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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结束那天，楚翊然拿着戒指，单膝跪在她的面前，眸光真挚。

　　“月姝，我们在一起吧。”

　　幸福仅仅持续了四年，系统就告诉她，楚翊然有白血病。

　　于是她花光了所有积分，将楚翊然的白血病转移到自己身上。

　　她只是想，能够陪在楚翊然身边。

　　可直到现在，死亡缓缓逼近，她才终于发现，这是个无解的局。

　　无论怎么做，她和楚翊然之间，都不能善终。

　　……

　　夏月姝拖着一身疲倦回家。

　　刚推开门，便见客厅的灯开着。

　　夏月姝一愣，将药藏了起来。

　　楚翊然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做了你最爱的菜，怎么才回来？”

　　橙黄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为他凌厉的五官镀上了一层不属于他的柔和。

　　夏月姝心中微动。

　　这九年，他们如胶似漆。

　　这个傻子，明明不会游泳，危险时，却会义无反顾地跳进海里救她。

　　明明有晋升的机会，却也会为了留在她身边而放弃。

　　会在出差的台风天，知道她生病后，冒着风雨赶到她身边，红着眼眶将她抱进怀里。

　　他说：“我什么都不怕，我最怕的就是没有你。”

　　他将她抱得那样紧，仿佛她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如果她不在了，他又该怎么办？

　　夏月姝心头一酸，扯了扯嘴角道：“去公园散了会心。”

　　她并不想让楚翊然知道她的病。

　　她只想和楚翊然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楚翊然不疑有他，将她小心地安置在沙发上，头靠在她肚子上轻声道。

　　“小家伙今天有没有想我？”

　　夏月姝看着他，心中的疲倦仿佛瞬间被驱散了：“很想你。”

　　“你啊。”楚翊然轻笑了一声，去厨房端菜。

　　夏月姝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这时，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

　　她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三个月前，这个手机号每天都会给她发照片。

　　她问对方是谁，可却没有得到答复。

　　只是每天一条日常，从不间断。

　　而今天这条，是一张两个蛋糕的照片。

　　“我说我不爱草莓蛋糕，他就重新给我买了芒果蛋糕。”

　　夏月姝眸色一怔，却听楚翊然说道。

　　“今天给你买了草莓蛋糕。”

　　夏月姝一顿，一股凉意缓缓从心底升起。

　　她从来不吃草莓味的东西。

第二章

　　夏月姝看了眼手机中的草莓蛋糕，和楚翊然买的一模一样。

　　就连上面奶油画的爱心，也在相同位置。

　　她心中猛地一颤，回问道：“你究竟是谁？”

　　这一次，那边回了信息。

　　“明天来聆风酒吧，你会知道答案的。”

　　夏月姝心中咯噔一声，强装镇定看向楚翊然：“今天为什么加班？”

　　楚翊然一顿，放下手中的菜：“科室开会。”

　　可是最近没有大型手术，怎么会无缘无故开会？

　　夏月姝脑中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他在骗她。

　　楚翊然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眸子染上些许担忧：“怎么了？”

　　夏月姝喉咙仿佛被哽住一般，怎么也问不出口。

　　她该怀疑吗？

　　这个曾经因为她一句想吃板栗，开两个小时的车给她买，捂在胸口给她带回来的男人真的会出轨吗？

　　夏月姝掐着掌心，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信，也不敢信。

　　第二天晚上，她还是鬼使神差地去了聆风。

　　刚进门，一眼便在昏暗中看见了坐在中心的楚翊然。

　　夏月姝一愣，慌忙躲在角落。

　　隔着人群，她看见楚翊然仰头看着台上，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那个耀眼的、肆意张扬的主唱女孩。

　　她眸光骤然顿住了，心像被狠狠剜了一刀，疼得不能呼吸。

　　那个眼神，她不会看错的。

　　楚翊然最爱她时，看向她的，就是这个眼神。

　　夏月姝苍白着唇，怔怔向前走了一步。

　　忽然音乐声停住了，一首歌唱完。

　　女孩走下台，走到楚翊然身边：“我今天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

　　她看着楚翊然，眼底都是笑意：“我的男朋友。”

　　说完便俯身，吻了上去。

　　楚翊然只愣了一瞬，随后环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人群瞬间沸腾，夏月姝却冷得仿佛连血液都冻结了。

　　她怔怔看着，泪水夺眶而出。

　　轰鸣的掌声中，她呆呆站了许久，才抬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刚走出不远，主唱拦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我叫文芊芊。”

　　主唱打量了她两眼，嘴角挂起笑意。

　　“做网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面，我男朋友帅吗？”

　　夏月姝脸上泪痕未干，冷风一吹，冷得发麻：“他有女朋友了。”

　　文芊芊毫不在意地点了根烟。

　　“你知道男人最看重的是什么吗？是责任。”

　　“九年了，你怀了他的孩子，他甚至连婚姻都不愿意给你，你觉得他爱你吗？”

　　夏月姝想说些什么反驳，可眼尾烧得通红，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文芊芊说的，全都是真的。

　　她怔怔看着文芊芊嗤笑的眼睛，落荒而逃。

　　天下起了小雨，她仿佛失了神智般往回走去。

　　推开门，楚翊然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见她回来，担忧地走上前道：“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

　　夏月姝回过神来，压制着胸口难以喘息的闷痛，愣愣看着楚翊然。

　　良久，才缓缓扯出了一个笑：“翊然，孩子就要生了，我们要不要去领证，给他一个家？”

　　楚翊然一顿，声音骤然沉了下去。

　　“月姝，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是不婚主义。”

　　他眼神微冷：“我也说过孩子我会负责，你不信我吗？”

　　夏月姝心脏抽痛，看着楚翊然不耐的神情，只觉刺骨的冷意。

　　她苦笑一声，口中满是苦涩：“我知道了。”

　　楚翊然见她难过，态度不由缓了下来：“我话重了，你别生气。”

　　明明楚翊然已经道歉，可夏月姝的心口的伤却没有愈合半分，脑海中都是酒吧里两人接吻的画面。

　　见她不说话，楚翊然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柔声哄道。

　　“只是不结婚而已，但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我这辈子，也只认定你。”

　　他说得很真，任谁来，都不会怀疑他的诚心。

　　可夏月姝却转过身，泪水模糊了眼睛。

　　回来路上，文芊芊给她发了条短信。

　　“他今天送了我个戒指，他说这是独一无二的。”

　　照片中，亲手给她戴上戒指的楚翊然，与另一个女孩十指相扣。

　　无名指上的对戒，熠熠生辉。

第三章

　　头又开始痛了。

　　夏月姝踉跄着跑进卫生间，一低头，鲜红的鼻血便流了下来。

　　滴在戒指上，猩红一片。

　　她看着那枚戒指，只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撕碎了，连淌出的鲜血都是冰冷的。

　　她曾以为，这是楚翊然爱她的象征。

　　可原来，这份爱，并不只属于她。

　　第二天早上，夏月姝工作的心理咨询室打来电话。

　　说她曾经的一个精神患者发病，急需她去趟患者家中。

　　今晚可能回不来了。

　　楚翊然在一旁听到了全程，说：“你去吧，明天我去接你回来。”

　　夏月姝抬头看向他，干涩说道：“你今晚不想要我回来吗？”

　　今晚，是她们在一起的九周年纪念日。

　　以往，楚翊然十分重视这种日子。

　　无论多忙，都会提前排好手术日期，在家精心准备。

　　可这一次，他只是抬了抬眸，奇怪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