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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眼底的笑意发冷：“你不过一个凡人，我的婚事与你何干？”
凤卿神情一凝，眼中闪过一丝疼痛。
她垂下眼睫，轻声道：“这就是我唯一的愿望。”
在凡间，她与容翎差一点便有了婚礼。
可婚礼前一晚，流民攻破城门，到处烧杀抢掠。
容翎为了护住她，被围攻而死。
差的这一点，竟成了她永远也得不到的梦。
回过神，凤卿将金钗塞进容翎的手中。
触到她冰冷手指，容翎眼底掠过一丝莫名情绪：“你真想好了？这金钗一用，以后你我的因果便了了。”
凤卿脸色一白，她身死，他婚成，本就再也没了缘分。
如今自己时日无多，看不到他成婚，便只能为他准备婚礼。
何况，这也是她能为他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她扬起一抹笑，笑墨看不出丝毫勉强：“想好了，你答应了？”
见凤卿这样，容翎眸光一沉：“我到时自会派人协助你，保婚事无虞。”
说完，他转身离去。
衣袖翻飞间，那枚金钗顷刻从他掌心滚落，坠入地面。
凤卿一震，忙蹲下身将金钗拾起，她抬起头，怔然看着容翎的背影。
流白殿的大门在她眼前关上，隔绝了她的视线。
心痛得似一片片在割。
来这天界不过三月，凡间之事竟恍如隔世。
那个满心是她的容翎，终究像是她的一个幻梦。
现在，就连他亲手赠她的定情信物，都能随意丢弃……
芳华居。
在门前徘徊的南桓见凤卿终于回来，立刻迎了上去：“姐姐是去找容翎了？”
才说完，他就见凤卿两眼通红，双眸黯淡无神。
一时间，南桓眼底溢满的心疼。
他柔声开口问道：“怎么了？”
凤卿沉默片刻，强撑着唇角的笑意道：“我去求了他，说要操办他和桑元仙君的婚事。”
南桓闻言一愣。
回过神来，他只恨铁不成刚：“他如今都要娶别人了！和你有甚么关系！”
凤卿闭了闭眼：“我一定要做的。”
“绝对不行！我不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南桓摇着头，态度坚决。
他本是一株平平无奇的兰草，生出意识后，被容翎采下送给凤卿。
她为他浇水，除虫，是对他最好的人。
对他来说，她不是家人，却比家人更重要。
他怎能眼看着她为心爱之人操办和其他女子的婚礼，伤透一颗真心？
凤卿心中微叹，将一直尘封于心的话倒了出来。
“我知道你为何不同意，自我上了天界，若不是有你，我哪里活得下来？”
南桓身形一怔，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凤卿继续道：“你明明可以做一个闲散神仙，而如今却为了我，豁出命去日日死战。”
“阿桓，不要再管我了，你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凤卿说着红了眼。
眼前这个少年，其实不过才化形三个月啊……
他已经为她付出的够多了，她怎能忍心再让他受到伤害？
可她这几句话却像山一样压在了南桓的心上。
他从没想过，凤卿原来如此痛苦。
南桓喉间发涩：“只要姐姐说的……我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