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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谢暮川心情不好，温柔又担忧地说道：“我看谢玄哥这么晚喊你回谢家老宅，我有些担心你，谢玄哥是不是……不愿意让你和我在一起？”

谢暮川想到谢玄的话，心中越发烦闷。

苏千柔以为自己说对了，垂下眼，声音越发委屈。

“暮川，就算不能和你结婚，没有婚礼也没关系的……我只想能陪在你身边就够了，真的！”

谢暮川缓了神色：“别多想，我答应了要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一定会做到，其他的事我会处理，你早点回去休息。”

苏千柔又递给他一个戒指：“这是我自己打磨的情侣戒指，你要好好收藏。”

苏千柔离开后，沈千予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嘴里的“妻子”二字，眼中酸涩。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当初也曾有过这样天真的愿景。

结婚没多久，为了和谢暮川培养感情，她努力学习谢暮川喜欢的东西。

她学了华尔兹，学了探戈，在一次世交的爷爷举办的金婚派对上，她小心翼翼邀请谢暮川：“暮川，你愿意陪我跳第一支舞吗？”

可谢暮川却避开她的手，宁愿邀请陌生人都不看她一眼，她就那样被晾在场中，成了海城上流圈子里的笑话。

后来她不死心又去一个寺庙求了夫妻和美的同心结，这次谢暮川竟破天荒的收下。

谢暮川入睡后，沈千予在一旁盯着他看了许久。

睡着的谢暮川少了几分凌厉，那薄唇也不再吐出伤人的话语。

沈千予轻声道：“当初你愿意收下我的同心结，是不是证明，你对我也曾有过片刻心动。”

她自然得不到答案……

月凉如水，沈千予起身走到房走廊上。

却见门外齐新将刚才那枚戒指放在一个做工精致的盒子中收藏好之后，神色怜悯的低声自言自语。

“太太，你要是知道你当初费尽心思求来的同心结，出门就被送给了街边的流浪汉，你该多难过。”

沈千予整个人蓦地僵住！

尽管只是一缕幽魂，她却感觉自己似乎被月光冻成了冰。

她的心似乎又开始密密麻麻疼起来，那疼痛绵长而持久，像是千万只虫在不停啃噬。

远胜当初心脏被子弹洞穿。

……

两天之后，谢暮川为了度假山庄的项目亲自到丰灵山脚下考察。

丰灵山下，沈千予看见这熟悉的地方，感慨万千。

谢暮川刚下车，便看见一对老夫妻相携，一步一跪，颤巍着往山上而去。

他看了片刻，转头看向丰灵观的观主：“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观主轻声解释：“我丰灵山有一条出名的传说，据说一跪一叩首，诚心跪完这千级台阶，所求的事情便可实现。”

“不过这千级台阶跪下来可会去掉半条命，所以很少有人能够跪完。”

谢暮川蹙眉：“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跪？”

观主叹息一声：“这对老夫妻的儿子是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军人，他们这是来求儿子平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谢暮川沉默片刻，内心隐隐触动。

突然，观主身后活泼的小道童插嘴：“这算什么，五年前，有一个女人为了求危在旦夕的爱人平安，在这阶梯上整整跪了九遍。”

“我看她那不是求神，是想以命换命。”

齐新惊叹开口：“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痴情的人，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就连谢暮川亦忍不住停下脚步。

那道童仰头回想片刻。

“好像是姓沈，叫……沈千予！”

第8章

身为故事中的主角，沈千予遥遥望着数千级阶梯，悲凉又苦涩地一笑。

耳边传来齐新惊异的声音：“五年前，那不是小谢总您在澜沧湖飙车发生意外，生命垂危那一年吗？

沈千予忍不住望向谢暮川，却见谢暮川面无表情地沉默良久。

而后他眼眸暗沉地发出一声嘲讽。

“千柔能不顾自己的安全把我从快爆炸的车里拉出来，但她却只会做这些愚蠢的无用功，这就是区别。”

沈千予只感觉呼啸山风从自己几近破碎的魂体中穿过。

席卷走了她最后一点温度。

谢暮川抬脚往台阶上走去，沈千予只能做一抹被牵引的幽魂，木然地跟着他往上而去。

看着这一级一级仿佛没有尽头的台阶，沈千予回想起自己当初来这里跪拜时那焦急的心情。

每跪一级台阶，她便祈求一次谢暮川平安无恙，岁岁长安。

说来可笑，她第一次遇见谢暮川，是因为遇见一群流氓。

她并不将那群人放在眼里，刚要动手，是谢暮川出现：“这么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还真要脸。”

那时，她看着谢暮川的背影，觉得这一幕好似在梦中见过。

他们已经在梦里见了无数次。

她莫名有一种感觉，他们前世就认识，是命定的姻缘。

这一刻，沈千予蓦地生出一丝悔意……

如果那年跟哥哥回海城的时候，她没有遇见谢暮川该多好。

遇见他的那一刻，自己的生命就仿佛被谱成了一章残酷的乐曲。

几天之后，谢暮川考察结束回海城。6

回海城的路上，沈千予就看到谢暮川从头到尾都冷着脸。

好像是从那一天听见她的名字后，谢暮川就一直情绪不太好。

沈千予无力又认命般的想，这个人已经到就连听见她的名字都恶心至此。

谢暮川的车刚开进别墅，便看到别墅门口听着几辆小型货车。

那些小货车的车身上都贴着一个红色的条子——【爱心物资】。

看见那车子时，谢暮川眼眸凝住，冷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齐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连忙解释：“这是捐给海城各大福利院的东西，太太每个月都会让人准备东西，送到福利院给孩子还有老人家们。”

沈千予垂眸，心中涌起一丝欣慰。

尽管她不在，别墅的管家还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突然，耳边突然传来谢暮川冷冷的一句。

“虚伪至极！拿我的钱来做好事，倒是让她赚了好名声。”

沈千予麻木地扯出一个笑，罢了。

却不想齐新忍不住低声回答道：“太太……用的都是自己的钱！”

谢暮川顿住，脸色越发难看。

几天后，是沈千予爷爷的忌日。

谢玄发了话，尽管谢暮川再不愿意，也还是跟着一起去了烈士陵园祭拜。

墓碑上的照片，老爷子穿着一身军装，面色威严。

就在这时，陵园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许多身穿军装的老人拄着拐杖，手里拿着酒，颤颤巍巍的往前走。

其中一位感慨道：“一晃眼兄弟们都牺牲这么多年了，我们这几个老头子，还苟活着……哎……”

沈千予了然，这几位都是从前她爷爷的老战友。

看到那几位前辈，坐在轮椅上的沈严立刻吩咐下属上前迎接。

“李爷爷，陈爷爷，张伯伯……”

沈严虽然还在组织内任职，但在几位老人面前，依旧是个礼数周全的晚辈。

沈千予的目光落在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