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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狠狠刺穿，又不断拧动翻搅，痛得他呼吸都带着血气。

他都对他最爱的人做了些什么……

病房门这时被推开，萧母和佟梦进来，见到他醒了，大喜过望地上前。

“儿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佟梦也扶着大肚子去到他身边，满眼关切地问：“屹川，伤口疼得厉害吗？”

萧母和佟梦关心询问了半晌，萧屹川都没有反应。

萧母顿时害怕起来：“屹川，你怎么不说话？该不会又失忆了吧？”

萧屹川猩红的眸子在萧母和佟梦身上扫了一圈，而后他绝望地闭上眼。

一开口，声音沙哑至极，却让病床边的两个女人瞬间脸色一片惨白——

“妈，程忆霜在哪……我都想起来了……”

第9章

火车站。

首长正站在站台，等着程忆霜。

程忆霜一顿，喊道：“团长……”

团长朝她鼓励的笑了笑：

“在你们各位战士责无旁贷的帮助下，灾区的危险已经解除，后续工作我已经派别的记者过去，你可以安心去西北。”

程忆霜不由鼻酸。

“首长，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

首长接过，望着程忆霜叹了口气。

“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你当初和萧……”

说到那个名字，首长硬生生止住了。

转而开口：“程记者，西北条件艰苦，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火车发车时间快到了，感激你过去。”

程忆霜抿嘴：“好，多谢首长。”

程忆霜和司机道谢，提着行李箱往站台赶。

经过检票口，正要进去。

突然身后声嘶力竭的一喊：“忆霜……”

程忆霜脚步一顿，回头就看到萧屹川头上缠绕纱布。

眼眶通红的看着她，声音悲痛到了极点。

“忆霜，我全都想起来了，你能不能……不要走？”

程忆霜脑中嗡的一响，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萧屹川。

萧屹川没有靠近，只是这么远远的看着程忆霜。

他眼睛布满红血丝，眼里全是浓厚的滚烫悔意。

他声音像是从沙石地里滚过一样，异常沙哑。

“忆霜，对不起……”

“我竟然忘记了你，还做出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

他一贯硬挺的脊背都弯了下去，不堪重负。

程忆霜收回视线，淡声开口。

“可能……是我们之间缘分不够吧……都过去了……”

萧屹川猛的抬起头，他通红目光峥峥的看着程忆霜。

“不，不能过去！”

“但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程忆霜一句话，让萧屹川直接卡壳。

萧屹川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反驳她的话。

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

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他和程忆霜，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他现在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

他是个军人，不能抛弃妻子和家庭。

但是程忆霜……

他抬头，看向远处，清秀娟丽的程忆霜。

她还是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样子，但是看他的眼底，早没了当初热切的爱恋。

全是被他失忆这段时间，生生折磨消耗掉的。

想到，萧屹川更加痛苦懊悔，像是锋利刀片从心尖刮擦而过，疼得鲜血淋漓。

程忆霜注意到。

她顿了顿，再次开口。

“我当初确实是恨你的……”

“但是恨着，恨着，看到我所有的努力都没有实现后，只剩下无力感，冥冥之中，就像是一种天意的昭示。”

萧屹川眼皮一跳，急忙抬头看去。

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接下来程忆霜的话，或许会将他们最后的联系，全部斩断。

他满眼恐慌的看去，近乎哀求，不想她继续说下去。

可程忆霜还是说了。

“我和你，不可能在一起。”

他好像在悬崖边，一直紧握着支撑他最后一口活气的脆弱枝丫，崩然裂开。

萧屹川脑中tຊ一片眩晕，只感觉他整颗心，都往山崖坠落。

滴滴滴——

绿皮火车发车的声音，从车头传来。

刚还站在站台上的列车员，连忙走上火车，站在门口喊。

“去西北的火车马上就要发车了，还有没有要上车的，火车马上就要开了！”

话落，车头迅速蒸腾出一团白汽，往后扬去，又迅速散开。

程忆霜脚步一动，就准备走上去。

“忆霜！”

萧屹川双眼一急，连忙喊住他。

“忆霜，不要走，西北那边那么艰苦，你一个人怎么受得了？”

他声音将近哀求，悲痛的做着最后的挽留。

“你这一走，我们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至少，至少留在我看得到你的地方，这样我以后还能照顾你。”

程忆霜转身，看着萧屹川，眼底是从来没有的平静。

她在离开前，其实想象过，如果萧屹川恢复记忆追过来，她应当如何应对。

当时她没想出答案来。

可当这一幕，真真切切的发生后。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无比平静，没有一点纠结。

她看着萧屹川，沉声开口。

“萧屹川，请你尊重我的志愿，去西北奉献，是我最崇高的理想，我是个独立的人，从来不需要依附别人才能活下去。”

第10章

说完，程忆霜径直转身，义无反顾的踏上了火车。

很快，火车鸣笛声响起，朝着西北方向昂昂开去。

萧屹川站在站台，望着火车消失在视野前方。

很久很久后，等到站台上的所有人都离去，暮色霭霭，萧屹川才转身离开。

萧屹川拖着身子，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军区大院。

站在楼下，他并没有进屋。

因为一旦进屋，他就得回归自己丈夫的身份。

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心中爱的是程忆霜。

他不是别人的丈夫，也从没有爱上任何人。

想到，他本就暗沉的眼色，在着更深露重的夜晚，更显痛苦。

吱呀一声。

远处传来一个门开的声音，伴随一句。

“妈，我这就去找他，他还受着伤，我不放心……”

从房间里出来的佟梦，刚走到大院门口。

就看到门口黑沉沉的身影。

“屹川？”

佟梦惊讶的呼声，萧母在房间里面听到后，从房间里夺门而出。

“儿子？！”

她急急忙忙的奔过来，眼里满是泪花。

“儿子，你去哪里了，吓死妈妈了，你怎么一声不响就从医院里走掉呀……”

神情僵硬的萧屹川，终于表情动了动。

低哑着嗓音，开口：“我去找忆霜了。”

此话一出，萧母的哭声都停住了。

佟梦站在身后，神情也跟着一暗。

萧屹川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接着开口。

“她走了，去了西北。”

萧母充满难色的脸，听到萧屹川后半句，明显轻松了一大半。

她望着萧屹川，语重心长：“她走了，你的生活还得继续，屹川，之前的事情我们就让它过去吧，往前看好不好？佟梦和孩子都等着你回家呢？”

萧母偏身，向萧屹川示意一直沉默站在两人身后的佟梦。

佟梦沉沉的眨了下眼，随后扶着肚子走上前。

她低声开口，朝他伸出手，极尽温柔开口。

“屹川，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看向佟梦伸过来的手，萧屹川并没有伸手回握。

相反的，他的视线停留在佟梦肚子上。

一边是孩子，一边是程忆霜。

重量的天平压在萧屹川心尖，快要让他喘不上气。

他本来以为自己的未来，会是和程忆霜幸福生活。

但是现在，他进退维谷，被夹在中间，快压抑到了极致。

就像是被困在丛林中的野兽，无论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他望着佟梦，眼神是从来没有的绝望和黑暗。

“佟梦，如果能重来，我宁愿五年前，死在那个山脚下，也不要被你救起来。”

佟梦听到，瞳孔猛的一缩，倒吸一口凉气。

随后，他越过佟梦，径直往里走去。

这时，身后惊魂不定的萧母，传惊讶一呼。

“佟梦！”

萧屹川听到，没有任何停顿，继续往里面走。

但是还没进去，身后突然传来萧母的大呼。

“屹川，你快过来！佟梦晕倒了，快开车送她去医院。”

萧屹川眉锋一凛，迅速转身。

跑过去，只见佟梦晕倒在地上，而她的腿间落满破了的羊水，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第11章

萧屹川开着车，猛踩油门，往卫生院迅速赶。

车上，萧母护着佟梦，坐在后座。

“佟梦，你坚持住，车子马上就要卫生院了，一定要坚持住……”

昏沉的佟梦，听见萧母的话，真的强撑起意志，将眼睛睁开。

但是脑袋还是跟灌了水泥一样沉，意识昏昏沉沉。

想到刚才萧屹川喊了两遍，才过来他身边的反应。

她的心尖，仿佛被针尖刺了一样疼。

她结着室外朦胧的灯光，向车前驾驶位的萧屹川望去。

低声喑哑：“屹川，我们的孩子要是没了，这或许就是对我欺骗你的惩罚吧。”

前头开车的萧屹川听到，眉眼紧紧皱起。

萧母连忙呸呸呸。

“佟梦，你说什么话呢？你和孩子肯定都会平平安安的。”

“妈，屹川心里恨透了我，这个孩子出生，对他只会造成负担。”

佟梦视线执着的望着萧屹川：“是吧，屹川？”

他偏过头，眼睑下压，并没有直视佟梦，只是语焉不详的说了句。

“我不会让孩子出事。”

随后就迅速偏回头去，不再看佟梦一眼。

车外快速移动的光，正好落在他眉眼的位置，影影绰绰，叫人看不清他真实的想法。

佟梦双眼一深，没再说其他话。

十分钟后，车赶到卫生院，佟梦被迅速推到产房。

萧母和萧屹川等在门外。

萧母一脸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