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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妖力大涨,就算是天界上神恐怕都要与他拉扯几个来回。
如今他们是逃无可逃了……
数以万计的冷箭从草丛中射出,东方清荒一人一剑死死挡在车架前。
他道:“苍姝怜,我是你的夫君,断然不能置你于不顾。”
刀光剑影下,东方清荒力竭,数箭穿心倒在了苍姝怜身前。
血顺着衣襟淌下,他知道他与苍姝怜再无生还的可能。
而那边男子还在咆哮:“待小爷杀了你,我便让我手下这些人将你狠狠蹂躏。”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牙尖嘴利,如何……”
话音未落,东方清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砍在了苍姝怜的脸上。
容貌尽毁,恐怖至极。
苍姝怜也在满脸惊愕下直直倒了下去。
东方清荒看向苍姝怜,已是泪流满面……
苍姝怜,这一世是我辜负了你,我知道你最重名节,我不能让他人辱没了你……
若有来世,我定会……
东方清荒终是沉沉闭上了眼。
忽然有一道白光闪过,一道来自虚空之外的声音道——
“若再有来世,且你又负了她,此局该何解?”
第13章
霎时间,一道剧烈的白光将他们紧紧笼罩。
时光隧道骤然开启。
……
元启三十二年,半月城将营。
青色纱裙下姝娘那双玉腿微微颤动着,体下热流还在涌动。
姝娘感受着东方清荒灼热的体温,不由紧了紧环在他臂膀上的双手。
“将军,你曾说这仗打完,便跟我成婚,可还算数?”
将营外,她的婢子小玲附和着她的憧憬——
“将军心仪于我们姑娘,日后将她迎为妻室也有可能。”
她娇羞的别过脸看向男人坚毅侧脸。
可下一瞬,男人利落抽离,一扫往日柔情,他翻身下榻,对着营外守夜的将士沉声道:“方才胡言乱语那婢子,责二十军杖。”
闻言,姝娘身子一僵,所有的欢愉似是抽干了。
小玲,是与她一同长大情同姐妹。
二十军杖,即便是硬朗的汉子也受不住,遑论小玲是个女子,不死也非残了不可。
小玲惨叫连连,姝娘直直跪下身来:“将军,小玲年纪小,口无遮拦,求您高抬贵手!”
东方清荒神色未见波澜,缓缓将衣物整理好,随即冷冷道:“她识不清自己的身份,罪不可恕。”3
姝娘滞了一瞬,东方清荒这是在点她。
自嘲涌现眼底,她俯身长跪,心似被万蚁噬咬:“将军说得是,奴为军妓,如蝼蚁卑贱,不该妄想。”
话音刚落,长剑冰凉落在她那掩不住的汹涌。
东方清荒向上一挑,挑去她遮掩脸上伤疤的面纱,言语冷冷:“姝娘,丑人就该有丑人的自知之明。”
是了,她如今只是姝娘,是毁了容貌的下贱军妓,玩物而已。
姝娘忍住了喉间腥甜,泪却又涌入鼻腔。
她俯身跪拜,额头叩在潮湿的地上,强忍着不让声音发颤:“姝娘谢过将军教诲。”
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玲从刑凳上滚下来,顾不得身体的剧痛爬到姝娘身前跪下。
“小姐,小玲罪该万死。”
“小姐你为什么还不肯让知道小姐便是他爱慕多年的苍姝怜,他若是知道了,定会……”
“小玲,”姝娘低声打断她,淡淡道:“这顿板子还不够你长教训吗?”
姝娘额间鬓发微乱,身上亵衣还染着男人身上的沉香味。
就在刚刚,她是要告诉他的,只要他答应,自己便把一切都告诉他。
告诉他,自己从前不是姝娘,她是苍姝怜,是护国公之女,是陛下亲封的嘉禾县主,是他曾朝朝暮暮爱恋的青梅苍姝怜。
从前,镇国公陈大将军府与她家一墙之隔,她总爱倚在窗前,捧着诗书吟读。
她身子不好,他便在墙角种满了草药,闻着药香身子竟也渐渐康复。
许母却不知缘由,只谢菩萨:“许是天意护佑,苍姝怜来年必定康健。”
只有她知道,不是菩萨,是他东方清荒。
她知道他放飞的每一只断了线的落在她的庭院中的风筝,是他精心计算过的。
足足一百二十只风筝,每一只她都妥善收藏了。
她以为有机会用那些风筝换来他的红妆十里。
没想到却等来一场有预谋的兵变,她苍家满门被屠,她侥幸逃生却又落了贱籍成了营妓。
又那么巧合的,与他重逢,在他身上承欢。
不过五六年的光景,回想起却觉是上辈子的事。
半晌,姝娘嗫嚅着:“我知他对我的心意,可皎皎月光今已成跗骨蛆。”
她的脸惨白得吓人,小玲握紧她的手,啜泣安慰:“东方将军一定没有忘记小姐的,否则他怎会迟迟不娶。”
姝娘的心一瞬瞬回温,今夜他能私自回营只为见自己一面,总归心里还有自己。
门外,有妓子窸窸窣窣将红纱布高高挂上军营,而那妓子的嘲讽声却如针般缓缓扎入耳中——
“将军不日便要迎娶瑜安郡主,怕是要扫扫府内的污浊之物了。”
第14章
姝娘怔仲一瞬,眸间光亮瞬间湮灭,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在她掌间绽开,嘴角却露出明潋潋的笑。
东方清荒曾用一百二十只风筝表达他的爱意,如今却要娶另一人。
她的心随着铜镜里那张狰狞的面容一瞬瞬沉寂下来。
“我这样的女子,本就该烂在泥土里的。”
……
皎皎圆月在云层中穿梭,一日又一日。
清冷的余晖倾洒而下,落在姝娘那道孤寂背影上。
她有一搭没一搭往池塘里丢着石子,水中荡起圈圈涟漪。
直至一抹熟悉的身影挨着她坐下,是东方清荒。
他身上的盔甲还没来得及脱下,汨汨鲜血从他左臂涌出,他也不管,只将手中那卷卷轴放入她手心:“捷报。”
月色落在男人的肩头,眸中荡着几分秋波。
姝娘心尖一震,慌忙从裙摆处扯下一块碎布:“将军受伤了为何不先唤军医?”
他却一把握住姝娘轻颤的手,沉沉道:“有人跟我说过,捷报是军中男子对女子最真挚的爱意。”
这话,是自己曾跟他说过的。
她都忘了,可他还记得。
夜色寂静,姝娘的心却似春潮,轻轻一吹,便漾起万般柔情。
他不顾伤势只为亲手将捷报赠她……6
姝娘的眸间泛起璀璨光泽,她敛眸查看他正流血的伤口,却被他打横抱起。
姝娘心一惊,腰肢一扭:“将军还有伤在身呢。”
他沉沉的鼻息萦绕在她耳间:“正因有伤才需姝娘抚慰。”
姝娘脸上蓦地腾起两团红晕,将脸埋入他的脖颈。
微凉夜风轻轻起,将营内春光旖旎。
又一阵云收雨霁后,姝娘潮红未退便迫不及待强撑起身子要为他上药包扎。
东方清荒却是大手一揽,将她托到檀木桌上。
他急不可耐的将大手覆在她高耸的雪峰之上,抬起她玉腿夹在自己的腰间。
他轻笑一声,温热的指尖探入襦裙深处,耳间似有水波声漾起。
东方清荒轻咬住她泛红的耳垂,淡淡道:“我的姝娘生得竟是如此的媚……”
“将军,过度伤身呐。”
姝娘双颊滚烫,轻咬住下唇,不让那妓子之言入心。
男人大手却是不停继续往下摩挲,呼吸越来越来粗重,余下的话,尽数被他深情冗长的吻淹没。
一炷香后。
她俯在男人起伏的胸膛上,忐忑画圈:“听闻将军不日便要成婚,奴日后恐不能再常伴将军左右……”
迟早要来的这天还是来了。
可话音未落,男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姝娘放心,你是我亲手选中的军妓,我不会丢弃你。”
情到深处,他翻身固住她腰肢,哑声道:“本将军,舍不得。”
“嗯……”
烛光摇曳,春色未眠。
姝娘再醒来,已是翌日晌午。
吱呀一声,帘门被端着一盅汤药的小玲推开。
姝娘慵懒的将头埋在被褥深处,昏昏又要入睡。
小玲一瘸一拐走近,抿嘴轻笑着将汤药放在桌上,又轻轻将她被褥掀开。
她打趣的语气中夹杂着几丝艳羡:“将军对小姐情真意切极了,纵是起早去练兵,也不忘吩咐熬下营养汤。”
姝娘凝着这碗汤药,心底蓦然涌过一阵暖意。
东方清荒担忧她身子不好,便每每在事后为她备下营养汤。
她怕苦,他便从袖中拿出一罐蜜饯儿:“姝娘服过后,自当岁岁安然。”
东方清荒满腔的爱意交融在这碗汤药里,她又怎能不喝?
她浅浅笑着接过汤碗,手突然一滑,汤碗“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可散落的药渣却让她心尖一震——
这是媚药!更也是慢性毒药!
第15章
她俯身拾捡起药渣,隔着面纱放在鼻尖嗅了嗅。
没错了,就是淫羊藿,催情的媚药。
苍家未抄家前,府医曾教她识习过此物,长期服用未孕女子也能产奶,更损身体根基。
岁岁安然?营养汤?
原不过是为了片刻欢愉置她的生死于不顾。
姝娘垂下双眸,喃喃自语:“人人皆说,妓子不过一个容器而已。”
“我以为我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