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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静默众人心中暗忖，以宋序之智谋，此番定有精妙布局，可转危为安。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他非但未显丝毫慌乱，反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声而坚定地答道：“本王认！”

这三个字，轻描淡写间，却似万钧雷霆，猛然间撼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魂。

圣上面色微变，显然未曾预料到宋序会如此决绝，不加粉饰地承认了罪责，更未见丝毫辩解之意。

这突如其来的坦荡，恰似天赐良机，让圣上心中那抹废除太子之位的念头，瞬间变得清晰而迫切，几乎要脱口而出。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黎砚却率先开口道：“既然太子已将此等罪过认下，此事不妨暂且搁置一旁，接下来，轮到沈国公了！”

沈国公目睹此景，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红，几滴泪珠悄然滑落，他声音微颤，历数八皇子三桩罪责，字字沉重，句句锥心。

其一，昔时镇国公府洞悉八皇子雅好殊异，倾心于龙阳之好，偶然间获赠五位俊逸男仆，本是以礼相赠，望能博君一笑，谁曾想，这五人非但未得善终，反遭横祸，八皇子恐此事牵连甚广，深怕镇国公府问责，竟心生诡计，诱哄无辜的沈若云服下岁月尘，企图让她忘却这段相赠往事，以保自身周全。

其二，八皇子心中暗自倾慕那楼兰世子，然世事弄人，世子心之所向，竟是沈若云，誓要娶她为妻，八皇子心生妒火，一念之差，竟对世子与郡主施以毒手，幸得沈若云机敏过人，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救下世子与郡主，而后又细心安排，将他们匿藏于沈家庄的幽静之处，以待风波平息。

其三，八皇子对沈若云的恨意如野草般疯长，竟不顾一切，于世子眼皮底下，显露杀机，欲置她于死地，若非他与黎砚恰时出现，怕是沈若云早就消香玉损！

此三桩罪状，桩桩直指八皇子心性之阴暗，皆源于其自幼性格之扭曲与缺失。

八皇子闻言，似有千言万语欲辩，却被黎砚那冷漠的声音截断：“确然，本官亲眼目睹，二小姐颈间触目惊心的淤青与紫痕，也知八皇子手段之残酷，毫无慈悲之心，留人一线生机的余地都未曾有之，此等暴行，非但本官亲眼所鉴，更有楼兰世子亲眼目睹，可作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程云川素来不谙虚言之道，面对沈若云救命之恩，他心中满是感激，然言辞之间，顺应了内心的正直，缓缓开口：“此番行程，确有不明杀手如影随形，企图置我与云歌于死地，而在沈家庄内，我们得以擒获一干刺客，经严刑之下，他们供出了幕后主使是八皇子，然则，我与八皇子素昧平生，更无丝毫恩怨纠葛，此事疑点重重，尚需进一步查证，方能断定其真伪，不过，今日八皇子欲对二小姐痛下杀手，这一幕，我却是亲眼目睹，无可辩驳。”

圣上闻言，面上掠过一抹温煦之色，轻声宽慰道：“世子与郡主此番京都之行，突遭变故，朕心甚忧，大理寺自当全力以赴，彻查此事，还二位一个公道，世子且放宽心。只是今日未得见郡主，朕心挂念，她可还安好？”

程云川轻轻摇头，眸中闪过一抹哀愁，缓缓道：“郡主昔日承蒙少将军救命之恩，此番随我前来京都，本是心怀感激，欲亲自致谢，谁曾想，竟目睹恩人纵身悬崖之悲壮，心绪激荡之下，已然是悲痛欲绝，身形难支。”

圣上闻言，龙颜大怒，双眸中怒火如炬，直视宋序，声音中夹杂着不可遏制的威严与失望：“你行事至此般狂妄不羁，你让朕如何再赐你恩泽！”

宋序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仿佛冬日里的一抹薄冰，寒光隐现，他以一种近乎冷漠的姿态，缓缓抬起眼帘，对上那至高无上的身影：“儿臣，皆由父皇圣裁。”

圣上见状，面色骤寒，怒意如同山洪暴发，难以遏制：“你虽亲口认罪，然言语间无丝毫悔悟之意，莫非真以为朕不能对你有所作为？”

雷霆之怒轰然降下，如狂风骤雨，席卷整个大殿。

众人皆被这怒意震慑，心中惶恐不安，纷纷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唯有宋序，宛若遗世独立的墨竹，悠然端坐于太师椅上无所动容。

“古语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戮，此乃公正之基石，不可撼动！'”黎砚见状，神色凝重，掷地有声道：“恳请圣上明鉴，太子殿下虽贵为东宫之主，但法度之前，人人平等，若因身份而有所偏袒，非但难服天下悠悠之口，更恐百官离心，百姓失望，社稷之基或将动摇，望圣上以大局为重，秉公处理，以示皇恩浩荡。”

此言恰好顺应了圣心。

圣上嘴角悄然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太子之行，失德于民，枉法于国，朕虽心怀慈念，欲予庇护，然天理昭昭，国法森严，实难有违天道，更无法徇私偏袒！”

“非独太子一人，八皇子之心性，亦与太子无异，皆视苍生之命如草芥，圣上圣明，望能秉持公正，一视同仁！以免朝中流言四起，损了圣上英明决断之名！”黎砚言辞恳切，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此言既出，圣上面色微变，原本已至唇边，欲废除太子之位的决绝之语，硬生生逼回了心田。

废除太子，则必要八皇子共受责罚，而他心中那份对八皇子的偏袒与庇护，岂不是要公之于众？

圣上沉默片刻，眸光深邃，似在权衡，又似在挣扎，最终，那即将脱口而出的重话，化作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回荡于大殿之上，留给人无限遐想。

第138章 幽闭于东宫之内

直至此刻，八皇子才恍然醒悟。

沈家父女的这番折腾，实则是故意想要拉他下水，以便让宋序得以此地而后生！

宋序面对指控，没有丝毫犹豫揽下了所有罪责，他深知，要罚便是一起罚，以免圣上偏袒任何一方，招致非议与不满。

圣上此刻的神色，已悄然生变，先前的雷霆之怒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平息，在深思熟虑的权衡之后，他终是缓缓启唇：“朕本欲严惩太子，以儆效尤，然念及他伤势过重，故朕决定暂将其幽闭于东宫之内，无朕亲旨，不得擅自踏出宫门半步。”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微妙，

而后他又抢在黎砚之前，语带坚定地继续说道：“八皇子亦是如此，至于那背后暗杀世子与郡主之人，大理寺务必全力以赴，即刻彻查！待真相大白后再做决断！”

黎砚闻此言，神色间难掩满意之色，欣然领命而去。

然而，沈国公的脸色却不甚好看，眉头紧锁，似有千言万语欲问，却被沈若云以眼神示意，轻轻摇头，让他勿要多言。

沈国公虽心中不解，但出于对女儿的信任，终究是按捺住了冲动，沉默不语，随众人一同退出了大殿。

待殿内归于一片宁静，圣上的眉宇间却依旧凝聚着化不开的忧虑，他缓缓转身，目光不惑的看向身旁的高公公，低语道：“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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