，你该不会还没有走出来吧？不过就是一段恋爱而已。”

她脸上是若无其事的神情，可唇上还洇着一粒殷红的血珠。

“秦院长竟然这么长情？”

林语惊语气随意，却像带着嘲弄，把他俩的感情当成玩笑拿出来开膛破肚。

秦厉寒盯着那颗血珠反问：“你是这么觉得的？”

林语惊没有犹豫：“没错。”

她面无表情，心脏好似在流血般的疼，可是她总感觉不到真实的疼痛。

情感在她眼里，好像已经非常的淡了。

“我现在有男朋友了。”林语惊又从包里拿出了绒盒，“怎么会走不出来？”

秦厉寒看着她掌心的盒子，没有出声。

——她在说谎。

他能感受得到林语惊说话时微颤的嗓音，能借着月色看到她下垂的眼睑。

一切都是那么的口是心非。

但秦厉寒明白，这不是林语惊的本意。

“我懂了。”

这意味不明的三个字，让林语惊眉头微蹙，但她也不想深究。

刚刚她鬼使神差的借用了季川的名义，这已经令她很烦躁了，而秦厉寒的话则让这份烦躁升级为了焦躁。

她随手将绒盒塞进了包里，像是把混乱的思绪也打包塞了进去。

林语惊不欲多留，转身大步离开了后院。

刚跨出一步，目光扫到厨房门口时，却忽然一怔。

月色朦胧，现出季川的身影来，他就站在那，不声不响不知来了多久。

林语惊仅仅只是顿了一会，便继续前行，越过他出了厨房。

客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众人已经从屋外转移到了屋内。

恰好时间也不早了，林语惊顺势站在门口跟大家道了别。

空寂的街道，明亮的家舍。

林语惊走在路上，眼神恍惚的四处飘荡。

像只没有灵魂的空壳。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知道是谁，所以停了下来。

“这个还给你。”

林语惊蓦的转过身，伸出了手。

季川望着她掌心的盒子，没有动，他勉强露出一个苦笑：“你真是……残忍。”

刚刚能和秦厉寒接吻，再用他做借口甩脱秦厉寒，利用完了之后，现在又要把他甩开。

何其残忍。

他将目光移到林语惊渗出丝丝猩红的嘴角上，漆黑的瞳孔里是摸不透的思绪。

“这不仅仅是个盒子，它代表的是我的心。”

林语惊没有说话，只是垂眸静静的站着。

良久，季川终于缓缓地伸出手。

大掌在她手掌之上停了一瞬，然后连同盒子与林语惊地手掌整个包住，将她拉进了怀里。

下一秒，他低下头，压在了她的唇上。

第三十章

冰凉的唇，火热的鼻息，两种极端的触感刺激着季川的大脑。

他舔舐着她破了的嘴角，将那股铁锈味卷进了口腔，然后随着唾沫咽下融进自己的身体。

这个吻不算温柔，与他平日里儒雅的模样截然相反。

十年前，他以为林语惊不过走不出失恋的阴影，自己用陪伴的形式在她身边，迟早能够让她动心，回心转意。

却不成想，秦厉寒一朝现身，就让他四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如今再见，他完全能够利用林语惊的病来达到他的目的，可是自己再一次心软了。

心软的结果，就是一败涂地。

季川的眉毛拧成了一股绳，心里的愤怒，不甘，妒忌搅弄着，叫他心口钻心的痛。

“我真想看看，你有没有心。”

嘶哑发颤的声音在厮磨的唇间溢出，却丝毫不减语气里的痛苦。

他季川也是名校硕士，家里家财万贯，身居高位。

从来，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暴虐的气息在他胸膛横冲直撞，甚至忍不住加重了亲吻的力道。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恢复的理智让他停止了掠夺。

同时，他也察觉到，林语惊丝毫没有挣扎。

季川心下一颤，慢慢的睁开了眼。

林语惊木然的脸映入眼底：“亲够了吗？”

在季川吻下来的时候，在那一瞬间里，林语惊脑子里其实没有什么想法。

她的情感障碍，让她无法共情季川和秦厉寒的情绪，甚至连自己的喜恶都很模糊。

这种行为，对她而言还没有扇两耳光来得激烈。

她像只木偶，不知荣辱，任何来自外界的伤害，她都能坦然接受。

季川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蓦然从体内生出了莫大的无力与疲累。

情感分离、情感迟钝，主要体现在无法共情，时刻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和他人的互动只是义务等……

季川低着头，耳边回荡着医生告诉他的病情解释。

但事情总比他想象中的要糟糕。

林语惊根本就体会不到他人的传达给她的感情，又怎么去接纳一个人呢？

脑海中缓缓浮现一层金光，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

湛蓝的天与金黄的银杏树林相接，边际是树叶分割的不规则锯齿边缘。

季川觉得这副景象很美，正想举起相机拍摄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脑袋从这分割线中钻了出来。

少女立在树梢之上，手里还抓着一只松鼠，眼里迸发出的是比太阳还要炽烈的光。

他不由自主的按下了快门，也自此在心中留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少女飞扬的神情与面前冷漠的林语惊重叠，分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却宛如两个人。

季川瞳孔针刺般一缩，从回忆中惊醒。

像是梦境破碎的冲击，他猛地倒退了一步。

林语惊看着倏然大变的男人，现在的季川整个人充斥着一种易碎感。

好像一颗琉璃珠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岌岌可危。

——可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林语惊拉过他垂在身侧的手，将盒子塞进了他的手里。

“季先生，再见。”

第三十一章

林语惊说完，便大步的走了，连头都没回。

季，先，生。

多么生疏的三个字，像柄利刃直直划破了季川的心脏。

他望着掌心的盒子，突然笑了，勾起的弧度带着撕心裂肺的惨然。

什么情感麻木，什么不知喜恶。

他分明能够感受到林语惊在怒意，分明在厌恶他，分明是要和他断绝一切关系。

多么丰满的情绪啊，只通过了简短的三个字，就如数的传达到了他的心里。

——而这些，秦厉寒都没有。

季川眼眶逐渐泛红，厨房后院的画面历历在目。

林语惊即使说着讥讽的话，都像是三分留情三分不由己四分伤感。

所以自始至终，他就是比不过秦厉寒。

空无一人的街道，寂寥的晚风偶尔吹拂着。

绒盒因为掌心过力的挤压而发出痛苦的咯吱声。

季川忽然觉得这十年的坚持像个自顾自的笑话，像个什么偶像剧的深情男二，默默守护默默奉献，最终一无所有，沦为游移在主角身边的挑梁小丑。

他将绒盒的项链拿了出来，上面的吊坠是五片银杏叶拢着一颗松果。

设计很突兀，却是季川花了整整半个月想出来的。

可是林语惊一眼都没有看。

季川定定的望了它一眼，忽然抬手一掷，只见空中一道银光闪过，接着消失不见。

另一边，林语惊回到车里，脑袋磕在方向盘上。

她发誓，这是她度过的最差的一次中秋节。

十年前的爱意说实话确实模糊了，说着还爱，但是谁又能知道这是不是爱而不得的执念呢？

十年的光阴错过，谁也不能跟时间和解，于是鼓着气作对定要看看对错，却永远看不到答案。

与林语惊，与秦厉寒，与季媛，与季川。

“喂，小本？”她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边女孩的声音含糊着，像是睡着被吵醒：“怎么了语惊？”

林语惊：“帮我找一个国内离帝都远一点的工作，越快越好。”

“可是医生说你现在继续工作的话，病情就会恶化。”小本语气严肃。

林语惊语气有些不耐：“我再不离开这里，我病情马上就能恶化。”

小本：“……好吧。”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秦厉寒从后院出来时，季川和林语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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