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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涯垂眸看着容舒煊，一双黑眸无喜无怒，迟迟没有回答。
就在容舒煊绝望之际，沈知涯的声音才缓缓从头顶传来：“可以。”
她诧异仰头，四目相对，心头刚燃起希望，就听沈知涯说：“但是留在军营的女人只能是军妓！”
一句话，容舒煊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她不可置信看向沈知涯：“你当真要如此不留情面吗？”
沈知涯面无表情：“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让本将军对你留情？”
容舒煊哑住。
什么身份……她何尝有什么身份？
他们之间的关系和身份，从来都是沈知涯决定。
他怜悯，她便能卑微的留在他身边，他厌弃，她便只能毫无痕迹的离开。
见容舒煊迟迟没有说话，李琴伸手狠狠地推了她一下：“容舒煊，别忘了五年前你答应过我什么！”
一句话再次掀起容舒煊心底的伤。
五年前，她答应过母亲——
【你要守住你哥哥的英名，为沈少城这个名字增添荣耀，直到死的那一天！】
至于容舒煊怎么活，没有人在乎。
沉默良久，容舒煊绝望闭上眼，苍白的唇轻启：“好，我留下。”
周遭讶然一片。
人群中的徐长轩，再也压抑不住怒气。
“哥，舒煊，你们都疯了吗？堂堂军师怎么能做军妓？这传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徐家军？”
沈知涯沉着脸没说话，眼底隐隐怒意。
这时，容舒煊颤巍巍站起身，面色却平静：“跟徐家军有关的是军师沈少城，而我是容舒煊。”
徐长轩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容舒煊又撩袍，对着李琴直直跪下。3
军营门口，寒风萧瑟。
容舒煊长发被风扬起，整个人异常单薄。
寒风中，女子声音清晰绝然。
“阿娘，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阿娘。如你所愿，我会留在军营继续为‘沈少城’这个名字增光，但日后容舒煊的所做作为，都与沈家无关。”
说完，容舒煊俯身一拜，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竭力克制的声音依旧哽咽破碎：“第一拜，还您生我之恩。”
“嘭！”
“第二拜，谢您多年的教导，将我抚养长大。”
“嘭！”
“第三拜，沈氏再无不孝女容舒煊，望你日后珍重。”
话落，再起身时，容舒煊额间已然鲜血淋漓，她没在看李琴一眼，转身一步一步踏入了军营。
周围的将士们见到此景，不发一言，纷纷让路。
李琴看着容舒煊的身影，久久愣神。
次日。
容舒煊坐在军妓的营帐内，不知是碍于她从前的身份还是如何，没有人敢踏进帐内。
直到暮色降临，营帐的帘子被人掀开。
容舒煊心中一紧，抬头望去。
沈知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