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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年我也补贴了你们侯府不少，若要算起帐来，您可欠了我不少银子呢。”

　　“娘娘这是要同老妇算账？”

　　老夫人有些混沌的眼珠子转向了皇后，眼神丝毫不惧，“可这么多年，宁远侯府也帮了娘娘不少忙吧？”

　　“当年，李将军贪污了一批军饷，此事被人捅了出去闹得人尽皆知，若不是老妇帮您摆平了此事，只怕李将军这镇国大将军的位置早就坐不稳了吧！”

　　“娘娘也知晓，这人情打点最需要的便是钱财，当年老妇为了此事，耗费了不少人力财力，娘娘后来给的那些赏赐根本不够，老妇还倒贴了不少！”

　　“你......”

　　纯德皇后气到语塞，这个死老太婆果真是精明，将账记得清清楚楚！

　　她抚了抚衣袖，冷哼一声，“干娘，既然是你先将脸撕破的，那你也别怪我无情！”

　　“娘娘此话何意，难道你还想杀了老妇不成？”

　　老夫人瞪向了纯德皇后。

　　“干娘若是乖乖听我的话，替我办事，我自然会好好孝敬您，可若是您......”她后面的话没再说，但狠厉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老夫人顿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黑血。

　　“若早些知晓，你是如此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之人，我当年就不该救你，更不该帮你瞒着那件事......如果不是我，你能坐上皇后之位，能有今天？！”

　　“你少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本宫能有今日，靠的是我自己！你不过是当年恰巧路过，救了本宫一命罢了。”

　　纯德皇后站起了身，恶狠狠地盯着老夫人，好似在盯着一具即将奔赴黄泉的尸体。

　　“咳咳......”

　　老夫人气得剧烈咳嗽了起来，胸口不断起伏着，她压下了喉头快要溢出的腥甜，哑着声开口：“当年，我何止是救了你，我还帮你隐瞒了一条人命！”

　　“来人，给我堵住她的嘴！”

　　听她提及此事，纯德皇后的面色瞬间煞白，当即命身边的丫鬟堵住了老夫人的嘴，不让她出声。

　　“干娘，原本我不打算杀你，想留你一命，再替我办些事。可惜，你偏偏要逼我！”

　　纯德皇后一步一步逼近，面色狰狞，布满了杀意。

　　“给我灌毒药！！”

　　未几，在老夫人的挣扎声中，纯德皇后惊呼出声，“干娘，您怎么如此想不开，为何要服药自戕！”

　　......

　　*

　　等到谢芷赶到后，老夫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

　　刚才她装死骗过了皇后，这会儿终于等到人来了。

　　她曾经看不上的孙女，却送了她最后一程。

　　倒也在她意料之中。

　　老夫人费力地抬起了垂在床边的手，拽住了谢芷，“芷儿，有些话，我要告诉你。”

　　由于她声音有些小，谢芷需要凑近才能听清。

　　“我担心皇后她以后会对你不利，有件事，我必须要现在说，再晚就来不及了……”

　　“若是你抓住了她这个把柄，她以后不敢对你如何……”

第103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2）

　　老夫人紧紧拧着眉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那件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她乘船途经了蓝玉湖......

　　*

　　“柳姐姐，你快出来看看，这前面竟有一处湖中岛，真漂亮。”

　　这时，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女走出了船舱，踱步到了船头。

　　而刚刚说话的李嫣，连忙拉着她的手，往前拽去，“瞧，那岛上全是不知名的野花，是不是很美？”

　　“既然嫣儿妹妹喜欢，那我们去岛上游玩一番如何？”

　　柳潇潇说完，望向了李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李嫣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会不会耽误了行程，父亲他们还等着我呢……”

　　李嫣的老家在蘇洲，父亲是当地的县官，既然她爹是县老爷，她又是正室所出的嫡女，按道理这日子应该过得不错。

　　可偏偏在她五岁那年，府中来了个老道士，说是家中十年不可养嫡女，否则将会有血光之灾。

　　当时，除了李嫣之外，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李兰，是姨娘所出。

　　李嫣的父亲本就迷信，为了以防万一，听信了老道士所言，将年仅五岁的李嫣送到了乡下庄子里，到了她十五岁才接回来。

　　今日，便是她回蘇洲老家的日子。

　　“这艘小舟上，只有你和我，咱们又都是去蘇洲，我都不怕误了行程，你还担心什么？”

　　柳潇潇笑着拧了拧李嫣的脑袋。

　　“柳姐姐说得也是，那我们去小岛上玩一会儿吧。”

　　柳潇潇是李嫣在庄子里认识的好姐妹，她只知晓柳潇潇是外乡来的，一个人孤身来到了庄子里，但她从前具体是做什么的，她却浑然不知。

　　“好。”

　　柳潇潇笑着应了一声，随即吩咐船夫调转了船的方向。

　　“柳姐姐，船快靠岸了，你先上去吧。”

　　“不了，还是嫣儿妹妹先去吧，我还能在后面帮你看着。”

　　“那也行~”

　　单纯善良的李嫣毫无防备地去了船头，刚准备跨出一只脚，身后却传来一股力道。

　　似有人狠狠推了她一把。

　　“啊——”

　　李嫣一个站立不稳，径直摔到了湖中。

　　“救、救命......”

　　冰冷的湖水淹没了她的全身，不会游泳的她在水里使劲扑腾着。

　　船夫见状本想跳下水救她，然而站在他身后的柳潇潇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她双手举起被船夫扔下的船桨，对准船夫的后脑勺就是重重一击。

　　船夫当即被砸晕了过去。

　　再看向水中不断扑腾着的李嫣，柳潇潇的眼底尽是狠厉，“嫣儿妹妹，一路走好。你放心，以后我会代替你，好好活下去......”

　　然而，李嫣却没有放弃生的希望，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船头的缰绳，渐渐浮出了水面。

　　柳潇潇顿时慌了神，她害怕李嫣会爬上船只，当即弯下了腰，将她的头按入了水中。

　　一下、两下、三下......

　　水面渐渐平息。

　　方才还在挣扎的李嫣，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柳潇潇奸计得逞，重重舒了口气，却在起身的一瞬，脚底一滑，径直摔入了水中......

　　而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被不远处的老夫人尽收眼底。

　　“夫人，前面好似有个少女落水了，我们要去救她吗？”

　　老夫人摇了摇头，“那是她自食恶果，害人终害己，我们不必管她！”

　　“求......求你们，救救我......”

　　柳潇潇没有放弃求生的机会，她用手死死抓住了路过的船只，想攀爬上去。

　　“夫人，现在该怎么办......”

　　老夫人叹气一声，捏了捏手中的佛珠，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救她上来吧。”

　　须臾，柳潇潇被几个丫鬟从水里救了上来。

　　“多谢夫人相救。”

　　柳潇潇冻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叩头道谢。

　　老妇人斜睨了她一眼，心道：刚刚杀人时倒没见你手软，这会儿却是装巧卖乖了。

　　“你是哪家的姑娘？”

　　“回夫人，小女子姓柳名潇潇......不不，我一时口快说错了，我的名字是李嫣。”

　　柳潇潇心虚地改了口。

　　老夫人心中了然。自己的名字都能说错，只怕刚刚被她害死的才是李嫣吧！

　　“哪的人？”

　　“老家是蘇洲的，父亲是当地的县官。”

　　......

　　经过一番盘问，柳潇潇完全将自己当作了李嫣，将她的身世以及所经历的一切全部说了出来。

　　老夫人看破却不说破，想着等船靠岸，就将她的所作所为告知当地县衙，将她绳之以法。

　　“夫人，您救了我一命，我愿意认您为干娘，日后当涌泉相报。”

　　柳潇潇说完了自己的身世，又重重扣在了船板上。

　　原本散落在背后的发丝倾倒到了前面，露出了白稚的后脖颈，以及醒目的三颗红痣。

　　老夫人在瞥见的一瞬，眉心骤然间一跳。

　　这次她跋山涉水去庙中烧香，老和尚说她会遇到三颗红痣的命中贵人。

　　莫非就是她.tຊ.....

　　她不禁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少女，容貌清秀，眉眼间隐约透着狠厉之色，日后说不定有大作为！

　　老夫人当即做出了决心，她笑了笑道：“李姑娘这声干娘，我认了。不知姑娘家在蘇洲何处，我命人送你回去。”

　　......

　　*

　　听老夫人说完，谢芷的背后早已被冷汗浸湿。

　　当今皇后竟然是冒名顶替的，而真正的李嫣早就死了......

　　“芷儿，皇后为人心狠手辣，她能灌我毒药，必定也会对你下手，你可千万要小心......咳咳......”

　　说完方才那些事，老夫人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咳喘了几声，又握紧了谢芷的手。

　　“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若有机会，你见到了南枝帮我带句话给她。”

　　“当初，是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