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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闹什么？”
玄非夜平静地眼底尽是冷意。
奚灵心口一涩，说不出的酸楚溢满全身。
“侯爷，我没有闹，和离这件事，我思索了很久。”
话落，奚灵起身不再看玄非夜，一步步走出了客厅。
六年了，她是个人，也会累……
一刻钟后。
奚灵的小院外站满了丫鬟婆子。
玄非夜也不敢置信地来到了这里。
他就看从前自己那个不怎么梳妆打扮的娘子画了一个淡妆，高高的峨眉，白色袄子下是红色的长裙……
“侯爷，我走了。”
奚灵仅拿了一个小包袱，从他面前走过，清澈的眸子没有一刻停留。
府内丫鬟们看到这一幕都是不舍。
眼看着奚灵快要踏出府门，玄非夜再忍不住开了口。
“奚灵，为什么？”
奚灵步伐顿住，她望向朱红色的府门外，皑皑白雪景色美不胜收。
她没有回答原因，只道两字：“保重。”
奚灵是真的走了，走的那么风轻云淡，以至于玄非夜良久都没能回过神。
他手里还攥着那份奚灵拟好的和离书。
他低头轻撇了一眼，再看到和离书末尾上注明的女方赡养费几个字后，不觉冷嘲。
“奚灵，本侯真是高看你了。”
……
这是成婚六年，玄非夜第一个推却的早朝，也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回老宅。
刚踏至玄宅。
他就听到家妹尖锐的声音：“奚灵怎么还不来？”
玄母也是奇怪，往常这个时候她早来给一家人筹备早点了。
“让下人去做吧。”玄母道。
“不，我就要吃奚灵做的……”玄家小妹耍脾气。
玄非夜竟不知她这般顽劣。
他走进府内：“本侯与奚灵已和离。”
不管奚灵是耍把戏也好，还是真的想和离，现下也算是如了自己的愿。
玄小妹和玄母听闻这话都是不敢置信。
“如此甚好，奚灵本就不配做我大嫂。”玄小妹先回过神，她知道自己哥哥从不说谎。
玄母这时也附和：“我儿常胜将军，又深受皇上器重，要什么女人没有，和离可是大幸事。”
“娘，我看晋城郡主就不错……”
两母女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玄非夜第一次觉着甚为聒噪，抬步走了出去。
外面落雪纷飞，玄非夜站在柳树下，不由得失神。
玄父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为何突然和离？”
冷不丁被问，玄非夜话脱口而出。
“她配不上我。”
玄父听罢，却连连叹气：“旁人不知，为父却清楚，奚灵是个好儿媳，还望你不要后悔。”
后悔？怎么可能？
玄非夜不屑一笑。
从前奚灵在的时候，不管是侯府还是老宅，她都能一个人打理的井井有条。
可今日，她不在，老宅丫鬟下人总是不合心意。
夜里。
玄非夜满身疲惫的回到侯府，才下马就奔去书房。
“奚灵，纸笔备好了吗？”
他推开书房的门，下意识问。
可书房内一点光也没有，黑暗瞬间侵袭而来。
这一刻，他才恍惚想起，奚灵离家出走了……
这上京乃至北国又或者说这大千世界，若没了奚灵会怎么样？
玄非夜从来没有想过。
此刻他只觉异常洒脱，他又可以变回六年前桀骜不驯的玄小侯爷，再也不用被女人约束……
之后的每一日。
玄非夜都会让管家安排每日杂事。
虽说府邸下人丫鬟几十人，却都未能达到奚灵的标准，就连所送糕点吃食味道也不同。
十日后。
天色未亮，玄非夜就起身了。
府邸的下人们都还没起来。
玄非夜只能自己点了烛，去书房查看公务。
原本一直整理好的书籍，如今摆在书架上杂乱无章。