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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劳江律师给我科普新版婚姻法。我倒是很好奇，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拿离婚来威胁我？难道你对我拟定的财产分割协议不满意吗？”

第十六章

　　正好到红绿灯路口，秦时臻停下车，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没有不满意，如果你一定要离婚，让我净身出户都可以。我也没有打算威胁你，我只是有很多问题还没弄明白，不甘心罢了。”

　　从秦时臻嘴里听见不甘心这三个字，宋清欢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有什么不甘心的？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离婚了不甘心？还是我抢先提出离婚不甘心？”

　　“都不是，蓁蓁。”

　　看着她脸上的疑惑神色，秦时臻苦笑了两声，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喟叹意味。

　　“不甘心被你误会，不甘心你一点机会也不给我，不甘心和你就此划清界限。”

　　这一次，轮到宋清欢沉默了。

　　她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暗恋于梦情很多年吗？离婚后不是应该直接去求婚吗？

　　为什么要拉着她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语气还这么暧昧？

　　这沉默给了秦时臻袒露心意的机会。

　　“蓁蓁，我看完那个视频后，已经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了，你是觉得我还喜欢梦情，是吗？”

　　“难道不是吗？”

　　一句反问，又在秦时臻心头添上了几分愧疚。

　　他强压住那股涌动的酸涩感，声音轻轻的，却带着十二分诚恳和歉意。

　　“对不起，有些话我早该和你说清楚的，却一直拖延着，才让你误解了这么久，难过了这么久，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蓁蓁。”

　　在宋清欢听来，他这句道歉没头没尾的，很是奇怪。

　　但她并不想深究这句话。

　　她心中只有赶紧结束这一切彻底获得自由这件事，没有耐心听他这些迟来的忏悔。

　　“你确实对不起我，所以要是你想补偿我，那不如赶紧答应离婚，只要拿到了离婚证，你犯的错我都能原谅你。”

　　那些准备了许久的心里话被这一句噎在了喉咙里。

　　秦时臻眼底的伤怀之色愈发浓烈。

　　“可我不想离婚，蓁蓁，我是在挽留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宋清欢怔住了，皱着眉看了过去，还揉了揉眼睛，有些疑心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秦时臻，还有些疑心他这话背后会不会又有什么陷阱。

　　“你为情所伤三年了都没有走出来，我一意孤行示好三年你都不为所动，那只能说明我和你这段婚姻本来就是一个草率而错误的决定，我之所以要离婚，也不过是为了纠正这个错误。现在于梦情离婚了又对你有意思，你不是应该支持我的举动，勇敢去追寻真爱吗？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在离婚这件事上纠缠不休呢？”

　　“因为从梦情结婚那天起，我就决定只把她当妹妹看待；因为在我的视角里，我们的婚姻不是一个错误，也并不草率，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共度一生的。”

　　认识秦时臻这么多年，宋清欢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么郑重其事、近乎于告白的话。

　　但她已经从那个长达十年的不切实际的幻梦里清醒过来了，不会再被这三言两语打动。

　　她合上眼，避开他那道灼热的视线，语气冷静而犀利。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第十七章

　　宋清欢不信他。

　　这对秦时臻而言，是一种莫大的打击。

　　但他也知道，是他亲手把她对他的信任消磨干净了，他只能怨自己。

　　而这个结果，他也曾在心中预演过无数次，尚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反倒愈发坚定。

　　“我会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蓁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车已经驶入了地库停稳，宋清欢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声音里带着一丝听厌了的敷衍。

　　“把离婚证交到我手上，你想怎么证明就怎么证明。”

　　说完，她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直接走到了电梯口。

　　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离婚上，秦时臻彻底明白她是打定主意要离。

　　他的双手死死攥在成拳，臂上青筋暴起，却无法宣泄心中的痛苦，只能跟在她的身后上楼。

　　按下密码后，叮咚一声，房门打开了。

　　宋清欢低着头走进去，正犹豫着要不要换鞋，鞋柜里一双兔子模样的拖鞋吸引了她的视线。

　　这双鞋，和她在老宅常穿的那一双一模一样。

　　但她清楚记得这双鞋在她走的那天就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为什么这儿会有一双同款？

　　她疑惑地抬起头，看清房间里地布局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从窗帘到茶杯，从柜子到客厅上的婚纱照，除了房间大小不同，所有摆件陈设都一比一复制了老宅。

　　看着这宛如时空错乱的场景，宋清欢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把房子里装修成这样？又是从哪儿买来的这些同款的？”

　　秦时臻跟着她环顾了一圈，语气里满是怀念。

　　“我一直以为你会和我一起搬进来开启新生活，却没想到你早就打算离开了，还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如果不把房子装修成这个样子，我会觉得我没有家了。至于这些东西，其实也不难找，只是要多花费些心思罢了。”

　　如果不是过去的那些记忆太深刻，宋清欢兴许还真会生出一些抛弃他的愧疚感。

　　现在的她已经懒得再和他演这出深情戏码，也σσψ懒得换鞋，长腿一伸就走了进去。

　　“挺好的，这样我翻起来也方便，早点拿到材料早点离，很省事。”

　　重逢之后，宋清欢说的每一句话都直往秦时臻心窝子里戳。

　　他也终于意识到，原来她并不是天生温婉乖顺，反而是个说话句句带刺的性格。

　　她把真实的自我伪装了起来，不过是为了能走进他的世界里，为了维持这段婚姻。

　　那么在这三年里，她忍受的忽视和冷落，她藏起来的委屈和痛苦，怕是要比他设想的还要多上百倍。

　　她违背本性迁就他，忍让着这段让她处处都不顺良心的婚姻。

　　而他却把她所有的付出都当场了理所当然，不仅从未体谅过，反倒在她伤口上撒盐，让她彻底对这段感情失去信心。

　　这一刻，真相犹如一把尖刀直直插入了秦时臻心上。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着心跳一起抽痛起来，似是要将他撕成碎片。

　　他没有办法阻止、抵抗这股剧痛，只能任由它们在身体中肆虐着。

　　因为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第十八章

　　只花了十分钟，宋清欢就比对着搜集到的信息，把所有材料都翻出来了。

　　清点确认无误后，她拿着文件袋走出来，看见秦时臻瘫倒在门口后，不禁眯起了眼睛。

　　他这又是在演哪一出？

　　不会是打算装病拖延离婚日期吧？

　　走到他身前后，宋清欢心中十分警觉，语气里带着怀疑。

　　“身体不舒服？”

　　这句话并不是关心，而是质疑。

　　秦时臻自然能分辨出来。

　　他摇了摇头，撑着门站起来，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没事，走吧。”

　　看见他推开了门，宋清欢这才慢慢放下戒备，跟了上去。

　　回民政局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宋清欢不停看着手表估算时间，为了赶时间，一下车甚至主动拉起他的手，急匆匆地上了楼。

　　秦时臻记得结婚那天，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