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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秦勉不该打乔言的主意。
……
海城医院。
“贺叔，今天感觉好些了吗？”顾烨霆肩膀上缠了绷带，休闲服很宽大，不想让贺叔担心。
“好多了，明天就出院吧。”贺叔冲顾烨霆笑。“你们都是好孩子，我这点病我心里有数，不能总麻烦你们。”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顾烨霆将水杯放在贺叔面前。
“烨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跟贺叔说句实话，你和言言，是不是感情出了什么问题。”贺叔还是担心。
那天，那个叫陆晚清的小姐打电话到家里，无意中提到了顾烨霆和乔言离婚的事情。
贺叔不信，怎么也不至于闹到离婚。
“我做了很多让她误会的事情，不过我正在挽回，我不会让言言离开我的。”顾烨霆沉声开口。
“烨霆啊，言言是个好姑娘，别辜负她。”
顾烨霆点了点头，伤口酸涩的疼。
“顾总……”病房外，手下声音微微有些紧张。
顾烨霆蹙眉，起身走了出去。
“秦家少爷，秦子煜，出事了。”
顾烨霆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深吸了口气。“谁干的？”
“在夜店，让人打了……听说打的挺厉害。”手下不敢明说。
顾烨霆抬手揉了揉眉心，已经无力去骂谭松臣。
不用猜都知道是他在挑衅秦勉。
动了秦子煜，就是在动秦勉的逆鳞！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在顾烨霆眼中，谭松臣做事永远这么冲动。
根本不顾及后果。
在顾烨霆看来，没有足够的能力将对方一击毙命，那就是在玩儿火，等着被对方反咬。
毒蛇的牙，可是很锋利。
现在招惹秦勉，无论让乔言受到什么样的牵连都不是顾烨霆想看到的。
何况，谭松臣根本就不知道秦勉手中握着什么王牌，这么不想后果，是连谭家也不顾了吗？
“嗡！”很快，秦勉就打来了电话。
顾烨霆的手指收紧了些，接听电话。
“子煜出事了。”电话那边，秦勉的声音冰冷，毫无感情波澜。“回来。”
“是我干的。”顾烨霆沉声开口。
电话那边，秦勉沉默了很久，重复了刚才的两个字。“回来。”
简短的一句回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宠物医院。
谭松臣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奶狗，放在了护士面前。“做个检查，还没打针。”
宠物医院的小护士都快让谭松臣迷死了，这是什么反差萌……
比模特还高冷帅气的帅哥，居然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奶狗。
“帅哥，你有女朋友吗？介不介意加个微信。”胆子大的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谭松臣看了那小护士一眼，指了指在门口发呆的乔言。“我女朋友。”
小护士一脸失落，好可惜啊。
乔言回神，见谭松臣正在看着自己笑，有些迟疑。“怎么了？”
“没什么，他们在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男朋友。”谭松臣挑了挑眉，又加了一句。“预备役。”
乔言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扯着谭松臣的衣角。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可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她每时每刻都在心慌。
她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刘传江车祸，好在并不是很严重，只是脑震荡昏迷，被人送去了医院。
乔言不知道秦勉为什么可以这么目无王法肆无忌惮，很显然，连顾烨霆都在忌惮他。
“给狗狗打针的钱，我会还你的，我来支付它的抚养费，行吗？”乔言试探的问了一句。
她没时间养小家伙，只能拜托谭松臣。
“咱们这样像不像你抛弃我和孩子，每月只定时给生活费？”谭松臣调侃。
“哪有拿自己和狗比的……”乔言忍笑回怼。
“帅哥，狗狗已经做完检查了，点了驱虫药，打了疫苗，很健康。”小护士抱着小家伙走了出来，冲谭松臣抛了个媚眼，还不忘将自己的名片放在谭松臣的口袋里。“有任何问题记得给我打电话。”
乔言下意识远离谭松臣，不想阻挡他的桃花……
如果谭松臣真的遇到了喜欢的人，她也会祝福的。
她永远都是这样，下意识自卑，以前觉得自己配不上顾烨霆，现在觉得自己配不上谭松臣。
谭松臣看了乔言一眼，叹了口气。
伸手牵住乔言的手，笑意的问一旁的小护士。“我和我女朋友有夫妻相吗？”
小护士看了谭松臣一眼，又看了看不施粉黛依旧好看的乔言。
这帅哥还真是拒绝一切暧昧啊。
看来不是海王……
还以为哥哥长得这么好看，是个海王呢。
她不介意自己成为鱼塘的一员。
没想到哥哥不仅仅不是海王，还花式秀恩爱？
“有……”小护士只好点头。
谭松臣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抱过狗子，牵着乔言离开。
边走边小声嘟囔。“言言，她居然想撩我。”
乔言忍不住想笑。“谭少爷，您快三十岁的人了，母胎单身没有找过自身的原因吗？”
“你嫌我老……”谭松臣幽怨的看着乔言。
“我没有……”乔言摆手。
“还没有给小家伙取名字。”谭松臣将小狗放在乔言怀里。
“你取吧，你是它的再生父母。”乔言捂嘴轻笑。
谭松臣看着乔言，这话怎么听都像是骂他。
“干脆叫狗蛋吧，长命百岁。”谭松臣一本正经。
怀里的狗蛋同学呜呜了一声，像是在抗议。
“能不能取个洋气一点的名字？”乔言笑着追谭松臣，一路从宠物医院追闹回出租屋。
“那就叫乔小白？”
“谭松臣你怎么不让它跟你姓，就叫谭小白。”乔言笑着走出电梯，脸上的笑意在嗅到楼道的血腥气以后，瞬间凝固。
谭松臣也蹙了蹙眉，看着摔坐在乔言门口的身形，下意识将乔言护在身后。
“是顾烨霆……”乔言的声音在发颤。
即使光线昏暗，她也能一眼看出那是顾烨霆。
谭松臣快步走了过去，看了看靠在角落里的身形。“顾烨霆？”
顾烨霆无力的将脑袋靠在墙上，从乔言和谭松臣入楼道，他就已经听到他们的笑声了。
“这是哪路神仙显灵了？可别死在我们家门口，晦气。”谭松臣嘴巴毒。
顾烨霆冷眸看着谭松臣，他怎么还有脸说话……
“打120吧……”乔言不想管顾烨霆，拿出手机想要打120。
“言言……别。”顾烨霆伸手扯住乔言的手腕，声音无力且透着恳求。
乔言下意识后退，惊恐的挣脱顾烨霆的束缚。
她害怕顾烨霆。
哪怕只是他不经意的触碰。
从游轮上离开后，乔言就深刻认识到，顾烨霆和秦勉父子三人都是疯子。
顾烨霆被乔言的害怕和闪躲刺痛，手指慢慢垂落。
“喂！顾烨霆，你别碰瓷！”谭松臣扯着顾烨霆的衣领晃了一下。
蹙了蹙眉，谭松臣也不能真的对顾烨霆见死不救。
把人拽回自己的住处，谭松臣很不怜香惜玉的将已经昏迷的顾烨霆扔在沙发上。
“他……”扯开他的衬衣，谭松臣倒吸一口凉气，整个后背，全是淤血和皮开肉绽的鞭痕。
顾烨霆这是经历了什么。
下意识回头看了乔言一眼，她只是躲在门口，并没有要管顾烨霆的意思。
起身走了过去，谭松臣安抚的揉了揉乔言的脑袋。“别担心，祸害留千年，他死不了。”
乔言低头，沉默不说话。
谭松臣心口有些抽痛，他知道乔言还在担心顾烨霆。
毕竟爱了十年，怎么可能那么快说忘记就忘记。
“先回去睡觉，我来处理。”谭松臣让乔言回去。
乔言点了点头，出门后看了谭松臣一眼。“我不是担心他，我在担心你……我怕这些疯子缠上你。”
谭松臣关门的手僵了一下，视线凝滞的看着乔言。
这是第一次……乔言在乎他的感受。
无论是不是故意解释，都说明乔言已经开始在乎他的感受了。
“别多想，带着谭小白去睡觉。”谭松臣将小狗子放在乔言怀里，还将羊奶粉也拿了过来。
乔言沉默的看着怀里的小狗，总觉得异常心慌。
秦勉和秦子煜想要瓜分顾家的财产，显然没有和顾烨霆协商好，他们三人狗咬狗，万一……
乔言只是想不明白，她都已经乖乖离婚了，为什么顾烨霆和秦勉这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
净身出户也不行？
以她的能力到底能掀起什么大的风浪？
或者说，秦勉和顾烨霆到底在害怕什么？
见乔言安全回家反锁房门，谭松臣才走回客厅。
“别碰乔言……”顾烨霆的声音异常沙哑。
“……”谭松臣无语。“你装晕？顾总不当演员瞎了。”
“她怕我……”顾烨霆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乔言害怕他。
“顾烨霆，我不会放弃乔言。”
“她会和我复婚。”顾烨霆像是笃定。
“你哪来的自信？脑子也被打傻了？”谭松臣冷笑，可却没有底气的心慌。
“她只有两个选择，和我复婚，否则……就只能嫁给秦子煜。”
“你有病？”谭松臣冷眸看着顾烨霆，感觉他说的话异常可笑。
“她会同意。”顾烨霆忍着疼痛坐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脱下衬衣。
后背的血迹和伤口早就和衬衣黏连，撕扯的时候很疼，但他似乎不以为然。
“顾烨霆，别总是做出一副你很了解乔言的样子！”谭松臣最受不了顾烨霆这副表情。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顾烨霆抬手扯住谭松臣的衣领。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配不上乔言，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危险，你就是个只会冲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世祖，继续做你的谭家少爷，远离乔言，懂了吗？”
不是每一次，都那么恰巧有人替你们扛下所有。
“顾烨霆，我不明白你的自信源于哪里。”谭松臣推开顾烨霆。“你身上的伤是秦勉做的？你顾烨霆不是很能耐，也有害怕的人？”
“谭松臣，远离乔言，如果你不想她出事……”顾烨霆沉默了许久，再次开口。“我护了她十年。”
谭松臣可笑的别开视线。“你所谓的护，只是束缚她，控制她。”
“至少她还活的好好的。”在顾烨霆眼中，只要结果是乔言活着，过程怎样无关紧要。
他只要目的。
目的就是他答应了顾爷爷，会保护乔言，不会让她出事。
“顾烨霆，你简直不可理喻！”谭松臣感觉他和顾烨霆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的想法同样天差地别。
“我爱了乔言十年，你觉得我会放手？”谭松臣冷笑。
“可她爱了我十年，你觉得她能轻易就放下？”顾烨霆抬手指了指谭松臣的心口。“我可以肆无忌惮，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重新回到我身边，你可以吗？”
“你如果有这种自信，三年前就不会逃到国外，浪了三年才肯回国！”顾烨霆讽刺谭松臣。
他的话总是那么有底气，就好像在告诉谭松臣，得不到的才会骚动，被偏爱的才会有恃无恐。
所以顾烨霆根本不需要在乎他爱不爱乔言，他只需要知道乔言爱他，离不开他，就足够了。
“言言最近只是叛逆，她想明白了就会回到我身边，所以不要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更不要招惹秦勉，你动了秦子煜，真以为秦勉查不到你身上？”
谭松臣的眼眸沉了又沉，看着顾烨霆，没有说出一个字。
“好歹从八岁起，我们就是朋友，帮我上药，这段时间，为了确保言言的安全，我要住在这。”顾烨霆很不要脸的趴在谭松臣的沙发上，还很嫌弃的蹙了蹙眉。“沙发太硬。”
谭松臣磨了磨后槽牙，把这人宰了冲进下水道，警方能不能发现？
抬手揉了揉眉心，谭松臣将药扔在顾烨霆身上。“我刚收养了一只流浪狗，没有再收留一只的想法，滚出去。”
“好，那我就去言言那边，她肯定会收留我。”顾烨霆顺势就要起身。
谭松臣忍无可忍。“你哪来的脸！”
“爷爷去世前，留了遗嘱，就在金城律所的何律师手中，听说同时还有四个律师鉴定，每个人手里留了遗嘱的一部分，你猜遗嘱内容会是什么？”
顾烨霆突然沉声转移话题，声音沙哑且无力。“你以为被顾家收养是我的幸运？老爷子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我……”
谭松臣的手指发麻的透着寒意，顾老爷子留了遗嘱，一定和乔言有关系。“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那么轻易答应和言言离婚，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
如果真如顾烨霆所说，他会轻易离婚？将乔言这个‘隐患’拱手让人？
“我说我是一时冲动，你会信吗？”顾烨霆视线有些游离。
“呵，顾家少爷不是处事稳重，最看不上我这种做事冲动的蠢货？”谭松臣不放弃机会讽刺顾烨霆。“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难得冲动一次。”
“我太自信了……”顾烨霆闷声说了一句。
谭松臣没听懂。
他太自信了，以为乔言爱他爱到失去自我，离开他撑不过三个月。
他太自信了……
只是被乔言一句她从未接触过别的男人，所以爱上了别人而刺激到了。
他给乔言机会，让她离婚试试看，只有真正碰了壁，才能回头来求他复婚，才会知道外面的男人没有一个比得过他顾烨霆。
只有等乔言自己明白过来，会来求他，他才能拿捏乔言一辈子，让她往后的日子都能乖乖听话，绝对不能再提离婚这件事。
让她学会懂事，学会乖。
离婚这种事，怎么能随便提。
在顾烨霆眼中，乔言太不乖了。
就像个迟来了青春期而叛逆的孩子……
“谭松臣，你活在阳光下，从未感受过阴霾和黑暗，所以就算任凭你想象，都不会想到黑暗有多可怕……”
顾烨霆是羡慕谭松臣的。
他被顾家收养，和谭松臣成了朋友。
他无时无刻不在羡慕着谭松臣。
羡慕他的放荡不羁，羡慕他的冲动和不管不顾。
从小到大，谭松臣之所以能不顾忌后果的冲动易怒，不过是因为有谭家的羽翼保护罢了。
他的父母和爷爷，甚至是三个姐姐，将所有的黑暗都隔绝在谭松臣的世界之外。
所以他曾经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全都是好人。
没有人知道，顾烨霆有多羡慕谭松臣，羡慕到嫉妒，甚至想要毁了他这股单纯。
好想撕开他的保护伞，让他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险恶。
可惜……他做不到。
有些人，生来就是公主，生来就是王子。
谭松臣就是那类人。
他干净的让人发指。
愚蠢的让人抓狂。
可顾烨霆还是会被这种人感染的，即使利益使然，他也确实真心将谭松臣当兄弟。
他甚至愿意替他扛下所有黑暗，让他继续单纯愚蠢的过着他大少爷的生活。
但前提……谭松臣不要触及他的底线。
“你已经什么都有了……”顾烨霆疼的额头沁出汗珠。
谭松臣在帮顾烨霆上药，与其说是帮，不如说是趁机报复。
“我只有乔言……”
顾烨霆沉声开口，他希望谭松臣千万不要逼他。
乔言对他很重要。
他永远都不会放手。
顾烨霆自己也承认，他就是个疯子，乔言遇见他，是乔言这辈子的劫。
她就应该认命。
因为他不会放手。
而谭松臣，明明什么都不缺，为什么连乔言都要从他身边抢走。
“你说什么？”谭松臣没听清楚顾烨霆嘟囔的什么。
顾烨霆趴在他家的沙发上，昏沉的睡了过去。
谭松臣烦躁的骂了一句，揉了揉眉心。
他曾经把顾烨霆当兄弟，信任了他那么多年。
“顾海叔叔的死，千万别和你有关……”谭松臣像是在自言自语。
秦家，老宅。
秦子煜被人打了，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他就是个被惯坏的二世祖，嚣张的很。
但刚回国就被人打，肯定是有人蓄意报复。
“爸，是不是顾烨霆！”秦子煜有些生气。
“好好在家养着，你才刚回国，别在外面得罪人。”秦勉蹙眉。
“你让我就这么忍了？”秦子煜显然不想善罢甘休。
“怎么？你有能耐招惹他？”秦勉冷声问了一句。
秦子煜还是怕秦勉的，别开视线。“爸，你答应过我妈要保护好我的，就因为他也是你的儿子，你就偏袒吗？”
“爸如果不是为了你，需要跟他废这些周折？”秦勉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秦子煜面前。“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些，有顾烨霆一半的忍耐，我就烧高香了。”
“那个乔言，我不要。”秦子煜哼了一声。
一个牵扯太多的女人，留着也是隐患。
“乔言你必须娶，顾烨霆好不容易和乔言离婚，这个机会你必须把握住，你可知爸为了让乔言和顾烨霆离婚，下了多少功夫。”
“我为什么一定要娶她？”秦子煜不解。
秦勉蹙眉坐在沙发上。“顾家老东西死前留了一手，乔言毕竟是那老东西唯一的血脉，我买通了刘律师，看到了一部分的遗嘱。”
“遗嘱说了什么？”秦子煜有些好奇。
“顾氏的一切，顾家的全部财产，都归乔言所有，顾烨霆所拥有的一切，都建立在和乔言是夫妻关系的前提上。”
秦勉敲了敲桌面。“你不是想要顾烨霆的一切，只要娶了乔言，就能避免很多麻烦。”
秦子煜的脸色沉了一下，还有这种好事？
看来，这个乔言还真是个香饽饽。
“乖乖听话，娶了乔言，只要不离婚，顾家的一切都是你的。”秦勉沉声提醒秦子煜。
秦家的家业终究上不了门面，他做所的一切，都是为了让秦子煜能和顾烨霆一样，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
顾烨霆能进顾家，能有今天，可都是他一手掌控。
在秦勉眼中，顾烨霆就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只有秦子煜才是他的儿子，是秦家的未来。
“让我娶这么一个二手货……”秦子煜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
“只要不离婚，但不包括丧偶，懂吗？”秦勉起身，沉声说了一句。
秦子煜眼睛一亮，嘴角上扬。“听说这个乔言身子骨从小就弱，经不起折腾，死了也没人怀疑吧？”
“说话做事，学的沉稳些。”秦勉蹙眉，沉声警告。
“爸，乔言如果不同意……”秦子煜还是担心，乔言看起来可不像是那么听话的。
“我自然有办法让她乖乖听话。”秦勉冷笑。
……
出租屋。
顾烨霆昏睡了很久，整整一夜。
早上醒来，已经在谭松臣的客房里。
“小白昨晚没有好好吃东西，一直在昏睡，可能是打针吓到了。”
“谭小白同学，是不是让你妈妈担心了？”谭松臣戳了戳小狗的脑袋，占乔言便宜。
“我要去上班了，小白就拜托你了。”乔言冲谭松臣摆手。
“先吃饭，不差这点时间。”见乔言要跑，谭松臣把人扯到餐桌旁。“已经做好了，不吃多浪费。”
乔言有些不好意思，冲谭松臣笑了一下。“要不我交生活费吧。”
“好啊，那做我女朋友吧，抵债。”谭松臣脸皮极厚。
客房的门被踹开，顾烨霆黑着脸走了出来。
乔言拿着筷子手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去看谭松臣。“他怎么还没走……”
“不用管他，吃饭。”谭松臣给乔言夹菜。
乔言默默的吃了两口，再次小声开口。“感冒好点了吗？你也吃。”
谭松臣一脸开心。“言言你是在关心我吗？”
乔言的后背一紧，明显可以感受到顾烨霆杀人的目光。
显然谭松臣是故意在刺激顾烨霆。
“嗯。”乔言点了点头。
“那一会儿我骑机车送你去上班好不好？”谭松臣撑着脑袋，和乔言撒娇。
“外面天冷，下雨了，骑机车不安全。”顾烨霆沉声打断谭松臣的话。
乔言瞬间警惕，如坐针毡。
“多喝点粥，里面有你爱喝的莲子和松仁。”谭松臣不理会顾烨霆。
乔言喝了一口，一脸震惊。“好喝！”
谭松臣做饭真的有天赋吧。
“不是很在乎那份工作？看不出要迟到了？”顾烨霆摔了筷子，显然怒意浓郁。
乔言看了眼时间，舍不得浪费碗里的粥，快速扒拉了两口，把粥都喝完。“我先走了！”
“我送你。”谭松臣心疼，瞪了顾烨霆一眼，去拿外套。
“你电话。”顾烨霆指了指谭松臣的电话，是于城打来的。
“谭少爷，来夜色一趟，于总出事了。”
谭松臣的手指收紧，眼眸暗沉的看着顾烨霆。“你干的？”
“昨晚我就提醒你了，秦勉不可能查不到于城。”
“于城要是出事，我不会放过你！”谭松臣拿着外套往外走。
“下次，别干蠢事儿，就连累不到就身边的人。”顾烨霆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说完还尝了一口谭松臣煮好的粥。
很普通啊，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又不是不会学。
……
华夏传媒。
下了班，乔言还在看手里的材料，都是些行业准则和规矩。
“不允许和艺人谈恋爱？所以说我干不了经纪人，那么大个帅哥摆在我面前，让我不为所动，不吃干抹净？我做不到。”韩苗啃着薯片，下了班就来找乔言。
“你们外记部很闲啊？”乔言笑着问了一句。
“嗯，晚上有任务，所以按点下班。”韩苗坐在乔言身边。“言言，你和谭少爷进展如何？”
“瞎打听什么……”乔言白了韩瞄一眼。
“怎么能是瞎打听，这是你的终身大事。”韩苗喝了口果茶，再次开口。“言言，你也该试着尝试新感情了。”
总不能一直活在顾烨霆的阴霾里。“就如同柳汝汝说的，不找下一个，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有多香。”
“你是不是被柳汝汝洗脑了？”乔言笑着拍了韩苗的脑袋。
“告诉你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儿，顾烨霆不是在微博澄清和陆晚清的关系了吗，这几天陆晚清极其低调，在医院被内娱记者追问，脸都绿了。”
收拾好东西，乔言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儿。“我先回去了，你们晚上不是有任务？”
韩苗点了点头，送乔言去坐公交车。
可两人刚走出公司大厅，就看见了顾烨霆。
“顾总来这里做什么？”韩苗警惕的看着顾烨霆，小声嘀咕。“阴魂不散啊他。”
“接你去看贺叔，他想见你。”
顾烨霆沉声开口。
“我坐公交车，医院见吧。”乔言躲开顾烨霆，往公交车站走。
顾烨霆叹了口气，跟在乔言身后。
“言言，你是不是怪我没有给你婚礼，没有给你恋爱的经历，我重新追求你，行吗？”
乔言等公交车的身体僵了一下，浅浅一笑，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顾烨霆说，重新追求她？
很可笑，因为顾烨霆从来都没有追求过她。
这十年，是她像个跟屁虫，一直跟在顾烨霆身后。
深吸了口气，乔言抬头看着慢慢昏暗的天色。
原来人在幡然醒悟以后，觉得天空都是宽阔的。
她曾经，像个没有自我的傀儡，爱了顾烨霆整整十年。
她曾经，把自己的心封锁起来，将所有对她好的人拒之门外。
“言言……”见乔言什么都不说，顾烨霆没由来的紧张。
快步走到乔言身边，顾烨霆像是在忍耐。“要怎样你才肯消气？你告诉我，我可以做到。”
“我没有生气。”乔言很安静的看着顾烨霆，摇了摇头。“我也没有理由生气，只是有些替爷爷心寒。他从福利院带回家的，是狼。”
“乔言！”顾烨霆蹙眉，就知道乔言在讽刺他。
深吸了口气，顾烨霆抬手抵着额头，是他有错在先……“言言，我说了秦勉和秦子煜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解释，贺叔说下周出院，咱们一起回家，我给你一个解释，行吗？”
“顾烨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怕我下次冲动，直接杀了你。”乔言觉得好笑。
“言言，事情很复杂，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回家说，好吗？”顾烨霆紧张的看着乔言。
是不是他全都解释清楚，乔言就会原谅他？
“好……”乔言点头，她想听听顾烨霆怎么解释。
顾烨霆心口一松，眼底也浮现了些许笑意，她终归还是听话的。
他了解乔言。
“我和松臣约了在医院门口见，他也要来看贺叔。”公交车来了，乔言上了公交。
她倒是没想到，顾烨霆放着自己的豪车不坐，跟自己上了公交车。
“松臣？”顾烨霆蹙眉，抬手抓住扶手，将乔言护在身前，显然他对乔言这么称呼谭松臣很不满意。“他忙着呢，你不用打电话了，他过不来。”
乔言拿着手机的手僵了一下，蹙眉警惕的看着顾烨霆。“你做了什么？”
顾烨霆心口紧了一下，乔言现在的这副表情……像极了竖起利刺准备进攻的刺猬。
就好像……如若他敢动谭松臣，她就敢和自己拼命。
被乔言捅伤的伤口还疼的厉害，伤口虽然不深，但却让顾烨霆慌了手脚。
乔言恨他，而且……是真的想要下狠手。
“谭松臣没有告诉你？他让人动了秦子煜，秦勉不可能查不到他头上。”顾烨霆沉声开口。
乔言下意识抬手捂住嘴，慌乱的往车尾走，手指发颤的去摁公交车到站按钮。
“乔言！”见乔言慌到失了方寸，顾烨霆的脸色越发暗沉。
伸手扯住乔言的手腕，在公交到站停车的瞬间，将人拉进怀里抱紧。“你要去哪？去找他？你能帮上什么忙！”
“滚开！”乔言失控的想要推开顾烨霆，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她怕是会真的吼出来。
顾烨霆冷脸抱紧乔言，不肯松开，周身的气压仿佛要杀人。
乔言就这么在乎谭松臣！在乎到这种程度！
“你冷静点！只是于城的夜色被人砸了，没人受伤，就是有些麻烦而已！”顾烨霆沉声开口，让乔言先冷静下来。
乔言呼吸有些不顺畅，她害怕……她真的很害怕。
害怕自己会牵连到谭松臣，害怕她会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她真的怕。
渡江口的游轮上，乔言对秦家父子三人的恐惧已经到了满格。
他们就好像是凌驾于她之上的疯子，淡然的讨论着要怎么宰割她这个傀儡商品。
“顾烨霆，滚开！别碰我，你们这些疯子！”
公交车上的人不多，几个阿姨已经下了车，整个后车厢只有顾烨霆和乔言两个人。
顾烨霆能清晰的看到乔言眼中的愤怒，厌恶，以及……恐惧。
“离我远点，我恶心你……”
乔言紧张到想要呕吐，她推开顾烨霆，蹲在垃圾桶边缓了很久。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和谭松臣在一起时，她的情绪仿佛每次都能被很好的安抚。
可只要遇见顾烨霆，她就像是遇上了魔咒，瞬间被拉进地狱，现出原形。
顾烨霆身体麻木的站在原地，看着蹲在地上的乔言，眼眶慢慢赤红。
恶心？
乔言说，觉得他恶心？
疯了，真的是疯了。
顾烨霆感觉乔言说的很对，他就是疯了！
伸手用力扯住乔言的胳膊，顾烨霆将人推在了车窗上，捏着她的下巴，强行吻了上去。
乔言只觉得脑袋摔在了车窗上，眼前发黑。
顾烨霆下手很重，总是能让她遍体鳞伤。
好疼……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疼痛和恶心。
从前，顾烨霆会碰她，但很少这么专注的去吻她。
每次顾烨霆在吻她的时候，她都紧张又虔诚的忘记呼吸。
她曾经那么爱他，以至于顾烨霆的每一次触碰都让她心跳加速，紧张很久。
可现在，她同样紧张，却恶心和愤恨到恨不得杀了他……
手指无力的拍打想要推开顾烨霆，可他力气那么大，乔言根本无力反抗。
全身都在发抖，乔言的眼泪带着恨意和倔强，滚烫的灼烧着顾烨霆的手背。
“觉得我恶心……”见乔言快没了呼吸，顾烨霆才把她松开。
乔言呼吸急促，眼睛通红，像是恨透了他的兔子。
就是这样的眼神……充满恨意，怒意。
唯独没有了曾经的爱意。
从前，顾烨霆喜欢乔言这双眼睛，因为乔言唯独在看他的时候，眼睛里的光是独一无二的。
可现在，乔言看他的眼神，充满杀意。
“乔言，我很有耐心的来哄你，别一次次激怒我。”见乔言抬手要扇他，顾烨霆握住乔言的手腕，再次困在了车窗玻璃上。
“这么担心谭松臣？他一个只会躲在谭家羽翼下，被惯坏到只会冲动的废物，哪里值得你这样惹怒我？”
在顾烨霆愤怒的眸子里，几乎把谭松臣贬低的一文不值。
可乔言还是捕捉到了，顾烨霆慌了。
他在害怕谭松臣，更嫉妒谭松臣。
“顾烨霆，这么说自己从小玩儿到大的兄弟，你觉得自己高尚到哪里去？”乔言反驳，惊恐的躲着顾烨霆，慢慢往下车口的位置挪动。
“兄弟？”顾烨霆讽刺的笑了一声。“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谭松臣最好不要触及我的利益底线。”
“你这个疯子！”乔言哽咽的哭腔在发颤。
“乔言，你应该很荣幸，成为我的底线。”
看着顾烨霆那双冰冷深邃到看不见底的眸子，乔言被浓烈的窒息感萦绕。
“是利益底线吧……”
“顾烨霆，你在害怕谭松臣，你在嫉妒他！你口中一文不值的谭家少爷，他会对我笑，会在关键时刻保护我，会动心思学做饭，会煲汤，会煮粥，会哄我开心，逗我笑！”
乔言失控的喊着，一字一句，异常清晰。
“你顾烨霆呢？你又算什么？你看不上谭松臣什么？论家世，你们秦家惯出疯子！论背景，你顾烨霆除了是爷爷没养熟的狼，觊觎顾家家产，还有什么！”
乔言的情绪被一瞬间点燃到崩溃的程度。
若是平时，她是断然不敢这么去刺激顾烨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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