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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再看眼前的薛含莺，才知秦观南后来又为何对此悔恨不已。

第23章

　　只可惜如今秦观南再想追回，怕是不易了。

　　老侯爷暗自叹了口气，沉思片刻，低声道：“你所言之意，我亦知晓，只是屡次落害在我儿身上，叫本侯如何忍得！”

　　他骈掌一挥，冷声道：“待除掉那林家的老匹夫，东宫便如失一臂，我儿尝过的痛，便教他们也领受领受！”

　　时年至冬，年关将至。

　　御史大夫上告当朝太师夫人与太子妃诅咒圣人，欲令太子登基为帝。

　　经查实为真，其罪乃大逆不道。

　　皇帝震怒，将当朝太师及其夫人，斩首于闹市。

　　其子林宥之闻后，惧逃在野，皇帝下放缉捕文书寻捕。

　　太子妃收监诏狱，太子忧惧，终日惶惶不得安，入宫在殿前跪了一夜，更是伏首在皇帝脚边痛哭流涕，皇帝知其惶恐不已，并无此意，终究怜悯，赦免其罪。

　　薛含莺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数日。

　　此刻，她正看着摆满府内院中的一箱箱带有“秦”字印记的箱子犯愁。

　　自从确定秦观南余毒已清，已无性命之忧后，她便从侯府告辞回家。

　　谁知短短数日，侯府便派人送来了两次聘礼，这已是第三次了。

　　刚开始的一次，是老侯爷亲自带人前来，被她婉拒了回去。

　　老侯爷叹了声气：“他此刻还有些行动不便，但心中甚为挂念，只怕薛姑娘你招婿另嫁他人，等不及便求着让本侯为他先行。”

　　薛含莺为他倒了杯热茶，缓缓开口：“我与小侯爷之间，缘分已断，不必再纠缠了。”

　　“这些聘礼，还请侯爷收回，请小侯爷另觅良人吧。”

　　谁知第二日，秦观南便亲自带着聘礼登了门。

　　他脸色尤为苍白，强撑着身体，神色间亦有些慌乱，眸光却极为坚定。

　　薛蘅拧着眉，毫不客气地将他拦在门外。

　　“当初是小侯爷执意向我妹妹退婚，如今此举，又是何意？”

　　秦观南喉结艰难地滚了滚，望着紧闭府门扬声道：“从前是我目不识珠，有负于薛姑娘。”

　　“可如今，我已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我秦观南此生，非薛含莺不娶！”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地传遍四周，围观的京城众人无人不识秦观南，此举无疑是昭告天下所有人，他秦观南已心有所属。

　　薛蘅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身后府门推动的声音轻轻响起，薛含莺缓缓从中走出。

　　秦观南看不见众人投向他的任何目光，此刻他眼中，唯有薛含莺而已。

　　薛含莺看了眼他苍白俊美的面容，又看了眼他身后一眼望不见尾的聘礼，却不见多少欢欣。

　　秦观南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薛含莺缓缓开口，语气淡淡：“小侯爷，有些缘分稍纵即逝，这世上有很多事，也不是后悔了就可以挽回的。”

　　“这些聘礼，还请小侯爷收回。”

　　她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秦观南收手紧握，强忍住喉间咳嗽的痒意，哑声道。

　　“薛含莺，我此举并非一时兴起，也并非因你救我一命而报答于你。”

　　“我是遂我心意，求娶于你！”

　　“一次不成，我便求百次，百次不成，我便求千次！”

第24章

　　薛含莺顿住脚步，心中震动不已，却始终没有回过身。

　　良久，她稍稍侧首，只淡淡留下一句：“那就请便。”

　　关上府门的那一刻，秦观南望着她的双眸通红，几欲令人心碎。

　　她强忍着心绪回到房内，忍了又忍，才没让从前那些满腹的心酸委屈溢出眼眶。

　　后来几次，无论薛含莺怎样将他拒之门外，秦观南皆会在第二日送来聘礼。

　　可薛含莺从无应答。

　　薛含莺坐在院中，看了眼第六次被拦在府门外的聘礼。

　　她看了一会，回过头，看向面前小心翼翼的昆吾。

　　“我不是说过，不必再送了吗？”

　　“无论多少次……都是一样的。”

　　昆吾忙弯腰向她揖礼，捧上一方紫檀木匣。

　　“薛小姐，这是爷特意吩咐人从珍宝阁拍买下来的珍宝，并说一定要送至小姐手中。”

　　匣子打开后，里面影影绰绰满是罕见的奇珍异宝。

　　可秦观南自那日说过千百次求娶的话后，便没再亲自来过。

　　如今也只是叫人送来这一匣珍宝，自己却从头至尾不曾露面。

　　若是觉得当初口不择言，他大大方方收回聘礼，永不再来。

　　她倒还能高看他一眼。

　　如今这般，究竟是何作态？

　　薛含莺看着眼前的木匣，忽然觉得心口似有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心，猛然拽了一把。

　　窒闷之际，又泛着无法言说的难受。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除了这些奇珍异宝，他没有别的话要给我吗？”

　　“小侯爷心中日夜思念着姑娘，只是……”昆吾顿了顿：“小侯爷此时多有不便之处，不能亲自前来，实在是对不住您，可他心中记挂姑娘，又生愧疚，夜夜难寐……”

　　“行了。”薛含莺心中腻烦，冷声打断他的话。

　　她心中涌上一阵酸涩之感。

　　不明白既然秦观南从来都不曾重视过她，为何不干脆一点，偏要这般磨磨唧唧藕断丝连。

　　薛含莺冷下脸，将那紫檀木匣推回：“你回去只管告诉他，我与他缘分已断，至此与君相绝决，此后不必再来。”

　　昆吾不断抬袖擦着额上沁出的冷汗，苦着脸道：“薛小姐，姑奶奶！”

　　“断可不敢这样说，这话带回去，可不是要了我们小侯爷的命！”

　　薛含莺垂下眼，冷硬下心，倒茶送客：“辛苦你了，回去吧。”

　　这一日，风萧雪冷。

　　薛含莺练了一夜的剑。

　　不过一夜之后，她便又彻底放下了。

　　不曾想第二日一早，便见秦观南苍白着一张脸站在府门口，定定地望着她。

　　他双目赤红，薄唇紧抿，攀着门沿的手轻轻地颤抖，整个人即便裹着狐裘厚氅，在身后的风雪中，依旧单薄得可怕。

　　薛含莺一时愣住了。

　　她终是放他进了府，欲将此事说清。

　　秦观南形容憔悴，眼下乌青，短短几日不见，状态便急转直下，分毫不见当初的风发意气。

　　他此刻眼中只有薛含莺，俊眉深锁，眸中似有万千言语。

　　他紧抿着唇，终于颤声说出那句：“应念……可否，将那日诀别之言，就此收回？”

　　“覆水难收。”

　　薛含莺撇开目光，径自倒了杯茶，淡声道：“你我已无缘分，也无情谊，自当挥剑断情，各自相安。”

　　“秦观南，当断不断，反增其乱，何必呢？”

第25章

　　薛含莺心中本是满腔怨愤，想着他若再纠缠，必将他劈头盖脸痛骂一顿。

　　可此刻见他仿佛只有一口气在撑着，话到嘴边，又转了音。

　　秦观南轻轻摇头，目露凄楚之色，几乎固执地看向薛含莺。

　　薛含莺那一句话，字字如刀将他的心剜割成片。

　　他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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