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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总？
　　难道是合作的事？
　　顾煜想起早上会议，皱着眉往会客厅走去。
　　顾奶奶和顾妈正陪林父在说话，三人聊得很是愉快，发出阵阵笑声。
　　顾煜一出现，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
　　“小煜，快来奶奶这坐。”顾奶奶招呼着他坐下。
　　顾煜和林父打了个招呼，坐在了下位。
　　林父和顾煜聊了一些合作上的事，二人聊得很是投机。
　　“小煜，你这孩子也是我一直看到大的，对你的品行也算了解，很不错。”
　　临走前，林父意味深长地对他说。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顾煜心里涌上一股不安。
　　人上了车，顾奶奶笑着告别：“亲家慢走。”
　　亲家？
　　顾煜疑惑地看着顾奶奶。
　　顾奶奶心觉此事已是板上钉钉，索性也不瞒着他了。
　　“下周一是你与娇娇的婚礼。”
　　“我已经有妻子了，结什么婚！”顾煜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顾奶奶脸色微怒：“刚好，明天就去和秦棠离婚。像她这种女人，给不了你半点助力，离了最好。”
　　“不像娇娇，林家已经同意带上8%的股份最为嫁妆。”
　　“我不同意！”顾煜额头青筋暴起，眉头紧皱。
　　一听顾煜的话，顾奶奶怒意再也压抑不住：“不同意？为了一个秦棠，你连奶奶的话都不听了吗？你是不是想要气死奶奶才心甘！”
　　说着，顾奶奶像是受到什么巨大的打击，抚住心口，几乎要晕了过去。
　　顾煜的气势一下子弱了，连忙上前搀扶。
　　他自小就是奶奶带大的，看到顾奶奶这样的难受，他再也无法说出重话。
　　“好孩子，奶奶也活不了多久，只不过想在生前看你过得好。”
　　顾奶奶抓着顾煜的手，虚弱地开口。
　　如她所料，顾煜果真不再反驳。
　　回到书房。
　　送来的文件堆成了一叠，密密麻麻的字引得他生烦，一把全扫落在地。
　　“和秦棠离婚。”
　　从前他听到这话，心中毫无波澜。可是现在，这句话却如此的刺耳。
　　枯坐许久，越发的心乱如麻。
　　双腿像是生出自己的意志，等他回神时，已都秦棠门口。
　　秦棠醒来，正半躺着看书，温暖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形成一股朦胧的光圈，削弱了她身上的利刺。
　　突然，她抬头看向门口，透过门缝与他对视，忽地露出一抹笑：“恭喜顾总，得偿所愿。”
　　压抑着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他大步向前，抓住秦棠纤细的手腕，冷笑道：“那么希望我娶他人？”
　　他的目光炙热，秦棠下意识避开：“顾总与林小姐门当户对，本该是一对佳人，不过是被我横插一脚......”
　　她这幅逆来顺受的样子，让顾煜有种一拳扎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顾煜强迫自己冷静：“秦棠，你最好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音一落，他放开秦棠纤细的手腕，愤然转身，推门离去。
　　人刚到门口，身后传来秦棠的声音：“等会！”
　　一股难以掩饰的期待和欣喜从胸口升起。
　　只要她说一个不字，就算奶奶以死相逼，他也不会同意和林娇娇结婚。
　　“离婚协议上记得签字。”
　　顾煜的心忽地掉落谷底，整个身子的血都像被人抽离，浑身发冷。
　　十九章
　　顾煜转身，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缓缓贴近秦棠，这样近的距离不由地让人想躲，可腰间的那双手不许她后退。
　　“秦棠，你别忘了，你只能是我的妻。”
　　说罢，他把还带着温度的离婚协议书撕碎。
　　这样的顾煜，秦棠从未见过，她紧紧攥着被子：“顾煜，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这句话在她的心中藏了许久，现在终于能说出口。
　　看着眼前倔强的小脸，忽然心底有处柔软之地被触动了一下，顾煜鬼使神差般，俯身轻吻过她眼角的泪。
　　是苦的。
　　许是被他这番动作吓到，秦棠愣愣地呆在原地，眨巴着眼睛，忘了躲。
　　顾煜后知后觉般，猛地站起身：“秦棠，别想逃。”
　　丢下一句狠话，顾煜飞一般地离开。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顾煜红着脸回味。
　　三天后。
　　顾家的彩礼已经备好，顾奶奶拉着顾妈，忙得脚不沾地，将整个顾宅打扮的喜气洋洋。
　　唯独秦棠的房间，还是那样冷清。
　　三天后就是顾煜和林娇娇的婚礼。
　　从那夜过后，顾煜再也没出现在她的面前。
　　好像那个轻柔的吻，只不过是她一人的幻想。
　　没人来打扰，秦棠安心地看着书，偶尔给阳台上的花浇浇水。
　　她与外面的喧嚣，格格不入。
　　离婚协议书她又打印了一份，让保安给顾煜送去，却一直没有消息。
　　大概是太忙，顾奶奶也忘记有她这个人在，门口的保安也没了。
　　夜色渐浓，秦棠却毫无睡意。
　　许是白日的药太苦，许是外面的风声太大。
　　辗转反侧已经是毫无睡意。
　　安静的房内传来细微的声响，她正欲开口喊保安，却想起保安早就被撤下。
　　强迫自己冷静，不断告诉自己这是顾宅，不可能有小偷，可还是害怕。
　　小心睁开一只眼，借着月色，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顾煜。
　　顾煜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又带上。
　　他没开灯，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她的床前，看向窗外。
　　月色照在他的脸上，秦棠才发现眼前的人憔悴了不少，眉骨更加深邃。
　　想必是最近操劳过度。
　　要是在以前，她肯定会劝他早点休息。
　　可现在，她已无立场。
　　念及此，心中泛起一股酸意。
　　不知道是药效上来了，还是因为顾煜的存在让人格外安心。
　　这一夜，秦棠睡得比往日都要好。
　　之后的几天，夜夜如此。
　　但秦棠明白，这样的日子转瞬即逝。
　　这日是顾煜结婚的日子。
　　也不知道为何，他们没有去酒店，而是在顾家老宅举行仪式。
　　秦棠本就不愿掺和，收拾好了东西就想走，一到门口却被几个高大的保镖拦住。
　　看来顾奶奶生怕她打扰顾煜。
　　隔了很远，秦棠还是能听到主宅传来的礼炮声和客人们的贺喜声。
　　这些，是她从未拥有过的。
　　秦棠看着看着，发现自己连一页书都没看完，索性合上。
　　“你是否愿意娶她为妻，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都爱她、尊重她、照顾她，并忠诚于她，直到死亡将你们分开。”
　　神父的话通过话筒，传遍顾宅的每个角落，一本书从秦棠的手中掉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等等！”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