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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炽霆唇角微扬，带着几分倨傲：“我的孩子是阿渡的，他也答应我会和你离婚，然后娶我。”
明舒染面色发白，强装镇定：“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跟我说？”
萧炽霆稍顿，语气自然：“他自然会来，我是担心你倒时候纠缠于他……”
明舒染眼中闪过深深的厌恶，她再也听不下去，起身就要离开。
刚走到包厢门口，就听得萧炽霆道：“阿渡之所以选择和你结婚，就是因为知道你喜欢他很多年。他认为你会是一件很听话的工具。”
第七章
明舒染触碰门的手猛然一颤，眼眸中盈满了不可置信。
“你什么意思？”
萧炽霆似是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般，轻笑一声：“大学毕业的时候，你是不是给阿渡送了一封情书？你可能不知道，他当着我的面将情书扔进了垃圾桶。”
明舒染垂在身侧的手骤然紧攥，没有出声。
“如若你不相信，我可以现在打电话给阿渡，我们一起问问他。”
说罢，萧炽霆果断地拨通了顾昀渡的电话。
不过几秒，电话就被接通。
男人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却是陌生的态度，苦涩蔓延明舒染整个胸腔。
她低垂着头，只是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
“阿渡，你还记得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收到的一份情书吗？”萧炽霆语气自然。
那头沉默片刻，才带着笑意道：“当时收到那么多封，我怎么记得你说的哪一份？”
萧炽霆却不依不饶：“就是毕业聚会那天啊！”
顾昀渡似是想了起来：“不是都扔了吗？陈年旧事你还要吃醋吗？”
明舒染的脑子嗡嗡作响，两人后面的对话她再也听不下去。
她猛地推门走出了包厢，离开了秋月阁。
原本还算明媚的午后，突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冬日里的冷空气让绵雨像针般刺得人裸露在外的肌肤发疼。
明舒染却好似没有察觉般，一个劲的往前冲。
她不想让奶奶看出她的异样，选择回了上林苑。
浑身湿透的回到家，别墅一如既往的死寂。
明舒染像行尸走肉般机械的洗完澡，将衣服换下。
她看了看清冷无声的客厅，鬼使神差的播放起了婚礼录像。
明舒染蜷缩着身体窝在沙发里，将声音调到最大。
严贺两家联姻，婚礼自然盛大。
忘了是哪位好友提议，他们竟也像普通婚姻一般，弄起了接亲的流程。
明舒染其实已经不太记得那一日的记忆，那时到最后只觉得很累，但也残存着甜蜜的味道。
如今再想起来，苦涩和难堪涌上喉口。
屏幕里的画面不断变幻。
明舒染目不转睛地看着四年前青涩的自己。
那时的她笑意盈盈，浑身散发着真正和相恋许久的爱人迈入新阶段般的幸福气息。
而现在，单方面的爱意消磨，明舒染真的开始觉得有些累了。
纷杂的思绪交织着沉重的身体，明舒染的头有些发晕。
没等她反应，身后突来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看这些做什么？”顾昀渡的语气掺杂着显而易见的不喜。
明舒染倚靠着沙发，缓了缓不适：“没做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有这段录像。”
顾昀渡走到沙发前，果断地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别看了，一段黑历史有什么好回顾的。”
他不耐烦的话语彻底击碎了明舒染剩余不多的眷恋。
十几岁的情谊绵延十年，单方面的消耗不足以强撑一辈子。
明舒染眼睫飞快的颤动，她退缩了。
适当的放弃，不算输家的吧。
明舒染想起奶奶的支持和萧炽霆的挑衅，她仰起头看着离自己四五步远却又好像隔着天涯的男人，轻声道。
“顾昀渡，我们离婚吧。”
第八章
说出这句话后，明舒染的心骤然一松，解脱的快感翻涌。
而闻言，一旁的顾昀渡抬头望向他。
低沉的眸色让人瞧不清其中的情绪：“你说你要离婚？”
明舒染的语气比之前更加镇定且确切：“是。”
顾昀渡却像是突然来了兴趣般，抬步在一侧的沙发上落座。
“怎么？温见善承诺要娶你？”
明舒染狠狠一震，眉心皱起：“这关温见善什么事？”
顾昀渡哂笑一声：“如果不是他承诺了你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婚？”
明舒染唇角微动，还没出声就被顾昀渡截断。
“明舒染，不管他承诺了你什么，你要知道我们的婚事，从来都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况且……”顾昀渡话锋一转，神色难得有些讽刺，“你认为温家会让他娶一个二婚的女人？”
顾昀渡的话没有波澜，像在口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可明舒染仿佛被重重扇了一巴掌。
她忍着涌上心头的难堪望向男人——
明明是结婚四年的丈夫，可这一刻，她却觉得顾昀渡陌生得可怕，好像从没见识过真正的他。
没等再说话，顾昀渡突然站起身。
“如果你可以安抚好家里长辈，离婚我不反对。”
说完，他便径直上了二楼，走进了客房。
那一声不重不轻的关门声，砸在明舒染心上。
……
接近年关，两家都忙了起来。
明舒染没时间准备离婚的事项，也很长时间没有和顾昀渡联系。
小年那天夜里，明舒染原本准备回奶奶家，却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绊住了脚。
手机一直静音状态，等看手机时，上面都是保姆的来电。
明舒染的心狠狠一沉，指尖发颤的回拨。
刚接通，就听保姆慌张无措的声音：“秋浓啊，你快来医院，老太太……不太好了！”
明舒染一瞬间只觉得腿脚发软，她踉跄往楼下跑。
等她到医院时，身体都还颤抖着。
保姆见她来，立马慌张地拉住她，像找到了主心骨般：“秋浓，老太太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我就是去做了午饭，一不留神她就这样了。”
明舒染面上的血色尽失，极力镇定着情绪：“联系我爸妈了吗？”
“打了打了，但是都没打通。”保姆面露难色。
明舒染终于在一片混乱的思绪里找到了一丝理智，她爸妈去国外出差了。
她的双手交叠，一只手狠狠的掐住另一只手，试图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明舒染想起顾昀渡，像是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拨出了电话。
可没有人接。
一遍，又一遍，像是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几遍未接消磨了明舒染的理智。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下坠，漫天的委屈和恐慌席卷了她。
为什么？
每次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
明舒染情绪彻底崩溃，摇摇欲坠之际，突然一双大手拽住了她。
她抬眼就看到戴着口罩的温见善，眉目凝重。
没等明舒染质问他为什么在这里，手术室的灯灭了。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面露遗憾道：“非常抱歉，老人家走的时候和祥和。”
第九章
明舒染五感在这一瞬间全都叫嚣着疼痛，眼前跟着发黑。
温见善眼疾手快地伸手用力扶托起失力下跌的明舒染，一边沉声喊医生。
下一瞬，明舒染彻底失去意识。
几个小时后，明舒染从沉重的黑暗中醒来。
天花板上刺目的灯光，让她眼睛发涩
“你醒了？还好吗？”温见善语气莫名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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